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喧嚣嘈杂的摇旗酒肆,顷刻间,除了姜漓浅饮北酒的声音,怕就只剩下那壮汉稀里哗啦吃肉的动静。
卫枢辰眉眼一戾,肥硕男子顿时会意,来到壮汉桌前,用力一拍落满油腻的桌案,“公子叫你滚,听见没有?”
那个滚字尤其音重,意思自然是真的滚出去,而非先前那些人用两只脚慌张逃窜。两名随来的轻甲武士顿时拔出腰间绣春刀,明晃晃朝壮汉走来。
木桌不堪掌力,轰得一声竟是散了骨架,坍在尘泥之中,菜碟子暖酒壶碎个稀里哗啦,熟肉酒水顿时散了一地。
壮汉吃得开心,被这出牵连着自己的好戏一闹,稍稍愣了愣神,抬头望着那个肥硕男子,和随即跟来的两柄绣春刀,眼神有些迷茫空洞。
“酒洒了,肉没了。”许是自嘲,壮汉随即低头一笑,显得颇为无奈。
“酒洒了?肉没了?”肥硕男子啧啧一笑,“老子今天,要你命都没了!”
两柄绣春刀左右砍下,还端坐在木凳上的壮汉,一时间竟陷入了必死之局,一处血溅五步的好戏开演,卫大公子兴致盎然,也不管这边动作,径直坐到姜漓对面,“美人儿,这出好戏如何?今儿晚上啊,让你颠倒鸾凤,见一出更好的大戏。”
当真是个天下绝色的美人儿,怕就是胭脂榜上的绝色,也不过如此吧?卫大公子只觉得这一趟快马出城来的不冤,美人风物,佳颜倩影,远近横侧,各有妙处,就是不知到了晚上,这样清冷绝丽的脸颊上,究竟会流露出何种销魂神色。
若非而今光天化日,他卫大公子到也不介意来一场白日宣淫,权当是为他一脉单传的老卫家递了香火,这样的事,老爹还能关他不成?
“找死!”姜漓放下手中土窑烧出的酒碗,薄唇轻启,皓齿微露,简单两个字,算是回答了这个不速之客的问题。
这出好戏如何?自然是“找死”二字。
那肥硕男子看手段不过纳气上境的武道修为,一手碎岩掌使得倒还有些火候,不过他们哪里知道,那寸发横肉的壮汉,可是她纳气巅峰境界的姜漓都不敢惹的主,更何况是那些轻甲拔刀,不过肉身巅峰的扈从。
除了找死两个字,姜漓甚至找不出第二个贴切的词儿来做应答。
这边话音刚落,卫大公子正待拍案而起,使起以往蛮横绑架良家妇女的手段,只听得几声闷响,那两名轻甲被一股莫名巨力震开,轰得一声,朝着酒肆两边飞开坠落,嘴角鲜血流溢,显然已是腑脏受了重伤。
肥硕男子一见,勃然大怒,公子就在一旁,被这样的人物无端折了面子,要是公子怪罪下来,他这亲随扈从的位置不但没了,家中老小,怕也得跟着遭殃。
“贼秃驴,你敢?”说着碎岩掌交错生风,一个跨步,便到了壮汉身前,刹那间巨掌落下,竟是直生生往壮汉天灵盖上猛拍。这一掌要是落实了,寻常武者,怕是得颅骨碎裂,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