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缭绕,从这口被药气熏得泛黄的丹炉中慢慢飘出来,飘出来的药气如烟如雾,慢慢在空气中游动,让人感觉自己身处仙境。
烟雾微微飘扬,被一只手惊到了,这只手捏着一把药勺,微微颤抖,小心翼翼从丹炉里舀出一颗丹药,金灿灿的丹药。这名中年男子激动地看着这颗金色丹药,胡须微微抖着,生怕碰碎了它似的。
烟雾缭绕之中,一个柔若清风,沁人心扉的声音传出来:“是金色的吗?”
中年男子激动地哆嗦着,忽而露出苦笑。寻常人苦笑是因为有苦说不出,但他的苦笑却是因为心中的兴奋和激动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一口气表达出来。
“爹?”这声音在缭绕的烟雾之中听起来如梦如幻,让人浮想联翩。
中年男子小心翼翼捏着这颗金色丹药,将药勺轻轻放在丹炉旁边,疲惫的脸上那丝苦笑换成了欣然的微笑。既然不知道怎么表达此刻的激动和兴奋,他反而好像比任何时候都镇定,微笑着钻进烟雾之中,将这颗带药举到这名少女面前。
少女依旧俯首在案几之上,名贵木材所成的案几也被这药气熏得泛黄。案几上,整整齐齐垒起一层又一层高高的纸张和书籍,全都被药气熏得泛黄。少女手中的那只笔宛若有生命似的,在纤纤素手中飞舞不止,在不知道是第几张的白纸张写下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这些蝇头小字形体可爱,笔画却不乏刚毅有力,将她脑海中的算法记录下来。
少女并未察觉到父亲拿着那颗丹药来到了自己面前,聚精会神地继续算着:“那就再减两分的量……。”
这位天下最强大的帮派的帮主,目中闪着激动的微光,目不转睛看着这名少女,恍惚之间,好像又回到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也是她的母亲这么俯首在案几上,不断演算配方的搭配,调整各种药材的细微用量,演算个个药材彼此之间产生的效果。
如此大量的工作,精密的工作,她如同她的母亲一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原本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光是记住那千千万万种药材,与每一种药材的药性,以及每一种药材与每一种药材之间的反应,就已经足以让人脑子炸裂。在姚家的列祖列宗中,甚至有过十余人一起分别记忆,才能将这些如大海一般的药材与药性记住。
而后进行配方的时候,更是十几人一起进行才能完成。但她一个人就做到了,这是一名天资聪颖的少女,如同她的母亲一样。
姚昙昇哆嗦着手将那颗丹药轻轻放在那张转眼又要被她写满的纸上,颤声道:“成功了。”
纤纤素手一颤,那支笔停下来,少女惊喜地慢慢抬起头,大眼睛一闪一闪。
姚昙昇望着她,激动地点头,满是欣慰和心疼:“你是对的,我人族体内,一直潜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这种神秘的力量,对什么都毫无反应,唯独一遇到魔气立即苏醒过来,这种力量第一次遇到魔气,是在千年前的退魔大战,这就是为什么玄武者与羽武者是诞生于退魔大战的武者的原因。”
少女的脸蛋虽然依旧白里透红,但比以前略显清瘦,让他心疼不已:“若不是你发现了这个秘密,发现了羽武之力的本质,望玄丹的炼化根本没有一个明确的路线。”
炼丹,需要的是一个明确的方向和路线。方向是让人族服用之后拥有玄武力境后期的修为,方向明确了,但如何入手,就必须要有明确的路线。好比一个人想要去往玄泰之巅,方向是定下来了,但路在哪呢?
这条明确的路线,就是少女的发现,少女又惊又喜,捧起那颗金灿灿的丹药:“我真的是对的吗?”
