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章恩拱手说完,随即恢复县令的威严,宽大的袖袍一挥,“开审!”
“公主请!”章恩对着刘筝作揖,刘筝点点头,看着正中央的座椅旁又加了一把椅子,刘筝淡然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章恩坐在正中央,堂木猛地一拍,道,
“带证人!”
章恩说完,拐角处走来一个小厮,小厮跪在地上,眼神下意识就去看跪在一旁的诸位县令和徐氏,面露困惑。
明明都已经结案了,为什么还叫他过来,难不成是发现什么了?
章恩猛地一拍堂木,小厮立马收回视线趴在地上。
“李二狗,你将你呈上来的证词再复述一遍。”
“是,当日夜深,小人准备回家,刚刚经过无奇,就看见一个一身红衣的人扛着一个什么东西进了无奇,当时天太黑,小人并没有看清那人长什么样,结果第二天就听说王家的二小姐死了,我当时就想到了那个红衣人。”
章恩点点头,表示他在听,“接着说。”
小厮组织了一下语言,又道,
“后来……后来听说在无奇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尸体,可是小人明明看见那红艺人进了无奇,肩上还背着一个很大的麻袋,后来小人还见那红衣人出来了,但是肩上的麻袋没有了。小人当时还出于好奇就在无奇的后门躲着,没过一会儿,就看见那两个人。”
小厮说着就指着一侧站着的苍笙和厉辰,
“小人亲眼看见这两个人抬着一个东西去了后山,天太黑,小人没看清,就想往前凑凑,结过被他们二人发现了,他们威胁小人不许把这事说出去,不然就杀了小人。”
刘筝目光直视小厮,声音冷得让人牙酸,
“我且问你,你可看见那具尸体了?尸体到底是何人你可知?”
小厮被刘筝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但还是低着头一字一句道,
“小人不认得那人是谁,但小人看得很清楚,那是具女尸,尸体只有上半截,看那穿着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章恩对着旁边的一个衙差一招手,那衙差很快就转身离开,再回来时,和另外一个衙差一起抬着一个担架,衙差揭开上面的草席,一个已经全身腐烂的尸体顿时出现在众人眼前,一阵恶臭伴随着草席的揭开顿时弥漫开来。
市口的老百姓一看到那顿时掩住口鼻,眉毛皱在一起,嫌恶地离那尸体远了远。、
尸身已经完全腐烂,但是透过零零散散的特征还是能猜出这尸体正是小厮口中说的那具女尸。
章恩指着高台下的尸体问道,“你说的可是这具尸体?”
小厮捂着鼻子远远地看了一眼,随即点点头,“就是她!”
章恩目光如炬,突然猛地一拍堂木道,
“你说你是从后山发现的,可是这具女尸是从王府抬出来的,如果是在后山发现的,那你解释一下,一具被抬到后山准备掩埋的尸体为什么尸身上一点土都没有,你最好给我说实话,否则大板伺候!”
小厮浑身一抖,眼神飘忽,手足无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拿眼光偷偷地瞄着高台上的徐氏。
徐氏暗骂一句,连忙跪着走到章恩的面前一拜,道,
“启禀大人,那尸体正是妾身的大女儿王欣儿,妾身不知道女儿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但是妾身根本没理由杀害自己的女儿,虎毒尚且还不食子,妾身又怎么会害自己的女儿,一定是刘筝那妖女施法将其搬到妾身的府上。”
看着下面泫然欲泣的徐氏,刘筝连连冷笑,看了一眼章恩,章恩立即会意,又问道,
“当日你说是那刘筝害了你的女儿王芊,并藏尸于无奇,可是无奇并没有发现尸体,而且你女儿没过几日便自己回来了,你又作何解释?王芊一事已查明是栽赃嫁祸,难保王欣儿的死不是你栽赃嫁祸!?你的说辞与本官所见并不符实,一个妇道人家满嘴胡言,先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再来说!”
跪在地上的徐氏猛地直起身子,不敢置信地看着最中央的章恩,她说的虽然不全对,但也没说谎话,这章恩凭什么打她的板子!?
徐氏叫嚷道,“妾身并没有说谎,凭什么打妾身的板子!?”
谁知章恩根本不听,手一挥,立马就有人拉着徐氏下去,跪在下方的小厮看着被拖下去徐氏,连忙低下脑袋。
刘筝拄着脑袋看着下方的小厮,突然对着章恩道,
“章县令,你说那徐氏能不能撑得下那三十大板?”
章恩冷声道,“这徐氏满嘴胡言乱语,不给她一点教训是不会说实话的,三十大板……哼!本官已经给她留了一口气了!”
刘筝瞄了一眼跪在下面整个人哆哆嗦嗦的小厮,了然地点点头道,
“是啊,这徐氏说谎话,扰乱视听,影响办案实在可恶,不过要我说,做假证的那个才是最可恨的,要是被本公主知道这里面有做假证的,本公主一定不会轻饶,别说他后面没人,就是有人,本公主也能一锅端了!”
章恩点点头,对着刘筝一抱拳,“公主说的极是。”
两人说话间,不远处已经传来了落板的声音以及徐氏凄厉的尖叫,每一声都叫得撕心裂肺,听得众人心底直冒寒气,而高台下的小厮更是冷汗直流。
想擦一擦额头的汗,都发现四肢僵硬地动都不能动一下。
章恩和刘筝又聊了两句,句句不离如何惩治做假证的人,章恩的意见是来个车裂或者五马分尸,再不济来个凌迟也不错,刘筝却是摇摇头,认为那些都太轻了,起码应该来一个穿肠破肚,或者把自己身体的某一部位切下来喂给那人吃。
总之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说到最后刘筝自己都有点受不了了,不过看了一眼一旁惨白着一张脸的章恩,以及高台之下被吓傻的众人,刘筝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还算不错。
一直跪着没敢起来的县令们一个个感觉一阵阵的寒气从自己的尾椎骨处缓缓升起最后蔓延全身,面露惊惧地看着拄着下巴神采奕奕的刘筝。
也不知道这公主是从哪儿听来这么恶心又恐怖的杀人的手法,简直是丧心病狂!
看刘筝还打算继续说下去,章恩连忙打断刘筝道,
“咳……不知堂下的小厮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证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