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筝敲击的手缓了一拍,而红衣的心跳登时便漏了一拍,额间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
“公主……”
淡淡地扫了一眼红衣,刘筝道,“有事就说。”
红衣一愣,她还以为刘筝至少会再跟她耗耗才愿意开口,没想到这就开口了,于是连忙便道,
“梦仙楼被拆,红衣在洛阳又举目无亲,如今便只剩下公主一个交好的人,红衣……红衣实在无处可去,还请公主收留红衣。”
刘筝好笑地看了一眼红衣,状似惊讶,
“红衣姑娘天生丽质,喜欢你的人能从城门口排到我这公主府来,又怎会无处可去?”
红衣起身跪在刘筝面前,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那些男人没有一个是真心待红衣的,红衣也不敢奢望能嫁入名门世家,如今只希望能留在公主府,伺候公主,还请公主给红衣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不敢奢望嫁入世家?只怕是嫁入名门都满足不了心中的欲望罢了!
刘筝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不漏痕迹地道,
“本公主可是记得让白璃给你们每人一大笔钱安身的,怎么?白璃没给你?那本公主倒要去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办事的了!”
刘筝说着便要起身朝外走去,就见红衣连忙上前一步道,
“白小公子已经给红衣钱了,只是红衣暂时还找不到住处,而公主之前又说……有什么问题,可,可以找公主您,我就……公主,红衣以前伺候过人,伺候公主衣食起居没有任何问题,您就让红衣暂时留下来吧!”
红衣说着就朝刘筝磕起头来。
看着地上的红衣,刘筝可没打算扶她起来,只是好笑地看着。
这红衣平日也是个眼高于顶的主,这回来她公主府前看样子没少做心里建设,姿态居然放得还挺低,连丫鬟都做上了。
“照顾本公主的衣食起居?那本公主起夜,夜壶你也会帮本公主接着咯?”
刘筝说完,红衣便是一愣,似是想到刘筝起夜的时候自己的手中端着夜壶站在一旁情景,红衣的脸色顿时闪过一抹阴狠,不过依旧还是咬咬牙道,
“红衣进了公主府便是公主的人,公主起夜,做丫鬟的自然是接着。”
看红衣那一脸英勇赴义的模样,刘筝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这女人费尽心思想要留下来,不就是为了多一些跟曹宇相处的机会嘛!但是,搬到公主府算什么?曲线救国?那也太高看她了。
且不说曹宇来不来她这公主府,就说她自己,一年估计都住不了几回的人,这公主府里能有多少机会?慢慢等着老死还差不多。
更何况让一个满心算计的人照顾她的衣食起居,还不如直接给她来一剑痛快。
“你确定要留在公主府?”
红衣很卖力地点点头,刘筝叹了一口气,状似感慨地道,
“你想留下也没什么难的,顶多就是一句话的事,只是,本公主还以为你会更愿意去伺候皇爷爷,准备送你去皇爷爷的府上,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我这就知会管家一声,以后你便是我的贴身侍女了。”
红衣先是一愣,连忙起身拦住刘筝,眼中满是惊喜,
“你说什么!?你原先是打算送我去燕王府的?”
刘筝慢悠悠地喝着茶,看着尤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不可耐的红衣,一脸天真,
“是啊……本公主不是说要帮你嘛!要送你自然是送去皇爷爷的府上咯,只是没想到……红衣你对本公主的忠心居然到了天地可鉴、日月可表的境地,叫我如何拒绝你?你放心,留在公主府本公主会像待姐妹一样好好待你的!”
刘筝说着还十分感慨地起身拍了拍红衣的肩膀,遂对守在门外的管家高喝一声,
“管家!安排红衣姑娘下去休息,以后她便是本公主的贴身侍女!”
门外的管家一得令,连忙弓着腰走进来,对着地上的红衣比了个请的姿势,红衣呆愣了半秒,冲着管家连连摆手,又对刘筝道,
“不不不!红衣不想留在公主府,红衣要去燕王府!”
刘筝佯怒,
“不想!?你不是说要照顾我的起居吗!怎么又要去皇爷爷的府上!难道你对本公主说的那番话是假的!?”
红衣跪在地上连连摇头,急忙解释道,
“不不不!红衣对公主的忠心天地可鉴,但是……公主尚还年轻,而燕王是公主的皇爷爷,红衣作为公主的人,自然要为公主着想,替公主照顾好燕王,也是彰显公主的尊敬长辈的美德不是?再者,公主身边全都是皇宫里出来的一等一的奴仆,哪里还需要红衣,但是燕王的府邸里没有一个女人,许多地方仆人根本关照不到,总会怠慢燕王,红衣比男子细腻,红衣过去定能让燕王无后顾之忧。”
说到最后,红衣脸上一片绯红,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画面。刘筝连读心术都不用,光看红衣那表情就能猜到红衣在想什么,心中顿时一阵恶寒,忍不住替曹宇默哀一声,道,
“既然你那么替本公主着想,本公主也不好拦着你,这样吧,本公主安排一下,你一会儿便去燕王府报道,就说是本公主说的。”
红衣眼睛一亮,欣喜地看向刘筝,刘筝本能地觉得有些厌恶,不过还是点点头。
看到刘筝点头,红衣的一颗心算是落了下来,脸上止不住地扬起丝丝魅惑众生笑容,只要能进燕王府,她就有办法让曹宇乖乖地臣服!
看着红衣双眸中那掩饰不住的欲望,刘筝忍不住恶趣味地一笑,又道,
“对了,你去的时候记得帮本公主送上一套喜服。”
红衣的笑容一滞,疑惑地看向刘筝,“喜服?”
刘筝点头,“父皇下旨命皇爷爷和司马沁如成婚,作为孙儿,自然是要为皇爷爷送上一套最华丽的喜服的。”
红衣一惊,“燕王要娶司马沁如?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刘筝好笑地看着红衣,忽而反问,
“皇家的事,你一个外人又凭什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