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儒在想好了让自己和董卓的消息之后,也不敢怠慢,立刻前往董卓的营帐,李儒在进帐之前想到了自己的岳父大人现在可能犹如在火上烤一样的情境,就忍不住地摇了摇头,干笑了两声。
帐内的董卓拿到邸报之时脑中犹如霹雳一般,毕竟当初李儒信誓旦旦的对他说韩遂马腾绝对没有这种胆量敢于攻打陇西和汉阳两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自己的根据地已经犹如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开始摇摇欲坠了。
尽管多年的奢华生活已经让董卓变得肥胖不堪,但是他眼中闪过的厉芒和雄心壮志仍然不减,他自然知道失去了根据地对一方诸侯意味着什么。
因此,当董卓看到李儒进帐的时候,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怒气,脸上和风细雨的问李儒,“韩马二人进军陇西汉阳,为之奈何?”
精明的李儒怎么能够不知道董卓此时想的是什么,虽然心中无奈,但是董卓好歹也是对他有着知遇之恩,只听李儒靠近了董卓身边说道:“岳父大人,切莫慌乱,儒有妙策可保太平。”随后便是一阵耳语。
在收到韩马二人进攻两郡之后,董卓军停止了对函谷关的猛攻,也停止了一切的骂战。当看到董卓的西凉铁骑缓缓退去之后,中郎将皇甫嵩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成天的打仗,虽然有秦明在前面抵挡一阵,但是也总是看不到头啊。
皇甫嵩也算是一颇有谋略的将领,看到董卓军缓缓退去,旗帜不乱,知道董卓定是有备退去,因此没有宣布追击。但是刚刚来巡视关防的太尉袁绍看到董卓军退去,皇甫嵩却按兵不动反而急了。
原来因为计退董卓的是曹操手下的谋士,而不是自己,袁绍在朝堂上已经输了一阵,诸位大臣已经建议汉帝封赏有功之臣。袁绍虽然刚愎自用,但是也知道,在与董卓的交锋之中,自己因为害怕折损将领和士兵,自己的军事力量没有动用,反而是曹操占据了上风。一旦这论功行赏,朝堂之上必定要崛起一批曹操手下的人,相应的自己的力量就收到了削弱,袁绍怎能不急?
虽然皇甫嵩和袁绍说了不出兵的理由,但是袁绍管不了这些,。即使他身边的郭图逢纪等人力劝袁绍不要盲目出击,董卓军旗帜严整,定是有备而去,但是袁绍执意出击,他命令自己手下大将颜良文丑各率领一军追击董卓。
李儒站在缓缓行进的军阵中,向函谷关方向一望,看到城门大开,两员勇将率领两支军队追击而来,嘴角边不禁露出了微笑。
虽说这颜良文丑二将乃是袁绍麾下最勇猛的两位将军,奈何中原战马孱弱,如何能够与西凉酷寒之地培育出来的优质战马相比。之间董卓军看到守关军队衔尾而来加快了行军速度,旗帜也变得混乱了起来,一下子就将颜良二将给甩在了后面。
看到越来越远的西凉军,颜良气得哇呀呀乱叫,无奈于胯下不是他往日骑乘的大宛马,毕竟他这一趟是保护袁绍而来,当初也没想到要来追击敌军,所以就随意挑选了一匹相对好些的马就骑乘了。
站在关头上的皇甫嵩此时看到西凉军旗帜已乱,心中更是大叫不好,这非常明显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既然是从容撤退,必定是有所防备,为什么仅仅见到两支数量不是很多的军队就变得混乱了。
