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凉最终还是回了家,她不想面对她的父亲,她只觉得难堪,她的骄傲,那残存的自尊心使得她莫名哽咽,而当她看见红了眼眶,不知道哭了多久的母亲时,顾安凉彻底崩溃,她痛哭着蹲在墙边,母亲在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过来,赶过来安慰她的程成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她满是冷意的心朝她抗议着,仿佛快要死去。
“妈妈,别哭了。”她难以忍受的用手擦去母亲眼角的泪,她听见她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怎么能跑出来呢,外头那么大的风,你要气死我吗?”沙哑的嗓音,一句一刀割在我心口,眼眶又开始发涩,“我不是回来了吗,妈妈我不想读书了。真的,我不想了。”终究伤了她,随后赶来的姐姐无言的看了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她说完,不再看母亲,她已经什么都想好了,不想读书出去打工,程成也向她说了外面的房租大致情况,她想清楚了,人生有些时候就应该想到什么就立马去做,思考久了就会被其他的东西给绊住。
“怎么不读了,要读!”母亲的声音愈加嘶哑,“你不知道现在都是靠文凭的吗?你不读书你怎么办啊,”说着母亲又流下了泪。顾安凉看着,姐姐安慰着,程成劝着,她却觉得此生后悔也没什么了,她想自己做个决定,后悔也没什么,人生总要疯狂的。
顾安凉的固执,在那一天彻底爆发,劝也没了用,在那一年的大年三十,她的人生已经发生不可改变的扭曲。
女人用尖锐的声音与菜市场一家卖猪肉的男人讨价还价,外出回来的林严景站在远处冷漠的看着,女人是他的母亲,这幅场景他时常看见,却觉得丢脸异常,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为一两元钱而争执不休,因为不明白所以不理解而后产生厌恶,但他又厌恶着有这种情绪的自己,他看着母亲似乎成功还价后露出的笑脸,走上前去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径直朝前走去。
“小景,我让你给你们老师送去的香肠腊肉你送过去了吗?大过年的你们老师一个人肯定没准备这些。。。。。”女人一路上不停的说着,林严景沉默的走着,他想打断她告诉她他不想听这些,告诉她老师有准备这些根本不需要她送,但最后还是没开口。
他喜欢看她脸上充满喜悦的神采,而不是工作时满脸疲惫的忧愁!
顾安凉那一晚一个人躲在房间痛哭流涕,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短短一个下午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哭泣着想要寻求安慰,却只能一个人独自舔伤口!
那一晚深夜的厂里,女人不知疲惫的重复着一个动作,她身体疲惫不堪,神经却兴奋着令她感觉不到劳累,她知道她的汗水将为她的儿子铺上一条道路。
夜色微凉,月光照射在地面,程成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已经凌晨街面没了人影,她闲逛着,路至一条小巷,“走吧,明晚别过来,我老婆回来了。”男人缓慢的走过来,拉起程成的手,程成笑了笑小声的说了声知道了,两人的背影被月光拉长然后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