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内,葛爷爷坐在一个老式的背椅上,八仙桌的对面依次坐着葛叔、我妈、葛婶,而我和葛文搬一板凳坐的远远的——看戏。对于葛文,他是怕他爷爷对他妈那句“你见过谁用棍子打孩子的,要有,你打我”耿耿于怀。他扭头过来悄悄的和我说道“这气势溅一身血都是小事,就怕我爷爷扭过头来打我呀!”说完还看看他身上的膘。对此我只能表示无奈“不怕,一会儿我会帮你的。”对于我来说,我是从来没有见过我妈受训是什么样子的,所以表示想看看。
葛爷爷留一山羊胡,首先就是对葛叔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你看看你把你孩子养成什么了,这不让碰那不让打的,你养的什么呀,熊猫吗?你在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多机灵,”说着就对我一顿猛夸,这话我听着真爽,不过只要是别家长都会说这个话。葛文的大脑袋越来越低,要不是扭头来朝我笑了笑,我都还以为他自卑的不行了。葛爷爷不解气的又对葛婶道“孩子就得打,今天要不是你们拦着我,我早就冲上去了。”这话一听就知道是马后炮,就凭你那身板,两头牛看看能不能拉住你。葛婶的头压的一点也不比葛文的低,我估计她那是真正的反省。
葛爷爷看了看我妈,我顿时就精神了,可葛爷爷还没开口,我妈就先说话了“葛大爷,我这儿子可没少打,一日三餐,餐餐配棒子,今天这不是看见他拿了你的枪,我打着就把他给你送回来了吗?”说着还看看紧抱着枪的我。反攻为守,好计策,以后可以多借鉴一二,但这话听着真不舒服。葛爷爷胡子都直了说道“打孩子就对呀,独生子一个你打坏了怎么办,你看看今天,不就是一把枪吗,那还是我送的,你看你像个后妈一样”后妈,你这老头说话真不着调,我心里想到。老头心里的怨气像是没发泄完一样“诺诺这孩子我看着就亲,胆大,机灵,就是见不得别人打他,你看看你哪有亲妈的样,就个泼妇样”平静的心里就像炸了块石头,一切的言语都在那个“泼妇”两字中炸开,我举起猎枪对准葛爷爷说“老头,你说话真不着调,信不信爷打你”一片死寂,也只沉默了片刻,我妈抽出统火的棍子挤着就要出来打我,葛审在那拦都拦不住,我撒腿就跑向葛爷爷那,那葛爷爷,爷爷叫的倍亲,完全就不知道刚才是谁瞄的。
猎枪上膛是很复杂的,怕走火,而且我回家时就看过了,没子弹。但听着说我妈那话真的很不爽,孩子心性拿懂得隐忍,当即就爆发了,谁是谁非只会听表面,亲人间的骂是不会当真的,就像我妈,连打带骂都把我养活这么大了,我也就呵呵一下。可和葛爷爷家才相隔一天。
葛爷爷见我跑过来了狠狠地揉了揉我的头发“你刚才辈分很高呀,现在找我来干什么。”我一脸眼巴巴泪汪汪的看着葛爷爷,葛爷爷摸了摸鼻子对着我妈妈说“行了,你看你儿子多孝顺,多勇敢,多机灵啊。”这话一直以来都以厚脸皮据称的我听着都有点脸红。葛文小声嘀咕道“老头,这话你都能说出来,真是够了,我要是叫出来,你还不抽我层皮呀!”声音之小,但所有人也听着真切。葛叔从里面走出来也没有人拦,他轻轻拍来拍葛文的肩膀“文文呀,咱俩出去聊聊。”说着就拉葛文从门外走。
“爸,咱们出去聊什么呀”葛文问道
“聊你刚才叫你爷爷什么来呀!”葛叔弯腰对葛文和蔼的说道。葛文后面的路就是被拖出去的,他扭着他的大头悲切的看着我,我只能伸出手对他竖起拇指,释义他加油,别人给我个慈色,我将还他个蓝天。
葛爷爷见他孙子被拉出去了,有点着急,伸手就拉我,我还在诧异时就被他无情的推向了我妈,并说着不知对谁说的话“孩子有时候就得打,用手随便扇两下就好了啊,要敢用力看我不收拾你。”老妈看着推过来的我有点手足无措,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这个变化之快,我还没有缓过神来就听到了葛文杀猪似的吼叫,“老爸呀,我可是你亲儿子,你不能下死手呀!”这吼叫之凄惨,悲切。我们一起冲出去,我想着葛叔这是真以为人不打不成器吗?这惨叫简直就是惨绝人寰呀。但冲出去却亮瞎了我们的忒氪金狗眼,葛叔呆呆的站着,看着自己的手,葛文却一个人躺在地上,打滚,尘土漫天飞扬,葛爷爷二话不说上去就抽葛叔“你把老子的话当耳边风呀,你拿什么打的呀,刀子呀。”那下手才叫一个恨呢呀,葛文像个没事人一样,拍拍身上的尘土淡定的说道“爷爷,你也别动手了,我爸就没打我,我就是闲的无聊,滚着玩玩。”
淡定的表情看着我一脸肉疼,从那以后葛文的生活在也无宁日了,每天都被他爸拿着棍子在火车道上跑步,那天他跟我说要不是还没娶老婆,我早就和那火车同归于尽了。许久以后,我问他那天为什么叫的那么惨,你爸要舍不得打你,他看着我认真的说道,万一他也不知道他下手恨不恨呢。回忆就像水龙头一样,需要的时候会连绵不绝的涌出,不用的时候却怎么也记不清。
里屋内,葛爷爷躺在一个躺椅上,八仙桌的台面上放了一个唱片机,里面咿呀呀的传出了晋剧的打金枝。
先帝爷念皇兄功劳无比。
在凌霄阁上把名题。
封他为汾阳王人称千岁。
才把咱金枝女许他儿为妻。
声音彼此押韵,荡气回肠,在这个以老为主的里屋堂里,更显其气韵。一个蒲扇握于手中,长长的白胡须在空中飘舞,老态龙钟。
不知道爷爷还能不能在所有人面前为我守护。现在该是我为爷爷护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