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立风抓着木吊坠,淡绿色的光芒将他狂喜神态映照得清清楚楚,这个人激动得语不成声:“我的,终于是我的了,嘿嘿嘿,哈哈哈。”
淡绿色的光芒才刚刚融入他的体内,他立即恢复了精神,弯刀一闪,冷笑着看跪在地上的何离剑,充满了鄙夷:“死吧。”
一条娇小的身影突然从旁边扑过来,小桃儿一头将他撞飞,自己也摔了一个狗吃屎,立即爬起来:“你这无恶不作的人,休想得逞。”
冼立风猝不及防,狼狈地爬起来,一刀从小桃儿头顶上劈落:“臭丫头。”
何离剑与姚羡琦几乎同时惊呼:“小桃儿。”
小桃儿睁大了眼睛,水灵的眼中映出那把如同弯月一般的弯刀,她死定了。
一片火花突然在这双大眼睛中闪现,当的一声,那把弯刀飞上空中。
一条人影挡在小桃儿的面前,手中长剑微微颤抖,发出低低的轻吟。
弯刀呼啸着落下,插在她身边的青石缝里,擦出一片淡淡的火花,在黑暗中跳动着,一闪即逝。
这条人影冷冷看着冼立风,足尖一挑,插在青石缝中的弯刀跳起来,在黑暗中划出诡异的轨迹,落入冼立风手中。
木吊坠淡绿色的光芒映在冰冷的刀刃上,泛出森森寒气。
“姓冼的,看你已经耗尽玄气,让你三招。”人影冷声道,长剑纹丝不动。
小桃儿眼中光芒闪动,失声惊呼,充满了惊喜:“宁叔叔。”
姚羡琦也不敢相信:“你……你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冼立风脸色一片紫青,一片惨白,变换不止,嘴里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宁断裕。”
人影冷笑。
冼立风双脚生了根一样,整个人一动不动,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滑落。
何离剑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没有一丝力气,只觉得眼前一片灰蒙蒙的,天地正在不住旋转,让他无法保持重心。
眼皮禁不住沉重地合上,就连自己倒下了也没察觉到。
小桃儿想要扶住他,被他带着一起跌倒,她哆嗦:“何大哥。”
何离剑双目紧闭,纹丝不动。
姚羡琦翻开他的眼皮,声音若有若无:“你真傻。”
小桃儿紧张地看着她:“大小姐,他怎么样了。”
姚羡琦却把双眼移向站在两人面前的宁断裕,这是一个年近四十的男子,一身黑袍几乎融化在夜色里,唯独那柄长剑是肉眼可见的。
姚羡琦一个字一个字从那张略微苍白的樱桃小口里吐出来:“留活口,祥武分舵要干的事没有违背帮规那么简单。”
冼立风清楚地听见了,汗如雨下,面色铁青:“你不是已经离开仁武帮了么,仁武帮的事你已经管不着,可要想清楚,现在的你能跟整个仁武帮作对吗?”
宁断裕冷冰冰的:“宁某从未说过自己退出仁武帮,但凡是暂时离开的兄弟们也没有一个跟帮主请求过退出,祥武分舵什么时候这么可笑,竟以为我们都退出了仁武帮。”
冼立风的汗水越来越多,声音已经变形,却是万分无力:“混账。”
姚羡琦恍然大悟,禁不住也失声说道:“难道这是爹的意思?”
宁断裕冷声而笑:“我们不离开怎么调查你们祥武分舵,我们离开后你们反而不理会我们了,这正是我们想要的,三年里我们毫无顾忌地暗中调查你们。”
看不出这是恐惧还是气恼,冼立风克制不住自己剧烈哆嗦:“混账。”
他的左腿突然炸开一朵血花,当即一声闷哼,扑通一声单膝跪下。
但宁断裕的长剑根本没有动一下,剑法之快令人咋舌,听他冷冷道:“第一,祥武分舵暗中操控小帮派抢占土地,残害天下苍生,而行不计其数,祥武分舵中只要有份的罪足以死。”
冼立风紧咬牙关,汗水浸湿了衣服,忽而咧开嘴呵呵呵笑起来,吃力地用手撑住自己的腿,木吊坠往大腿上的那个血窟窿贴了上去。
还没笑完,右腿又炸开一朵血花,扑通一声,他双腿跪在地上。
宁断裕冷道:“第二,蓄意谋害我仁泽分舵,不,本舵被你们害死的兄弟已经不计其数,罪足以死。”
冼立风哈哈大笑起来,知道自己绝无逃跑的可能,他反而无所畏惧起来:“你是帮主吗?证据呢?”
姚羡琦脸色一变,厉声喝道:“糟糕,他要自尽。”
落巷镇钱庄之中才顺威自断经脉而亡的景象,至今历历在目。
宁断裕面容一动,贴着满地粉碎的青石砖朝冼立风飞掠过去。
一片青绿色的光芒突然从冼立风手中骤亮,宁断裕大吃一惊,身形在中途强行停住。
仓促一晃,反手提起小桃儿,另一只手抓住姚羡琦的肩头,足尖在何离剑腰间一点,宛若一只巨大的雄鹰瞬间从冼立风面前掠开。
何离剑被他足尖一挑,身子也腾空而起,与他同时从冼立风面前飞开。
刚刚落地,却见冼立风那诡异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月色之中,眨眼不见了。
姚羡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怔住,一声怒骂:“可恨,让他跑了。”
宁断裕则吃惊不已,刚要纵身追过去,见姚羡琦大口大口喘气软绵绵坐下,不由得恨恨瞪着冼立风消失的方向:“那到底是什么?”
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这淡绿色的光芒,如此清晰的光芒甚至让他感受到了一些清凉:“并非是天地之气,也并非是真气,更加不是玄气。”
姚羡琦看一眼何离剑,一句话也没有说,小桃儿也无力地低下头。
何离剑不省人事。
找了十年的木吊坠,祥武分舵总算是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