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见她脸色难看,她还真的要怀疑这个南阳郡主是不是真的了。粉裙女子嫉妒地看了一眼马车,随即谄媚地替南阳郡主捏肩,一边捏一边道,
“郡主心胸宽广自然不愿和一般小人见识,只是那女人实在可恶,她的马车居然比郡主的还要奢华,置我大魏礼制于何地?尊贵的马车就应该属于您这样高贵的郡主,那些低贱的商户女根本就不配!”
本来听着前一句,南阳郡主田霓的神色还比较自得,可听完后面的话,田霓直接气得将手中一直把玩的夜光杯捏了个粉碎。
粉裙女子则是暗中偷笑。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但是谁让她抱上了南阳郡主这条大腿呢,所以平日里只要是郡主看不惯的,她都会同仇敌忾,还会鼓动郡主动手。
所以南阳郡主那刁蛮任性的名声多半都是拜她所赐,当然也有南阳郡主自己不断作死的原因。
你问粉裙女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能说有些人虽然身份卑微,但野心却极大!粉裙女子就是一个典型,她的野心……就是做曹宇的燕王妃!
别人不知道那马车里坐的谁,她可是清楚的很!
马车的里女人不是别人,就是当日在颍川翻起大浪的“燕王妃”刘筝!
如果此时刘筝看见这个粉裙女子一定会觉得熟悉,因为她就是当日站在颍川城门口那群花痴女里,见了公子版刘筝都不动心的,一心只爱燕王的,站在陈韵旁边的那个女人!叫司马沁如!
当然,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刘筝就算是见了也不一定认的出来!
司马沁如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比其他人低人一等,和商户女刘筝一比,她更觉得自己才是与燕王最般配的人,所以这些年她也一直为此努力着,只是没想到燕王居然会对这个刘筝这么上心。
以至于她各种托关系调查刘筝,就连曹宇找了一年都没有找到的人没想到居然被她在半年前给找到了,你说这是不是老天在帮她?
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她没道理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郡主,咋们应该让她懂点规矩,毕竟皇宫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的。”司马沁如继续煽风。
田霓脸色铁青,随即朝着司马沁如招招手,率先朝着那辆极其奢华的马车而去,司马沁如走在后面,幸灾乐祸地准备观赏一出好戏。
“马车里的,给本郡主出来!”
田霓趾高气昂地插着腰冲马车里面大喊,这一嗓子直接将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起来,一众官家小姐皆十分好奇地看向田霓。
在洛阳这个不大不小的圈子里,谁不知道南阳郡主的“威名”,此时见田霓开始挑事,众人也都是退避三舍,根本没有人替马车上的人解围,更何况她们也十分好奇马车里的到底是何许人,所以对于南阳郡主的挑衅,大家也权当看戏,凑个热闹。
“马车里的!还不出来说话?”田霓见马车里的人并没有搭理她,心中气急,于是再次高声喝问。
马车里依旧静悄悄地一片,田霓气得手指颤抖,随即气哄哄地折回自己的马车,再回来时,手里便多了一条马鞭。
车夫一见情况不对,连忙下马车道歉,对着田霓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
“郡主别生气,我家主人就是这个性子,不喜欢麻烦,您看这样成吗……”
车夫说着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装有一对天蓝色串珠水晶耳坠的锦盒,准备塞给田霓,田霓一看气得马鞭一扬。
啪……
清脆地一声鞭响,车夫的胳膊上便挨了一鞭子,而手中的锦盒则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锦盒里的耳坠也应声掉了出来。
天蓝色的耳坠断成两截掉落在冰凉的地面上,落日的余晖照在其上灼灼生辉,闪得一众官家小姐睁不开眼。
一直守着宫门的侍卫一看,连忙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偷偷退了几步朝着宫里跑去。
车夫一愣,也顾不上手臂上的伤,转而跑向耳坠掉落的地方,心疼地捡起摔碎的耳坠。
这可是蓝水晶制成的,极其珍贵,就是店里,存货也不是很多,本来是老主人准备让主人交给宫里娘娘们的,但是为了不让主人受排挤,他就拿了出来,没想到竟然被摔成了这个样子……
虽然还准备了其他礼物,但是就这么折了一对耳坠实在可惜。
正当车夫还在心疼耳坠,就听见耳边尖利的女声呵斥道,
“你一个下贱的仆人也敢碰本郡主?”
“就是,郡主金枝玉叶,碰伤了你赔得起吗?还不赶紧向郡主赔罪?”司马沁如同样出声附和道。
车夫一听,连忙准备向田霓道歉,还没开口,就听见自家主人清冷的声音,
“小柯,我是不是教过你,被别人打了该怎么做?”
被叫做小柯的车夫弓着的腰板一直,像背答案一般气势恢宏地朗声道,“打回来!被人打我一下,我打别人十下,别人骂我一句,我还打别人十下!”
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嗯,记得不错,那动手吧。”
小柯一听,嘿嘿一笑,朝着田霓先是鞠了一躬,随即很不客气地扇了田霓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田霓顿时蒙了!整个人半扭着身子,还处于被打的状态。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扇过脸,今天居然有人敢当众打她!?想她也是跟着父亲练过的,居然连个下人打过来的手都躲不开?
田霓还没回过神来,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巴掌声,每一下似乎都带着风,且力道还不轻的样子。似乎被扇了有二十来下的样子,赶马的车夫终于停了手,一脸憨厚地站在自家马车前,好似前面打人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一众女人下意识地朝着南阳郡主的脸看去,这一看众人皆是抽了一口气,田霓的两颊通红肿胀还布满血丝,就连眼睛都快挤得看不见了,就这副模样还能参加宫宴?
田霓捂着脸,口齿不清地怒喊着,像个泼妇一般,“你你你,你个下贱的狗奴才居然敢打我?”说着,就扬起马鞭朝着车夫而去。
恰好此时,马车上的人终于走了下来,素手一握,便将马鞭握在手里,清冷凛冽的双眸里寒光四射,
“不知民女的仆从哪里冲撞了郡主,让郡主竟然下如此狠手?”
田霓被那眼神盯得一阵发寒,还未等她开口,便听见身后司马沁如不敢置信的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