姚昙昇欣喜至极,禁不住哈哈笑起来,充满了将这颗丹药炼成的种种挫折和艰辛。笑毕,恍若自己现在还梦里一般不敢置信,长叹一声。还是不敢相信这颗丹药终于成功了,望着那名少女。
没错,是真的成功了,颤声道:“是的,我们已经成功了,你是对的。”
他心疼地将少女额头的几缕秀发轻轻拨开,看着她也是不敢置信的大眼睛,看着她轻轻捧着那颗金色丹药:“你是对的,按照你的说法,人族其实一直处于沉睡的状态,现在的人族并不是真正的人族,只有体内的羽武之力觉醒,才是真正的人族。”
第一次听到少女惊为天人的推测的时候,这位父亲必定是震惊无比,甚至无法接受,但这颗金色丹药的成功,说明少女的推测是对的。这曾经让他怀疑并且无法接受的推测被证实是对的之后,这位父亲现在更加激动:
“真是万万没想到,却原来人族真正的形态是羽武者,当第一位玄武者诞生的时候,被人族认为那不是人族,当第一位羽武者诞生的时候,被人族认为那不是人族。”
慨然而笑,为这名少女感到无比骄傲和自豪,因为这是他的女儿。
少女轻抚掌中的那颗金灿灿的丹药:“都错了,其实人族一直在沉睡,一直没有让自己真正的形态展示出来,因为魔族的出现,从玄武者,再到羽武者,人族一步一步地将自己真正的模样唤醒,将自己真正的形态展示出来,羽武者才是真正的人族,不是羽武者的人族才不是人族。”
她露出一丝微笑,秀目中微光闪动,自古至今人族一直没有察觉到,她是第一个发现这个真相的人:“自古以来人族一直从未觉醒过,直到羽武者诞生,那才是真正的人族,人族真正的面貌,是羽武者,羽武之力一直沉睡于人族体内,而人族却浑然不觉。”
捧着这颗金色的丹药,现在终于成功了,她反而没有一口气松下来,比以往更加兴奋激动,素手微微颤抖:“现在的人族形同婴儿,也许还要经过千万年,经过千亿年,羽武之力才会随着人族的慢慢成长自我觉醒。千亿年,人族还得等到什么时候?但,魔族的出现让羽武之力的觉醒提前了千亿年。”
姚昙昇开心地点头,苍然笑道:“魔族,你们应该后悔入侵了人界,你们的到来让人族的觉醒提前了千亿年,而我姚家,现在就助人族一臂之力,让这觉醒更加彻底,让我人族真正的形态展现出来,人族,就要彻底觉醒了。”
他仰天长笑,心中痛快无比,笑声震得缭绕的烟雾一片一片流动,宛若在翩翩起舞:“重新认识我人族吧,你们千年前见到的,并不是真正的人族,马上,你们马上就要重新认识我人族了,觉醒之后的人族,才是真正的人族。”
少女喜极地望着父亲,父女两人不知道埋头炼丹房多少日夜,不知不觉父亲头发竟然苍白了不少,心中微痛。望着手心里的这颗金色丹药,她甜甜地笑,一朵娇花一般甜甜地绽放开。
素手将那金色丹药轻轻放入樱桃小口,将之吞了下去。
多少个日夜,她发誓要协助父亲将这丹药炼成,亲身为父亲试药。但后来没想到她除了试药,还慢慢对炼丹了解得越来越多,甚至尝试自己配药。到后来她甚至苦研各种药材和药效,开创出各种新的配方来。
这已经足以让父亲震惊不已。
而最后,她甚至发现了人族的秘密,更是惊为天人,连父亲都一时间无法接受。
一直以来人族否认玄武者是人族,否认羽武者是人族,没想到却相反了。羽武者,才是人族觉醒之后的形态,不是羽武者的人族,是婴儿形态的人族,还没彻底觉醒的人族。
姚昙昇担心地看着她,多少个日夜,一旦她确认丹药有可能成功都会亲自试药:“琦儿。”
她轻轻笑道:“爹,不用担心,这是依据人族力量的演变和发展炼出来的丹药,不会有错。我姚家千年里一直以强化改善筋骨血肉为基础炼丹,那是错的。应该以催化丹田和经脉为基础来炼才是对的,丹田和经脉,即为人族的力量容器,只有将容器炼成真正的形态,羽武之力才会出现。”
羽武之力一直作为沉睡的力量潜伏在人族体内,那是因为现在的人族还无法承受它。若是将羽武之力比作一坛好酒,那丹田和经脉就是盛装这坛好酒的容器。但人族现在的丹田和经脉是纸糊的,纸糊的容器如何盛装这坛好酒?
