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耕玖发现四周自己做的记号都在,可是中间那根异常的石柱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让他愕然之余,也觉得非常诧异,难道也有人发现了石柱的异常,被人用特别的方法收走了?
可照理说,普通真言师应该下不到这里,大言师当中也没有听说哪个到这里来,难道那岩石自己会跑?不过也说不准,万一是个岩石蛮怪呢?不管如何,土耕玖决定把这个事仔细查证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他将自己的识界“方寸田园境”显化了出来,真言师在远古荒地显化自己的识界消耗比较大,时间长了对识界会有不好的影响,所以像火河承只有遇到难以对付的荒兽才会显化识界。
随着识界的显化,真言师的感知也跟着一起增加,在显化范围内,一切动静都能被真言师掌握。这也是秋丹青在察觉“方寸田园境”之后,没有多说什么话,仅仅示意陈桓他们跟自己上去拜见。不然万一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失了礼仪,或许真言师不会计较,但终究不好!
待方寸田园境显化没多久后,由于土言师曾经在识界模拟过石柱的样子,稍加比对,立刻发现了那根石柱就在不远的地方,躲在一个有些隐蔽的地方,好像小孩捉迷藏一样,这让他不仅有些失笑。
不知石柱是察觉被发现了,或者是感受到方寸田园境的土之道,又或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竟然通过识界传递过来一个平和的讯号。这让土耕玖意外之余,也对这个石柱愈发感兴趣了。
再次来到石柱面前,土耕玖不再抱着谕使和炼化的心态。而是通过显化自己识界,缓慢与石柱进行交流。果然这种方式比较被石柱所接受,两者之间开始有简单的讯息来往。
只是石柱一不能言语,二没有复杂的思维,来来去去就平和、喜悦、来、走这些简单的表达,甚至连恐惧、害怕这些情绪都是非常淡的。
不过,作为在环绿实地难得遇到这样一个异常的事物,土大言师还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利用虚实灵器,在外出收集一堆日常需用的物资之后,土耕玖打算在地下待上一段时间,弄清楚这个石柱究竟怎么回事?随着时间的推移,地下的荒蛮越来越多,进出一趟会越来越不方便,所以一次得多备些物资……
半年之后,土耕玖对于石柱了解得更多了一些,再加上作为大言师的一些见识和判断。他认为就跟很多远古荒地荒蛮的产出一样,这些荒蛮能够产出一些东西为真言师和势卫所用,这个石柱应该是类似于这种产出,或者说石柱是整个环绿石地的一种产出。
只是这个产出比较特别,形体较大,而且带有一定的自主意识,不能将其炼化。另外土耕玖还发现这个石柱在不断的长大,甚至长出了一小块带有绿草的土地,这个土地跟外界的土地相似,坐在上面甚至能缓解因环绿石地带来那种烦躁焦灼的感受,只是不能确定这样的变化是自己识界的原因还是石柱自身在成长。
有一天,这石柱的一部分突然崩裂了,竟然从中掉出一个绿白色的荒兽。过了一会儿,这个荒兽就幻变成环绿石地普通荒兽的样式,然后往外面飞奔而去。土耕玖在旁边待了许多天,遇到这个意外情况,自然不肯错过,立即跟了上去。
一路上,他发现这个荒兽简直就是环绿石地荒蛮们的灾星,每到一处荒蛮的聚居地,都能引发大混战,甚至有时还能带着荒蛮攻击别处聚落的荒蛮。土耕玖跟在后面也杀了不少荒蛮,拿了一些产出。绿白荒兽从地下五层一直往上跑,前后跑了将近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一路上其他荒蛮死伤无数,最后到了环绿石地的边缘,荒兽也似乎精疲力尽,好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般,化成了一块绿白相间的石头。
没想到,环绿石地的外面一圈绿白色石头竟然是这样来的,对于那个荒兽所变的石头,土耕玖又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发觉它跟边界上的其他石头并无二至。
