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刺史大人,叛乱四郡除高凉郡所部外,郁林郡苍梧郡及南海郡所部四万人马,从郁林郡治所布山向交趾郡治所龙编扑来。”
听到斥候所说,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除了高凉郡高宠已经被打怕外,其他三郡是打算毕其功于一役,彻底端掉龙编这个现在的交州治所,以解决可能出现的任何抵抗。
尽管敌军四万大军已经开始调动,郭辰也不似刚刚开始打仗时慌张,看到黄忠在此,便想到了如今的郁林与交趾郡边界是何人守卫。
原来,当黄忠想要把兀骨押送回龙编的时候,正好巡防五郡的管易和士壹到了,于是黄忠便暂时将边境防务交给了管易和士壹,他便带着魏延回到了龙编。
众人在知道了黄忠如此安排之后,心中也是大定,虽然士壹不是名将,但是守成还是有一定能耐的,再加上有管易在一边辅佐,暂时守住也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众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前线军情紧急,已经容不得黄忠与众人叙旧,黄忠便起身带着魏延回返到边境守备之处。
随后,郭辰便宣布升堂议事,交州刺史府内各属官,掾属都到场议政。
众人坐定,郭辰便将话语权交给了在这场战役中身为军师的方磊。
“接前站战报,作乱四郡中郁林南海苍梧三军率军四万余攻向龙编,诸君有何计退敌?”方磊做于地上朗声说道。
听到方磊所说,众人皆是面面相觑,毕竟此时的交州刺史郭辰在兵力上处于绝对的劣势。
“这有何难,且听我来破敌。”童稚之声从方磊的身后传出,方磊转身一看,正是从庞德公那里带出来的小庞统。
坐在堂下的诸官看到竟然是一童子在大言不惭,顿时便心生恼意,有的竟然还说出将庞统叉出去的提议。
然而此时的方磊却是很想听一听庞统此时的妙计,遂道:“童言无忌,大家且听听童子有何计谋。”
此时的庞统也不怕人,向众人一躬身,随后便道:“这三郡四万人马看起来虽多,但多是乌合之众,敌军此来,乃是为了在南交州五郡杀人劫掠,因此我建议我们直接让出龙编县城,放敌军进入城内。同时,在城内房屋多置柴薪等引火之物。埋伏士兵于内城和外城城墙藏兵洞内,待到敌军进程,皆发火箭,将引火之物引燃。
“再派将军守备四门,防止敌军冲出,待一把大火烧到天明,则大事定矣。”
方磊听到庞统的计策也是咋舌,这就是一翻版的火烧新野,只不过烧得不是新野,而变成了龙编。
要是说来,如果龙编不是交趾,乃至交州的治所所在,烧了就烧了,能够牺牲一座城池消灭敌军主力,这买卖做得算是相当值得。
但是,龙编县城现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建设,基本上交州最大的富户和大族都在龙编县城内城之内置了宅子,去除这些因素不说,还有郭辰兴师动众建造的百家学宫就在内城之中,若是付之一炬,后面还是得重新建设,这一来二去花的金钱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刺史府内的绝大多数掾属都反对火烧龙编这一计划。但是方磊却觉得这个计谋换一个地方倒有可能,但是就有会牺牲一些老弱残兵。
既然大方向已经定下,这大堂议事便告一段落,具体细节还是得由方磊郭辰士燮阚泽几人共同制订,在方磊心中还是有些隐隐不相信这些刺史府内的掾属,毕竟他们可能见敌军势大便投降反叛的四郡。
“大哥,你可知我们现在交州屯粮之地所在何处?”待诸官退下后,方磊没头没脑地向郭辰问了这么一句话。
郭辰也是没有多怀疑,便说道:“乃是交趾郡内的谅山县城,此地临近边界,周边又有高山护卫,只要牢牢把守住,就可安枕无忧。”
于是,方磊便请郭辰将守卫此城的士兵全部换为老弱残兵,同时,逐步将县城中只留下可使用三天剩余的粮草,其余粮草全部迁移到龙编县城内。并在县城周围诸山设下伏兵,
“如此,只要我们放出风去,这叛军必定会蜂拥至谅山县,我们只要花守城的老弱残兵的生命为代价,便可铲除叛军主力。”
听到此计的郭辰心中有些不忍,虽然那些老弱残兵都是需要州府每年花费大量的银钱使得他们能够在军中效力,但是为了胜利,却牺牲他们,郭辰觉得方磊此计毒了些,道:“以人之性命,保吾之性命,吾不忍也。”
方磊听到郭辰所说心中也是一阵无奈,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而且这些都是只出不进的主,于是说道:“大哥仁义,不忍牺牲此等人之性命,磊既为属下,当做大哥所不能做的事情,既然要背骂名,那这个骂名就由我来背吧,此等命令也由我发出。”
随后,方磊便召来斥候,将命令写于帛上,令他们发送到各军将领与军师手中。
战情紧急,方磊命令秦明所率军队三千步卒由秦明带领,前往谅山县四周高山上埋伏,只剩两千轻骑由郭嘉统率,防止高凉郡派遣军队穿越合浦。
黄忠所部与士壹所部合并,共七千新军与一千轻骑,在交趾与郁林边境抵挡敌军,此战在于拖时间,以完成方磊的战略部署,同时也让敌军有机会听到方磊所散布的消息,好让敌军有机会直接率军攻击谅山县。