想要盛装这坛好酒,得先要有适合的容器。
少女笑道:“这颗丹药,就是为了让力量的容器完全炼成而诞生,只要容器完成,力量自然会涌现。”
姚昙昇苦笑,少女的心思真是刁钻诡异:“任何人都只想着如何让这力量出现,因此脑子里只有这力量,眼睛里也只有这力量,只有你看到了这力量为什么不肯出现的原因,因为没有容器它根本无法出现,并非是它不愿意出现。”
少女点头:“是的,原本这容器需要人族慢慢进化才能自行完成,那得需要千亿年,但魔族的出现逼迫人族,人族不得不顿悟觉醒。不过,能顿悟觉醒的人族只是沧海一栗,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因此,我想不如直接让那容器进化完成,这样一来渠成了水自然就到了。”
“渠成了,水自然就到了。”姚昙昇激动地念着,“渠成了,水自然就到了。”
听得咕咚一声,他抬头,刹那惊得扑过去。少女横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纹丝不动。
“琦儿。”他震惊地将少女抱起,双眼瞪得几乎裂开,浑身剧颤,“不,不,不,不要有事,不要有事,琦儿。”
不是说这丹药是依据正确的路线来炼化的么?
少女却在吞服这颗丹药之后,无声倒下了。
“来人。”姚昙昇怒得振声喝道。
与此同时,门外一人惊慌慌地振声道:“禀帮主,何公子回来了。”
却有一条人影闪电般掠入这间炼丹房,刹那将缭绕的药气惊得被吹散无踪,这间炼丹房不知道多少个日夜被药气灌满,终于因为这个人而被吹散掉。那条案几上的书籍与纸张也被这阵风吹得飞舞,雪花似的在炼丹房里纷纷扬扬。
何离剑几乎从姚昙昇怀中抢过了姚羡琦,按在她脉门上脸色沉着,看着她那双已经闭上的眼睛,指头剧烈颤抖。姚昙昇却反身掠起,将飞舞的纸张一张一张抄手抓住,看一眼旋即扔掉,又抄手抓住另一张,不住翻找着什么,一张脸都变紫了。
指头一颤,何离剑的心跳几乎要停顿,颤声道:“你竟然……。”
外面人影晃动,又是两人掠进来,见到炼丹房里凌乱的模样,漫天飞舞的纸张和书籍,不住找寻什么的姚昙昇,以及抱着姚羡琦的何离剑,惊得落在他身边:“剑儿,怎么了?”
何离剑抬起头,哆嗦着脸,吐出几个字:“羽武之力。”
这两人吃了一惊,以为听错了:“羽武者?”
何离剑回头看着疯掉了一样不住翻找那些纸张的姚昙昇:“姚前辈,这到底怎么回事?”
“羽武者怎么了?”门外陆续闯进来几个人,当先进来的是武轶霄,这个九尺巨人从退魔遗迹开始就一直对“羽武”这两个字极度敏感。
原本站在炼丹房外守着的仁武帮中人个个都没反应过来,惊得纷纷抬手要拔出腰间兵刃,被满头大汗赶来通报的那人抬手阻止:“别乱来,没事的,自己人。”
跟在武轶霄身后的是展隐天,这也是一个对“羽武”两个极为敏感的人。眨眼间除了甄逸世还在犹豫要不要跟进去,血颜与展御风也纵身掠进来。
血颜立即捂住鼻子,瞪大眼睛:“这是什么味道?”
当然是药味,呛得她咳了两声,美目溢出几滴眼泪:“你们在搞什么。”
沈忆琴秀眉当即皱起来,惊得抬手也按住姚羡琦的脉门,不敢置信:“果真是羽武之力。”
惊诧不已地抬头望住何弦志:“但是因为丹田和经脉的火候稍有欠缺,一时间无法承受,致使失去了神智,她的羽武之力,正在逐渐毁坏她的丹田和经脉,如此丹田经脉本不该足以诞生羽武之力,为什么羽武之力竟然强行诞生了?”
何离剑看着姚昙昇疯狂地找寻,颤声道:“姚前辈,你们到底干出了什么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刷,姚昙昇死死抓住一张飘落的泛黄的纸,身影一闪,落到姚羡琦身边,颤声道:“找到了。”
他哆嗦着看着上面清秀刚劲的字迹,双眼逐一扫过:“雪莲,曼陀罗,优昙婆罗,曼珠沙华,百岁叶,石竹,狼毒……。”
蓦地身子一颤,双眼停住:“没错,全都没错,为什么会这样?”
