踯躅仔细绣好了帕子结口,双手捧着仔细看了几番,满意点头。
“陛下,这方帕我赠你可好?”
“啊、好,自然是好!”杜宇惊喜地接过,想不到踯躅如此细心,难道也是心系与他?欣喜之下不由地对方帕细细看来,却见又是那杜鹃花,绿色的的叶子和洁白的花瓣,一针一线灵气逼人,如活生生的娇花印在上面一般,他的心霎时又被震撼了,只觉得那些花儿像活着一般朝他摆动这花瓣。
待仔细看了看,思量了片刻,杜宇才开口说道:“躅而的针法真是越发神奇了。”
踯躅装作无意看了他几眼,本想看到他因惊喜而露出破绽,可他这话却又没有问题,不由得问:“我以前,也曾送过方帕给陛下?”
“以前啊,躅儿太淘气,总是哄我,竟是不舍得送我方帕,这会儿忘事,倒是让孤得了这个好处。”杜宇继续眼不红心不跳编着谎话,暗自赞叹这女子心思好细腻。
“是吗,我从前有绣过的方帕,在哪?拿来我且看看?”踯躅也不急,你一句我一句,对答着。
“那块方帕,定是在你深陷大水的时候遗失了,这可怎么找回来?”杜宇似乎在苦恼着怎么办,内心却暗自惊心,这女子心思也太犀利了,怕是不久就要恢复记忆,这可怎么是好,怎样才能把她留在身边?
踯躅一时看不出男子有何问题,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两人静静坐着,并不说话。
杜宇看着眼前的嫁人,静静地犹如仙子。若是天下无事,他倒是想着要留下这样的佳人,陪伴自己一生。只是这几日洪水越发难治了,转念又想到今日早上接见的人,那个双色眸的男子,眼神带着坚毅,他说的治水方法也颇为可行,想来用不了多久大水就能治理好了。想到这,他不由地心下安定了。
据说,那位双色眸的男子是老百姓在岷江发现的,他细细问了,这才知道,男子原本竟是一只鳖精。发现的时候它似乎死了,百姓将男子挪了位置,可只要他的尸体在哪,哪的河水就往西流,这不,他跟着西流就到了岷山脚下了,突然却活了过来。只因那天大水突发,这人形的憋精便被百姓请了过来。
果然,那憋精一作法,水都退去了。
今日一见,那憋灵果然是人中龙凤,生得器宇不凡,见识竟然和自身才能一样卓越,这怎能不让自己犹鱼得水!这样的能人,值得重用。杜宇给男子当下拜了宰相,又给他八方人马,想必定能安定四方猖獗的蛇神鬼怪。
这样一来,他就能不再为百姓迁徙逃离洪灾而烦忧了。
而眼前这个烦恼,似乎更难解决。这女子,如今的气度和习性,难道也是和憋灵青蛇一般的不是凡人不成?杜宇看向了踯躅,水一样的柔软身段和精致的面孔,这世上他竟找不到一个像她这般美丽的女子。
哪方的水土能浇灌出这样一位仙子似的人物?是仙神类的?莫不是,可以让憋灵来看看?不,他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不愿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男子看到她,这样的佳人他要独享。只要她不走不闹,他相信自己能让她喜欢这里,爱上自己。
况且,他现在还可以做些更稳固的准备,踯躅如今这样正好,不恢复记忆就更好了。
“报——”
外殿禀报后,进来一位头绑双髻红绳的宫女,她捧着一碗药,给杜宇和踯躅拜了个弯膝礼。
杜宇接过碗,挥手让宫女出去,随后转向踯躅,轻柔道:“躅儿,来,喝药了。”
踯躅放下手中的针线,看了一眼药水,皱眉道:“我已无大碍,还喝这些苦东西做什么?”她扭转身,看似极度不喜欢喝药。
杜宇柔和自己的声音,镇定想了想措辞,“躅儿忘事了,怎么能说是无大碍?这药加了不少安神的草药,有助躅儿恢复记忆,难道躅儿不想记起以前的事情了么?孤日日繁忙,却最怕你不按时喝药。来,这药已经加了甜根草,并不算太苦了。”
踯躅看着药,又见他一脸诚挚的笑容和关切,想了想,还是接过药碗,闭气几口把药全部喝下肚里去,随后蹙眉,拧过头去,将碗递给她。
杜宇看着空碗,抿口一笑,心下安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