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疼死了。”
极光边叹气边把自己的高跟鞋从脚上抠下来。脚踝酸的要命,伸手揉了揉,才发现已经肿了一圈。
这么贵的一双鞋,可别被憋坏了。
极光靠在广播电视大厦外面的绿化花坛边,赤着脚放在高跟鞋上,抬头看天,并没有在意被自己压皱的A字裙。
任凭谁见了这样一个面带忧伤的美女都会心里微微一抽,忍不住上前询问安抚。
可是如果看见这温婉女子接下的动作,估计要揉揉眼,怀疑自己是喝多了看花了眼。
极光把高跟鞋往两边一踢,扭过身子,像变魔术一样,从身边的大包包里拿出一个袋子,然后从里面,掏出一双帆布鞋,直接扔到了地上,然后伸出脚,懒懒地将脚塞进鞋子里,最后才伸出手绑了鞋带。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老手。
极光才从花坛上起来就趔趄了一下,脚下软绵绵的,好像踩在云上一样。又走了两步,发现自己根本就走不稳,摇摇晃晃的,随时就有栽倒的可能。
这就是穿高跟鞋时间太长的报应,女人啊,美丽的名字叫受罪。
极光咬了咬牙,决定走到地铁站去。
反正离得也不远。
今天的月亮好像被狗啃了一样。
极光对着残缺的月亮腹诽,自己现在不好过,那我就拉着你跟我一起受罪。
就在极光还想要继续嘲笑月亮是所有酸文人的催情剂的时候,一辆黑色SUV停在了她身边。
车窗慢慢摇了下来,露出了一张今天她刚认识就面对了好几个小时的脸。
是林子燃。
“这个时候地铁上估计没座位了,我送你吧。”
连续两个小时的节目录制使他的声音染上了疲惫,却多了份沙哑的性感,可是极光本能地回绝。
“不用了,我打车,谢谢啦。”附赠一个恰到好处的标准微笑。
极光在心里给自己的表现打了一个满分。
“你认为凭你现在的情况你能抢到出租车?”林子燃有意扫了扫她的脚。
极光一时被他的自来熟的说话方式噎住了,感受到他的视线,想起自己的双脚的确无法承受四十分钟的站立,她可不想后天的陪同翻译出洋相。
“那就,麻烦你了,佳禾小区。”
极光看了看副驾驶的位置,伸手拉开了后门,坐了进去。
…………
其实林子燃并不是一个十分热心肠的人,对女性更是敬而远之,他对自己的行为有严格的自律。今天主动载一个因为工作刚刚认识的女性回家,他自己也感觉很反常。但他承认,在舞台上极光一瞬而逝明亮的笑容,和她甩高跟鞋的不羁样子让他产生了一点好奇心。就像一只小狗拿到了一个新玩具。
怎么用狗来形容自己。林子燃失笑,感觉车里的气氛实在是太安静,他主动打开了话题。
“佳禾小区确实不错,防范工作做的很好,住户隐私保密性也很强。”
“嗯,你挺了解的?”极光懒洋洋地回答,如果不是此时坐在别人的车子里,她是一句话都不想说,哪怕坐在驾驶座上的这个男人长相是她会花痴的类型,声音也是好听的一塌糊涂,极光也无法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和他讲话,只能尽力用问句让这场谈话得以继续下去。
“你也知道我们做主持人的,经常跟名人打交道,我认识的很多人就在那里住。呵,我这算不算泄密。”
本来无精打采的极光突然被这个轻飘飘的“呵”给痒了心神,像是被猫抓。但她倏地来了精神,有点想要好好谈下去了。
“如果我说我从来不知道那里住的有名人,这能不能证明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好?”
“你这样说得我都想在那里买一套房子了。”
“其实我根本就没机会看见他们,我说的话可做不得准。”
“怎么会,他们出入还挺频繁的,遇见的几率应该挺高的,难不成他们一卸妆你就彻底不认识了?”林子燃被极光的“眼盲”勾起了好奇心,毕竟他认识的住在佳禾小区里的那几位都是在圈子里知名度很高的,微薄粉丝数都在千万以上,就是平时看周边的广告牌也能混个脸熟了,这个女人竟然从来都没有认出来过,这话说出来,怕是他们都不信的。
“我这个工作是挺折腾人的,一出差就是一个星期,回到家只想睡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彻底瘫几天恢复过来后,就熟悉学习客户发过来的下一单工作的资料,要不然就是翻译文字资料,这玩意儿更折腾人。我天天连门都没怎么出过,从哪儿来机会邂逅大明星啊。我妈就整天说…呃,没什么,没什么。”
极光一想到这份工作把自己与世界划出了一道屏障就有点气,连话也有点多了,有些只能跟熟人说的话也不小心就溜到了嘴边。极光只想扇自己脸:还真是什么都能往外倒。
林子燃骨子里有一点刨根问底的基因,无法接受话只留一半,剩一半在那儿等人猜,所以他带着一点点谨慎地探询,
“你妈妈都说了什么?”
极光现在更是痛恨自己今天没控制好自己的一张嘴,但是也没什么好的借口搪塞过去,只能支支吾吾地说,
“我妈说,说,我当翻译迟早把自己当成老剩女,一辈子只能跟鬼画符作伴。”
然后又更小声地添了一句,英语在怎么不如汉字好看也不是鬼画符啊。
听了这话,林子燃心情突然变得很好,然后一句话根本就没经大脑跳了出来。
“这么说,你现在没有男朋友咯?”
被大白迷得不得了的极光听到这么一个湿漉漉的,带着一点迷离的字从这个男人嘴里出来,脑子瞬间死机,她也不知道自己回了句什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