何弦志一掌拍在他背心,将他的气息平稳下来,沉声道:“姚帮主,先告诉我们到底怎么回事。”
姚昙昇一惊,虽然他尚未是羽武者,但不分日夜的苦研让他立即察觉出来,瞪着眼睛看住何弦志:“羽武之力?”
手里的那张纸无声飘落,被沈忆琴抓住,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显是出自大家闺秀之手,吃惊地看着双目紧闭的姚羡琦。
何弦志沉声道:“忆琴,剑儿并非羽武者,你将她体内羽武之力震住,否则以她的丹田和经脉恐怕不能支撑。”
沈忆琴接过何离剑怀中的姚羡琦,素掌按在她背心,一旦触及她的丹田和经脉,几乎被这名少女所干之事惊得要晕厥,颤声道:“太乱来了,虽然你们的丹药已经让丹田和经脉几近完美,但仍旧欠了一些火候,羽武之力,哪怕只是细微的火候不足,也足以致命。”
姚昙昇深吸一口气,连连摇头:“不,不对,配方没错,丹药也没错,怎么会尚欠火候,不应该是这样,一旦服用这丹药,她的丹田和经脉理应能达到羽武者的境界,到底问题出在哪?”
众人大吃一惊,只是一句话,个个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武轶霄拨开何弦志,激动地蹲在他面前,直勾勾瞪着他:“那丹药,在哪?”
展隐天更是半晌没有回过神,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看血颜,血颜目瞪口呆,看看展御风,展御风也目瞪口呆,直到甄逸世震惊地掠进来:“什么?让羽武者诞生的丹药?”
没错了,他没听错,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终于噔噔噔几步来到这位人族千年后最强大的帮派仁武帮的帮主面前,像武轶霄一样瞪大眼睛:“你说的可是真的?”
姚昙昇抬起头,他现在已经不管这些人到底是谁,僵硬着脸:“当然是真的,但为什么得到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猛然拨开武轶霄,抓住姚羡琦的手:“琦儿,你不能有事。”
武轶霄被他一拨,一屁股坐在地上,与展隐天相视一眼。
沈忆琴掌心从未离开过姚羡琦,点头安慰他:“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不过这不是根治的办法,你必须马上找到到底哪里出错了,否则我一离开她身边她必定因为无法承受羽武之力身亡。”
姚昙昇不住思索,最终还是摇头,十分坚决:“没有任何问题,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何离剑咬咬牙,他已经知道为什么了,恨声道:“诅咒。”
何弦志也咬牙点头:“不错,既然姚帮主确信没有问题,那定然就是那个诅咒。”
沈忆琴此刻也终于找出一些端倪,抬头看住何离剑:“没错,我看了一下她的丹田和经脉,残留有一些异象。”
“诅咒?”姚昙昇面露不解,又连声问,“什么异象,只要姚某知道是什么异象一定能救她。”
沈忆琴也将银牙微咬:“她的丹田和经脉原本必定没有如此强劲,短时间内却能迅速变化,发生质变,突破了玄武者,更是成为了羽武的丹田和经脉,但,却只差那么一点点,却意外中止住了质变。”
也从嘴里恨恨道:“没错,是那个诅咒在压制她,在阻止她的丹田经脉完成最后的质变,她的丹田经脉已经完成了九成九的质变,却在最后关键的关头被阻止住了,她现在只是九成九的羽武者,并非是真正的羽武者,故而无法承受自己的羽武之力。”
“剑儿。”何弦志沉声道。
何离剑点一下头,看往众人:“诸位,恐怕不能歇息了。”
展隐天恍若还没明白,急道:“什么九成九的羽武者,羽武者就是羽武者,哪有一半的羽武者什么的。”
何离剑最清楚,他曾经就是不完全的魔武者,剑光之中参杂着玄力的金光,扶起姚昙昇,沉声道:“姚前辈,不要惊慌,我绝对不会让她有事。”
看住母亲,沈忆琴点头,将姚羡琦扶起来。血颜也连忙过来帮忙,一头雾水地看看何离剑,看看沈忆琴,跟父亲一样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甄逸世见识过何离剑黑金光芒的剑光,倒是立即明白,十万火急地转身出去:“快,路上再细说。”
姚昙昇下意识抓紧了何离剑的手,颤声道:“离剑,你不论如何……。”
何离剑恨恨咬牙,打断了他:“我明白,姚前辈,你们的丹药没有错,什么都没有错,我们这次从退魔遗迹中赶回来,为的就是这个,路上我们再细说。”
担心地看一眼母亲,沈忆琴点点头示意他不必担心:“放心,只是震住她体内的羽武之力罢了,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关键是那诅咒到底能不能解开,那才是现在要担心的。”
何离剑点点头:“走吧。”
一众人像强盗一样冲进炼丹房,又像逃命一样相继纷纷纵身离开,将炼丹房门口的那几名守卫看得呆若木鸡,个个挠着脑门你看我我看你,不明所以。那名赶来通报的人更是一头雾水,嘴里结结巴巴:“咦?何公子……,等等,帮主……,哎?这到底在干什么,大家一个一个地干什么?”
