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这里不能随便进……”护士话音未落,刘筝抄起一旁的麻醉剂就扎在护士的脖子上,“对不起了。”
将护士拖到一边,手脚麻利地脱掉护士的衣服换上,将护士塞进一旁的柜子里,等她刚刚带上口罩,医生就已经打开门走了进来。
这并不是个大手术,所以主刀医生只叫了一个护士,这倒正好方便了刘筝。
看着低垂着眼正在收拾器具的护士,医生骂骂咧咧地开始戴手套,“医患关系紧张,家属也不是没有闹过,只不过这么凶悍的我还是头一次见,不过是做个截肢手术而已,搞这么大动静,比这严重的我也见过,可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差点勒死我。”
刘筝垂着眸子不啃声,医生松了松领带看向已经被麻醉的刘泽辰,忍不住又开始叨叨,“嗯,是个小白脸,长得的确不错,也难怪那经纪人要死要活不让做手术,这手术一做,就是再好看的脸也捞不来钱咯~”
医生啧啧感叹,并没有留意到一旁双眸里已是一片寒霜的小护士,刘筝本想轻点,当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直接一针扎在医生的后颈上,将一整支麻醉剂给推到了底。
医生在原地晃了晃,刚想转身,身子一歪就软倒在地上,刘筝低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在医生浑圆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泄愤,弯下身拽着医生的后领子拎到一边扔下,这才走到刘泽辰的身前,声音轻柔,“二哥,我一定把你的腿保住。”
手术台上的刘泽辰眼皮动了动,随后陷入更深的昏迷。自己当真是幻听了,不然手术室里怎么可能听到小丫头的声音?
手术灯从亮起的一刻起,手术室外的四人瞬间安静下来,或坐或站,在等着最后一个结果。
五个小时后,手术灯唰地一声熄灭,四人彼此对视一眼,纷纷停在门外一米处。
明明已经能猜到结果,可在手术车被推出来的那一刻,赵察还是心有期待,希望刘泽辰突然就不发烧了,然后医生只是给他处理了溃烂的伤口而已。
看着被推出来的人,刘泽宸、刘泽琛和谭卿瑜全都围上前,三双眼睛不由自主地移向刘泽辰的下半身,当看见被子突起的样子,几个人都忍不住身子颤了颤,刘泽宸轻晃着身体半是疑惑半是期待地看向护士。
刘筝扫了一眼自家情绪有些激动的大哥,心里微微一恸,其实大哥也不希望二哥的余生都坐在轮椅上,只是作为一家之长,他必须要比别人想得更多、承担的更多……“请放心,病人高烧已退,医生已经处理好了伤口,只要多加注意和休息,病人很快就能康复。”刘筝压着嗓子官方地道。
赵察本来捂着眼睛不敢看刘泽辰,可一听完护士的话,视线忍不住地移向刘泽辰的双腿,当看到被子下露出来的脚时,赵察一个大男人,瞬间就开始抹起眼泪来。
刘泽宸木木地回头看了一眼手术车上沉睡的人,双手紧紧抓着护士的肩膀,语气里满是不敢置信,“护士小姐,你是说,你是说……”
刘筝眸里也溢满了眼泪,可还是笑着道,“是的,病人不用截肢,他的双腿会很快好起来。”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刘泽琛也凑了过来,激动地看着刘筝,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
刘筝点头。
谭卿瑜看着闭着眼沉睡的刘泽辰,轻轻地擦掉眼角的泪,朝着刘筝恭敬地鞠了一躬,“谢谢您,护士。”
刘筝一愣,连忙扶起谭卿瑜,心中忍不住苦笑,死党给自己鞠躬……这事怎么想怎么诡异,要是以后被知道,还不得折腾死自己?
刘筝正扶着谭卿瑜,刘泽宸和刘泽琛以及赵察朝着眼前的小护士,同样深深地弯下腰,吓得刘筝一阵毛骨悚然,赶忙托起几人,让老哥们给她鞠躬,这简直就是折她的阳寿,“你们应该感谢医生,我就是个打下手的小护士。”
刘泽宸闻言轻笑,“你们我都要感谢,没有你们,我弟弟的腿根本保不住。”
刘筝讪笑,连忙找借口离开,真怕再呆一会儿就要露馅了。
看着匆匆离开的小护士,刘泽宸忽然轻咦一声,刘泽琛闻声看向大哥,“怎么了?”
刘泽宸看了一眼刘泽琛,随即轻笑,“我就是觉得那个小护士身形有点像阿筝那丫头,很亲切。”
刘泽琛同样看向小护士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还真是……有点像……”
逃出几人的视线范围,刘筝终于松了口气,只是这一松懈,整个人都软软地朝着一边倒去。
昏昏沉沉间,预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是被好闻的古龙水香包裹,神秘而惑人的香让人的精神一瞬间放松下来,刘筝艰难地想要睁眼,就听见一个低沉磁性的嗓音,“累了就睡吧,我送你回病房。”
听到这声音,刘筝一下子就清醒了三分,宿离殇?这家伙竟然还没走?
看到忽然瞪大眼睛的刘筝,宿离殇眉头一皱,索性拦腰将刘筝抱起朝着病房走去,一路上,护士姐姐们那八卦的眼神差点戳死刘筝,刘筝只得将头埋进宿离殇的怀里。
本来被人当猴子看的宿离殇察觉到刘筝的小动作,嘴角微微上翘,就连周身寒气也都骤然消解。
上了三十六层,走廊里的人瞬间就少了不少,即使有护士路过,也只是微微诧异地看了一眼,便默不作声地走过。
装饰得像宾馆一样的病房里,宿离殇轻轻将刘筝放到床上,自己坐到一旁的沙发里,懒洋洋地看着刘筝,“说,刚刚你去哪儿了?怎么跟做贼一样,还穿着护士的衣服?”
刘筝默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很自觉地跳下病床从病房客室的衣柜里翻出一件崭新的病号服换号,这才又爬进被子里,认认真真地改好,然后……装睡。
从下床到上床,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眼都没抬一下就躺床上了。
看着刘筝把自己当空气,宿离殇才缓和下来的脸又拉了下来,阴沉地走向病床边,直接将刘筝从床上拉了起来,“我问你,你刚刚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