不得要领之后,土耕玖只好又回到了石柱那里,这次石柱并没有跑到别的地方,只是这一个多月的时间,石柱并没有长大,而且之前长出来的那一小块草地萎缩得很厉害,只剩下一点点了,几乎就要不见了。
于是土耕玖再次返回地面,收集足够的物资后,在石柱旁边打算长住下来。
途中,土耕玖也考虑过是否要请人协助,可十二列星珠的防护范围有限,加上在远古荒地情况复杂,也不知道今后到底会遇到其他什么情况,又或者说是否有必要这么去做?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自己一个人做这个事,并没有告知其他人。
……
这一住就是十几年,期间土耕玖慢慢掌握了石柱移动的秘密,就是利用远古荒地对于石柱的排斥之力,通过它自身的调整,增强远古荒地对于它的排斥之力,然后把石柱往某一个方向“挤”过去。
土耕玖和石柱相处时间长了,也慢慢能够使用这种能力。从地下五层,慢慢往上“挤”,历经十几年的时间,来到了地下二层,土耕玖认为这个石柱如此异常,如果将其带到地面上,也许会有其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甚至能掌握“黑潮”的缘由也说不准。
此时,在土大言师的识界帮助下,石柱已经成长为一座小山的模样,四周的草地也扩张到方圆几里的范围,还利用环绿石地的一条水脉引了一条小溪。土耕玖在草地上种了一棵树,还给自己盖了一个茅草屋。
从石柱崩裂掉落下来的绿白荒兽,先前一掉在荒地上,就飞速往外跑。后来,掉在草地上了,就能安心待下来,只是一接触外面荒地还是会往外跑。直到那颗大树种成,土耕玖又在石柱山下开了个山洞,慢慢教导荒兽,才养住了它,而荒兽也慢慢长成了绿白巨人形状,不过那以后石柱山也没有再崩落其他荒兽。
环绿石地地下人们来得比较少,那十几年间一直没有人发现土言师和他的石柱山。而土耕玖也发现,随着草地的扩张,被荒地排斥的情况也愈加严重,一旦他离开一段距离,没有他的识界相助,草地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下去,所以十几年下来,他也没有回到地面上,专心经营和移动这一片土地。
直到四五年前,环绿石地的荒蛮再度骚动聚集起来,土耕玖一看情形不对,赶紧驱使自己识界的言灵外出作战,并吸引荒蛮来攻击。言灵不负所望,成功吸引了荒蛮的攻击方向,纷纷向土耕玖这边攻袭过来。
幸好那时荒蛮们还没有完全聚集起来,前期只是轮番上阵,被土大言师逐批消灭。只是到了后来,荒兽越来越强,尤其是地下四五层的荒兽,合起来的攻击力完全不下于大言师,那几场仗打得土耕玖异常辛苦。
不知是久在远古荒地的缘故,还连续战斗,识界用得太过频繁的缘故,到了后来,土耕玖发现自我意识慢慢开始模糊,可惜荒蛮还在攻击,不能停下来。最后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应该是战胜了那些荒兽,然后慢慢陷入了沉睡当中。而随着自己意识的消退,石柱山再度将自己伪装成普通荒地的地下山丘一般……
这样说来,四五年前,镇安府收到的“黑潮”报讯,并不是误报,而是被土耕玖一人之力给挡住了!可惜当时虽然有大言师到镇安府,但随着虹讯解除,也都各自回去,没有到环绿石地看一下。
而土大言师这边,一直到前些天,他的意识才突然恢复过来,如同沉睡的人突然苏醒过来一般。醒来后,石柱山和草地褪去了荒地伪装,他发觉一切都如同昨日一般,没什么变化,石柱山还是那么高,草地还是那么大,巨人也一直在树下和山洞过着简单重复的日子。
但也有不同的就是感觉自己对于石柱山的影响操控能力似乎大大增强了,而且周围荒地的排斥之力也不那么强了,如果说以前用排斥之力移动草地和石柱山如同在沼泽泥地中行走一般,那么现在可以用土之道的能力来移动就如同在水中游泳一般。
另外凭着大言师的感知,土耕玖觉得自己这次恢复过来应该是跟附近的某一个生物有关,于是他凭着感知开始追踪这个生物。
直到前两天,感知到这个生物就在地面上不远的地方,本打算通过通道回到地面继续追踪,没想到一场地震后,那个生物竟然掉下来了。于是他派遣自己识界的言灵,把那个生物带了回来,这个生物就是和陈桓他们打斗的人蛮怪。