这几个人呆然站在炼丹房门口,望着空荡荡的天空,没有人有时间搭理他们。这些人可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哪怕没见过光是他们的名字都已经如雷贯耳,本来以为可以多看他们一眼,甚至跟他们说上一句话。
怎知一眨眼,他们来了,一眨眼,他们又走了。
不光是他们,整座仁武城都在呆若木鸡之中望着他们消失在天际的身影,个个目瞪口呆。
许久许久,一个人首先打破宁静:“何公子什么时候都是来去匆匆。”
又过了许久,另一人才应道:“是啊,他们可是日理万机之人,哪像我们。”
听完姚昙昇的讲述,众人又是惊得久久不语。
武轶霄激动得咧嘴无声地笑:“我就说我武轶霄不可能无法成为羽武者,原来每个人都可以成为羽武者,哈,因为羽武者才是真正的人族,哈哈,只要是人,哪有不最终长成大人的?哈哈哈,还处于婴儿阶段的人族,哈哈哈哈。”
羡慕得几乎是妒忌地看着何弦志与沈忆琴:“现在所有人族中,只有两个大人。”
展隐天比他还激动,哆嗦着嘴唇:“好,好,不愧是丹药世家,人族欠你们的,不愧是丹药世家,我展隐天一直敬佩的只有羽武者,现在,丹药世家与羽武者一样,让我展隐天敬佩不已。”
说着更加焦躁,简直要忍不住了,瞪着眼睛想要将天空瞪出一个大洞,伸手进去将玄泰之巅抓出来一样:“快,快点,再快点。”
罢了又狠狠拍着何离剑的背心,要吃掉他似的:“你能不能解开那诅咒,但凡与魔族扯上关系的,肯定必须魔武者才能应付,告诉我,你能不能。”
何离剑将目光从姚羡琦脸上收回来,她现在安静地躺在母亲的怀里,冷冷道:“不能也得能。”
展隐天嘿嘿笑一声,焦躁地搓着双掌,恍若浑身被焚烧着,让他难以忍耐:“这玄泰大陆怎么这么大,快点。”
武轶霄咧嘴嘿嘿地狞笑,这种狞笑只有去过退魔遗迹的人才有,只有曾经亲自面对如海一般无边无际的魔物的人才有,看着让人心里发毛:“这回老子可以狠狠地将它们全杀了,嘿嘿嘿。”
血颜也握紧拳头,看着沈忆琴怀中的少女,她不过只比自己小几岁,微微咬牙:“若你累了就换我背她,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展御风目露钦佩,无法相信:“如此聪明绝顶,人族怎么能让她有事,爹说得对,人族可欠着她呢,可欠着姚家呢。”
姚昙昇又忍不住抓住何离剑的手,这位天下最强大的帮派的帮主,一路上竟然惴惴不安:“离剑,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何离剑咬牙点头:“姚前辈请放心,我一定会成功。”
他们必须成功,否则诅咒不解,就算有能让人一颗眨眼就能成为羽武者的丹药也是无济于事。这个诅咒,千年里一直在压制着人族的成长,一直在阻止羽武者诞生,只要它被解除了,姚家将会让世人见识这种丹药的可怕。
千年里人族不断尝试,不断努力,从未放弃对羽武者的追求。六大门派的玄羽秘技,是成功的,姚家的丹药,也是成功的。
最可恨的是,那个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