“袁太尉,这西凉军恐怕有诈,还请太尉速速将颜良文丑二位将军召回,函谷关前多奇峻峡谷,若是遭遇伏兵,必定是九死一生啊。”皇甫嵩虽然是老臣,但是由于不是世家出身,所以在地位和官职上低于袁绍很多,看到这种情况,也顾不了那么多只得硬着头皮向袁绍进言。
袁绍看了看身边的皇甫嵩,不禁哈哈大笑道:“皇甫将军刚刚说董卓军旗帜严整有所防备,现在吾刚刚追击便旗帜混乱,可见是董卓老贼的唬人的把戏,还真吓住了皇甫将军。将军休要多言,且看颜良文丑两位如何破敌。”
原本满心期望袁绍能够改变心意的皇甫嵩听到这样一番话是心凉半截,相反的,袁绍身边的逢纪郭图两人还在一边拍着袁绍的马屁,说主公英明之类的话。皇甫嵩看到袁绍身边皆是这种阿谀小人,心中也是不忿,便浅浅地向袁绍拱了拱手示意有事,便下了关城,去关内军营巡视了。
“这袁绍身边皆是这等小人,必定要亡在这些人手中。”皇甫嵩叹了口气,寻秦明去了。
当袁绍满心期冀着自己的两位大将斩获颇丰回到函谷关之时,却只看到颜良文丑率领着一群丢盔弃甲的散兵游勇回到了函谷关,袁绍一问才知道这下自己的这两支军队士兵是十停去了九停,基本上失去了基本的编制。
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只能说被皇甫嵩不幸言中了,也是李儒的计策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原来,李儒早已定计让董卓偷偷先行一步到渑池等待自己,而他却率领了部分留守的军队在函谷关前吸引着守军的注意,当看到颜良文丑追来的时候,正如皇甫嵩所料,故意让旗帜左歪右斜引诱敌军,在函谷关和新安城之间的峡谷中设下埋伏狠狠地教训了不知天高地厚的颜良文丑二将。
听到这个消息,袁绍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怎么去安抚手下两员将领,而是想到了怎样顾全自己的面子,只听这时候逢纪走到袁绍旁边献计说:“主公禀明朝廷,说是两位将军是在与西凉军阵前厮杀的过程中受伤的,不必说是遭遇埋伏战败。”
郭图也不甘示弱,“至于那皇甫嵩,主公更不用担心,此次皇甫嵩抵抗西凉军有大功,正好兖州刺史出缺,主公只要让他去做这兖州刺史,想必他也没有机会在朝堂上胡言乱语了。”
袁绍听到了二人的计策连说着甚善,这时才想起来让在自己身前的颜良文丑去好生休息,自己再朝堂之上定会为他们争取到好的封赏。
翌日上朝,董卓西凉军退去,自然是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这时候的朝堂之上就只能是袁绍和曹操二人表演的舞台了。
在这次函谷关之战中,守将中郎将皇甫嵩成功抵御了董卓长达半年的连续攻击,自然是劳苦功高。
正在曹操想要为皇甫嵩谋求执金吾一职的时候,袁绍站了出来,向坐在朝堂深处的刘辩说道:“陛下,此次皇甫将军拱卫帝都洛阳,劳苦功高,臣体恤皇甫将军连年征战,不堪其苦,应当替大汉镇守一方水土,臣建议,迁皇甫将军为兖州刺史。”
袁绍此言一出,满朝哗然,毕竟原本皇甫嵩虽是中郎将一职,但是却身在洛阳,但是一旦成为了兖州刺史,便成了封疆大吏,相应的却失去了在朝堂上的话语权,这就是所谓的明升暗降。
此时的曹操也是哑口无言,毕竟自己虽然打算为皇甫嵩谋求执金吾,但是在明面上,执金吾虽然有拱卫帝都之权,但是也没有成为一州刺史声名显赫。此时的曹操心中只是一阵疑惑着皇甫嵩怎么会得罪袁绍这个瘟神的。
台上的刘辩看到台下一阵议论,心里多么想此时有一位真正忠于他的大臣进言反驳袁绍的话,他一想到对他忠心耿耿的皇甫嵩要离开洛阳去兖州,心中便是一阵痛楚。但是此时,刘辩只能把痛楚埋藏在心底,嘴上却说着就按照袁绍的意思办。
