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楠受不了,在一个晚上趁齐北睡着,跳河死了,尸体在两日后河流下游被人发现捞了起来。”
这些事宿离殇和刘筝都不知道,但是黑狈却很清楚,虽然此时的他依旧紧闭着双眼面无表情地昏迷着,然而眼角却划出两道泪痕。
刘筝并没有想过黑狈的身世会这么……毕竟他们在华国军机档案室里看到的是他毕业于国外一所优秀的军事大学,各项军事技能突出,虽然不在本国长大,但却破格录用为利刃预备队员,后因为成绩优异成为正式队员,曾多次获过军功……“呵!李先生,你这个故事漏洞百出你以为我会信?”宿离殇视线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黑狈,突然开口。
李航行愣了一下,扬唇浅笑,“确实,很拙劣的一个故事,但却有人信了不是?”李航行意有所指。
“本来呢,我对齐北这一家人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是缘分就是这么奇怪,我在华国做生意的时候好巧不巧合作对象就是齐北的父亲,祁寿,耳朵祁,并非齐国的齐,很有趣不是?他父亲跟那越南女人在一起的时候用的居然还是假名,真真有趣。”
“所以你就利用了这样一个家庭?”宿离殇狭长的眸子里一片寒霜。
不久前,他还曾偷偷问过离筠关于李航行的事,离筠虽然知道的也不多,但是他却告诉了宿离殇两件事,一件是李航行有一个秘密研究基地用以研究人体长生和复生,另一件是米国有一支神秘的宗教势力,他们信奉耶稣,手里掌握着神的力量。
而眼下,宿离殇不得不将两件事合并成一件去考虑。
李航行对于宿离殇的说法有些不满,摇头道,“虽然是利用,但是黑狈也确实报仇了,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如果不是你在背后操作这一切,他根本不用经历后来发生的一切。”
李航行闻言嘴角泛起一抹嘲,“我在背后操作一切?不,我只是散播了一些本就已成事实、不是谣言的谣言罢了,之后又给了黑狈复仇的力量而已,这也有错?他父亲隐姓埋名去越南招惹了那个女人可不是我怂恿的。”
“要怪只能怪他父亲都没有将他那一对子女放在心上,醉酒后甚至还说,那样的孽种就不该存在于世上……哈哈哈哈哈,多可笑的父亲,就这样的人还能叫父亲?人渣罢了!”
“那齐楠被那些男人找上门难道不是你干的?”
“那些男人……”李航行似是在极力搜索那些回忆,啊了一声轻笑道,“我只不过是怂恿了他们一下,是他们自己受不住诱惑找上门的。人性……很可笑不是么?”
宿离殇:“……”
李航行笑了几声长出一口气,这才敛起笑容,事实上,他今天笑得够多了,“黑狈的事讲完了,人也交给你们了,现在,该兑现你的诺言了。”
宿离殇攥紧了拳头,眉目一片冷漠,“什么诺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航行闻言脸色倏地一变,“你言而无信!”
宿离殇闻言用同样的嘲声笑道,“我本就是魔,说话又何曾算数过?”
“你!!!那个男人还在我手里,你连他的死活也不顾了吗?”李航行觉得自己被这个人耍了,但是他不相信这人居然真的言而无信,甚至连那个男人的死活也不顾了。
宿离殇冷笑,“你自己也说过,人性不可信。”
宿离殇说完也不管李航行什么反应,一手环住刘筝的腰,另一只手捞起地上的黑狈飞速闪身离开,李航行看着飞远的几人,不禁有些气急败坏。
刘筝看着两侧飞速掠过的长街,突然抬头看向宿离殇,“刚刚你们说的那个男人是什么人?还有,你是不是封了我的听力,为什么有一段时间我什么也没听到?”
宿离殇目不斜视,只是宽慰道,“没事,一个跟我有点关系的人,我之后会想办法的。”
“真的?”
宿离殇闻言轻轻在刘筝额头上落下一吻,“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刘筝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沉默下来。
刘筝并没有注意到宿离殇刚刚吻自己的唇其实是颤着的,事实上,宿离殇很害怕刘筝看到明逸庭,害怕她因为明逸庭而失去该有的理智。
离筠说李航行有一个研究长生和复生的秘密基地,那种基地要研究长生和复生必定需要活人做试验,那群穿着黑袍手拿法杖的人说不定就是他研究出来的试验品……有那么一个基地,如果他再拿到刘筝的血,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如果试验成功,那么筝儿的血就必然是最关键的一环……一想到筝儿会成为实验台的试验品,宿离殇就浑身一阵冷寒。
不……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明逸庭他也会救回来!
被宿离殇提在手里的黑狈艰难地瞄了一眼心思各异的两人,默默地垂下脑袋,宿离殇封了刘筝的五官,但他的没有封,关于那个明逸庭的事,他听得一清二楚……只不过既然眼前这个男人要瞒着刘筝,那他还是少说话为妙。
现在于他而言,对李航行的恨是他现在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夜很深,但是任达医院的VIP病房内依旧亮着灯光,蒋腾带着一副老花镜坐在病床边上,借着光在看文件,病床上躺着依旧昏迷不醒的蒋越,一直在照顾蒋越的苏棠今早被家里人带回去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他们父子二人。
一向身子骨硬朗的蒋腾不知什么时候起总是习惯性地锤锤膝盖,仿佛这样才能减轻一些疼痛,寸头上更是白了一大半,蒋越拽了拽身上披着的衣服,继续埋头文件。
十几层楼高的窗户突然大开,灌进一阵冷风,蒋腾一抬眼就看见了宿离殇和刘筝,微微有些诧异,“这大半夜的,你们怎么来了?来就来,怎么还翻窗?”
刘筝讪笑地摸了摸后脑勺,他们去了军部没碰到人这才想到来医院,“蒋伯伯,我们是来看蒋越的。”
蒋腾看了一眼两人略显狼狈的模样,哂笑,“来看小越?我看是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