由于当时陈桓他们和人蛮怪还有一段距离,加上言灵的智能和感知不足,所以没有把三人一起带过来。
听了玖大师这么一番话,陈桓在大致了解了来龙去脉的同时,对于这个世界的高端力量也了解得更多一些。
同时和秋丹青她们感受一样,土大言师一个世上顶级层次的人,竟是如此平易近人,把这些事情娓娓道来,如同一个长辈一般,也让人非常感动。
“玖大师,那你把这个人蛮怪抓来后,真的是你要的那个生物么?”雨铃儿问道,这个问题也是三人当下最为关心的事。
“应该是的,昨日我将它用土木之力治疗之后,再用识界驱除了它体内的蛮荒之力,感觉它就跟住在这里的巨人差不多。应该是前段时间我沉睡时石柱崩裂出来的,或许正是是石柱的这次崩裂惊醒了我。”玖大师解释道。
“玖大师,什么是蛮荒之力?我好像从没有听说过?”雨铃儿继续问道。
“这是我这些年一直在远古荒地所感悟到的,我们都知道世间万物都蕴含着道,只要领悟了万物之中的道,拥有了真言道力,就可以成为真言师。而这些荒地从远古遗留下来,里面荒蛮奇形怪状,随生随灭,似乎与道不合,但这些年待下来,我认为世间的道在远古之时或许就是从蛮荒中诞生的,而这些荒蛮秉承蛮荒之力而生,死后蛮荒之力消退,形成的各种物产就蕴含着道,所以才能够被真言师和势卫所用。只是蛮荒之力毕竟是远古残留,已经式微,所以那些物产对于高阶真言师而言也无甚大用。”玖大师向三人详细解释道。
“多谢玖大师的教导!”秋丹青起身行礼道,雨铃儿和陈桓也赶紧起身施礼。这些大言师的感悟可是非常珍贵的,三人听了之后不能当做平常闲话看待。
“一点感悟而已,也不能成道,不必在意。”玖大师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对了,你们好像非常在意这个人蛮怪?是何缘故?”
三人赶紧向玖大师述说了遇到人蛮怪的事,尤其是雨铃儿更是讲述了它之前的凶残。玖大师听了之后,沉吟了一会,说道:“嗯,有些能力和以前崩落的荒兽有些相似,不过许是受到四五年前前来袭击的荒兽影响,这次崩出的荒兽发生了变化。但不管怎么说,现在你们应该可以放心了,它跟那个绿白巨人一样,不会再对人发起攻击了。”
听到大言师这么说,大家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雨铃儿,神情大肆放松之余,还伸了个懒腰,转而想到在大言师面前有些失礼,赶紧收敛了神色,偷空跟陈桓吐了吐舌头,做了个怪脸,陈桓也被她逗得笑了一笑。
玖大师自是知道他们的小动作,也不以为忤,含笑看了看他们,那目光让陈桓想起当初自己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时,他父亲也是这样看着他们,内里不由一阵心酸。
秋丹青倒是没有这些动作,也没有注意到陈桓他们,依然恭敬地对玖大师说道:“不知玖大师今后有何打算,是否有晚辈们可以效劳的地方?”
玖大师神色略整,说道:“眼下还是要把石柱山移到地面上,我想把它放置在从镇安府到环绿石地的入口处,这样将来‘黑潮’爆发时,或许可以拦阻一些荒兽,如若石柱山感受到外界之力,能再有成长,或许今后‘黑潮’再也不会侵袭到镇安府那边……”
秋丹青叹道:“玖大师真是宅心仁厚……”
玖大师摆摆手,继续说道:“前些天我刚恢复,感知尚弱,又忙于追踪那个人蛮怪。这两天下来,我感觉到环绿石地的荒兽似乎又在开始聚集,但未确定,这里往东大约百里处,有一个水源,想让你们去看下,如果荒蛮依然为水源之事而常发争斗,则不用担心黑潮,如果荒蛮各自饮水,互不争斗,那就要发虹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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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明显有一个比较大的伏笔,解开这个伏笔大概是在30章之后,大家可以猜猜看是跟谁有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