袁绍在达成了心中这个难解开的结之后,便开始为颜良文丑谋求官职了,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为他们俩谋求右将军和后将军的职务,毕竟他们二人资历尚浅,且已经在西园军中担任了左校尉和右校尉,若是再给他们要求更高的职务,恐怕会遭人非议。
对于给颜良文丑二人升职一事,曹操似乎已经与袁绍达成了默契,并没有横加阻挠,也是很快的就结束了讨论。
在袁绍讨论完给自己人封官加爵之后,曹操自然也要为戏志才、郭嘉和秦明等人讨一份功劳。
坐在朝堂上的刘辩此时心中暗暗一笑,这重头戏终于来了,且看曹操和袁绍两人怎么表演吧。其实,年少的刘辩此时还是有些倚靠曹操的,毕竟袁绍出自士族,树大根深,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大汉皇帝也不是非常受袁绍看重。
相反的是,曹操出身阉宦,很受士族鄙夷,也正是因为刘辩时不时的在朝堂上帮曹操一把,才能使曹操能够与袁绍分庭抗礼,以不至于形成一边倒的局面。
袁绍对于郭嘉和秦明的封赏并没有太大的意见,毕竟郭嘉为朝廷分忧,秦明在函谷关前大战董卓麾下诸将,功劳也算是十分大,所以郭嘉被赏赐了千金,锦缎百匹,而秦明除此之外还被封为讨逆将军,以表彰他抵御董卓的功劳。
因此,袁曹争论的主要焦点还是集中在对戏志才的安排上,毕竟现在戏志才仅仅是在名头上挂了一个有名无实的议郎而已,实际上只能算是曹操这个大司空府中的一名掾属而已,然而现在曹操为了感谢戏志才在他困境中的鼎力相助,竟然提议让戏志才担任尚书仆射一职。
可别小看尚书仆射,虽然说尚书令才是尚书台的主要负责官员,但是尚书仆射具有弹劾尚书令的权力,可以说尚书令和尚书仆射相互制衡。同时,再加上尚书台是处理朝廷正常运转的中枢机构,能够直接接触到汉帝,所以说曹操这一次摆明了是要抬举戏志才,而且还是狠狠的抬举。
因此,袁绍怎么可能让曹操称心如意,因此他建议晋升戏志才为尚书郎,这差距可就大了。尚书郎只不过是负责细枝末节的小小官吏,尽管在尚书台做事,但是话语权却大大缩小,几乎不能产生什么重大影响,因此袁曹二人吵得不可开交,最终还是得让刘辩斟酌。
此时的刘辩心中对这个曹操口中的“治世之能臣”十分感兴趣,但是摄于袁绍及其背后的势力,最终只得无奈说道:“既然太尉和司空都认为此人有才,朕认为你们双方各退一步,这戏志才就委屈他做尚书左丞吧,当然这赏千金,锦缎百匹还是要有的。”
其实刘辩还是悄悄帮了曹操一次,古时以左为尊,左丞比右丞职位要高一些,所以说戏志才的职位无形中还是被拉高了。
袁绍见刘辩已开金口,虽然他权势滔天,但也不好驳皇帝的面子,只得应一声“谨遵皇命”。
至于攻打函谷关的董卓,朝臣都一致认为应当以安抚为主,除了在诏书中痛斥一番董卓外,也顺便将左扶风、右冯翊和京兆尹封给了董卓,毕竟此时的朝廷还没有实力去拿回雍州。
诸事已毕,群臣退朝,回想着今天早上朝议过程的刘辩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便对自己身边的小太监耳语了一声,随后就欣欣然回到自己的寝宫去了。
且说众位看官,欲知刘辩欲见何人,且看下回分解。
袁绍者,虽有士族之助,然谗佞环伺,焉能不败。——元顺·《全球编年史·第一章:乱世之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