于是,黄忠和士壹所部,在抵挡了叛军五天之后,在第五天的夜里,全部撤往谅山县与龙编县之间,等待方磊的下一部指示。
交州本来就不是丰产粮食的地方,更多是向朝廷进贡的犀象玛瑙,这才是为什么郭辰在当初担任交趾太守的时候就要去掳掠北方工匠的原因,只有有了更好的农业生产工具,才能利用好交州本来的气候优势,才能使粮食产量大幅度提高。
至于此次决定发动叛乱的四郡太守,他们也是在看到了郭辰将巩固所占领的五郡之地,并且有整军备战的趋势后,在大士族的支持下匆忙起兵的,这么长时间打下来,士族所提供的第一批军粮已经快要消耗殆尽,第二批军粮士族仍然在筹措当中。
但是,正好似想睡觉就来了一个枕头一样,谷永,史璜和孔芝得知了郭辰将军粮都囤积在了谅山县的消息。
郁林郡龙山县,此时除了胡宠之外,其他三郡太守正在县城的大堂上开着第二次碰头会。
“现在军粮不够,诸公有什么建议?”这会又是苍梧郡太守史璜首先打破沉默。
南海郡太守孔芝说道:“那郭辰的粮食不是在谅山县吗,我们派大军抢了就是。”
听到孔芝如此说,郁林郡太守谷永却是哼了一声,说道:“你当郭辰手下都和你一样愚不可及吗?正好在我们缺粮的时候,我们便知晓了这个消息,我们刚刚派遣军队前去,说不定就被一锅端掉。”
孔芝听到谷永如此羞辱于他,自然也是不服气的,随后两人就开始相互攻讦,至于史璜则是在旁边看着两人的好戏。
最终还是前来送线报的斥候打断了两人的争执:“禀报三位太守,那黄忠和士壹的军队已经趁夜撤往谅山县方向。”
史璜听到此话却是若有所思,说道:“看来郭辰的屯粮地点在谅山县是不经意间被透露出来的了,这黄忠和士壹退往谅山,是为了护卫粮草。这样吧,本部兵马四万,我和孔芝各率一万五千士卒分两路从前后夹击谅山县城,至于谷永率领一万士卒为我们压阵,一旦发生任何事情,都可以及时驰援。”
虽然谷永不愿意受到史璜指派,但是看到史璜给他安排的仅仅是压阵的工作,便也释怀了。
正是因为史璜和谷永在此次会议上的小心翼翼,还为郭辰收服整个交州带来了一些小的麻烦。
在史璜和孔芝的到达谅山县之后,黄忠和士壹所部仅仅是象征性的抵挡了一下,便退往龙编。随后,叛军三万兵马犹如浪花拍在礁石之上一样,前赴后继的向谅山县城发起了猛攻。
此时,守卫谅山县将领的乃是一名退役的校尉。这些现在守备在县城城墙的两千老弱残兵俱是在了解到了此次任务是必死的却毅然决然报名的士兵。他们不愿意就平淡的了却残生,他们认为,身为军人,就是要战死在沙场上,马革裹尸才能还家,更何况,他们战死谅山,为家人还来的是丰厚的抚恤,他们死得值得。
“弟兄们,我们战死谅山,家人得到的是丰厚的抚恤,现在,让我们奋勇杀敌,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那名退役校尉此时站在城头,身先士卒,与敌军奋勇拼杀。
在大军重重护卫之下的史璜和孔芝得到前军受到了敌军的强烈抵抗的消息,却是抚掌大笑,在他们看来,敌军抵抗得越猛烈,此次获得的就会越丰厚。
激战一日后,谅山县城头上下的尸体积累的犹如小山一样,这些老弱残兵,以全体阵亡的代价,斩杀叛军五千余人,而他们多数人则是被数名叛军士兵围攻,最终被剁成肉泥。
在完全占领了城墙之后,史璜和孔芝率领三万士兵进驻谅山县城,刚刚进入县城,他们就受到了前军查获军粮的消息,两人顿时心情大好,心中自是腹诽着让谷永后悔去吧。
在谅山县被攻占的夜里,山风格外的大。
随着秦明一声令下,无数的火箭从山上向谅山县城内洒了进去,一开始城内仅仅是几个人骂骂咧咧的起来灭火,但是看到天上的星星点点,才知道有埋伏。
恐慌在士兵之间蔓延,史璜和孔芝在得知中伏之后也匆匆忙忙的逃命之旅,但是,谅山县城南北两个门都被秦明堵得严严实实。无数的士兵从城头上跳下,企图能够逃出生天,但是许多人刚没跑出多远,就被秦明手下兵士斩杀。
更多的士兵则是在城内奔跑,嘶喊,还有跳下城墙侥幸未死的士兵的重伤呻吟声。
在远处率领一万士兵的谷永看到谅山县城火光冲天,便知道了史璜和孔芝已经中伏,刚想前往救援,就听到马蹄踏地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正是黄忠率领交州除守卫边界以外的四千骑兵倾巢而出。
方磊为了打赢此战,不惜调空了南交州五郡之内所有的兵卒,此时的南交州五郡所有的城池均是青壮拿起了武器守城,若是有另外部队攻击,恐怕一日下十城都不是问题。但是,此时的史璜、孔芝和谷永再也没有机会。
谷永看到骑兵出动,只能率领他的本部一万人马向郁林郡逃去,而黄忠也谨遵方磊的将令,只追击到边界即止。
天已大亮,谅山城内哀鸿遍野,苍梧和南海的三万士卒只剩下一万士兵,而史璜和孔芝则是在亲兵的保护下得以保全性命。
此时的史璜和孔芝对视一眼,看看眼前剩余的残兵,只能叹道:“大势已去,我们投降吧。”
随即在城头上宣布投降,秦明便令人让开道路,让史璜和孔芝出城。
正在秦明准备接受二人投降的时候,秦明身边的一个亲卫在他身边耳语了一声。秦明便哈哈大笑,说道:“原来三弟还有后手,看来交州已平啊。”
且说众位看官,欲知方磊有何后招,且看下回分解。
水火无情。——元顺·《全球编年史·第一章:乱世之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