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何离剑离开岸边的原因?
身后那臭不可闻的气味越来越近,黑夜的来临加上原本浓得只见丈许的浓雾,真的是黑漆漆一片。
脚下一滑,娇小身姿飞出去,摔倒在地。
翻身而起,却双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唯有惊恐地横过长剑,瞪着水灵的大眼睛。
“可恶。”她不甘心地哆嗦,瞪着眼睛,微微喘气,“若非是这毒雾,我未必杀不了你。”
连羽武者都无可奈何的毒雾,她一个玄武力境中期更加无法抵御,现在已经变得近乎一个寻常少女了,连手里的长剑也变得比以前沉重。
这就是何离剑离开岸边的原因吗?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原来他遇到了魔物,这毒雾谷里残留着幸存的魔物。
那些羽武者们最终没有能活下来,是这片毒雾害了他们,原本面对魔物他们能轻易杀了的。
黑暗中两道红光一闪而过,那是魔物的双眼,速度快到了在黑暗中留下两道痕迹。比红光还快是一片白光,白光由数道组成,那是魔物的森森利爪划出的。
“你休想动我分毫。”她怒喝一声,手中长剑奋力抬起来,却是软绵绵的,刹那心跳都停止了。
嗤的一声,一声轻吟,她那娇小的身躯飞了出去,手臂上出现几道血红的划痕,血花绽放在黑暗中。扑通一声,一声闷哼,几欲晕厥。
腥臭难闻的气味沿着河边飞速而来,又是几道白光,在血红的双眼之下,在魔族难闻的气味中,森森利爪离她的喉咙只有一寸。
倏地,一道黑金光芒从天而降,轰隆一声,将这头庞然大物钉入地面。
大地剧烈一颤,蓦然出现一个巨坑,河流被震得浪花飞溅,淋在她的脸上,她一瞬清醒。哗啦啦的一阵响声,这个大坑让冰冷的河流倾泻而入,形成一个水潭。
那条削瘦的人影在黑暗中模模糊糊的,她以为自己肯定没有看错:“何离剑?”
只觉得被人一把扶住,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是你?”
没错,是他,但这声音带着几分狂野和孤傲,又好像不是他,他究竟是谁?
她嘤的一声,双眼一黑,就此不省人事。
何离剑抓起她的手臂,袖子被那一爪子抓得粉碎,露出洁白如玉的肌肤,晶莹剔透,让人忍不住直流口水,想要放入口中。
那几道血红的抓痕历历在目,鲜血刚流出来立即嗤嗤作响,化作一阵阵黑烟,眨眼之间,抓痕变成了焦黑焦黑的。
他大吃一惊:“这就是真正的魔物的厉害之处吗?哪怕只是被抓伤,立即被侵蚀了。”
难怪千年前玄武者根本无法抗衡魔物,只有羽武者能完全免疫的魔气面前,除了羽武者谁也别想与之面对。
那几道抓痕慢慢凝结,真像是被烧焦了一样,伤口外翻,连里面的皮肉都是黑色的。
他出手如电,在她肩头上点了几下,希望以此能阻住她的气血,免遭魔气进一步侵蚀,将之阻挡在这条手臂中。
身后那口潭水之中,一片黑烟从冰冷的水中冒出来,一丝丝一缕缕消失在黑暗中,那低沉的声音也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魔武者?原来你没死,不,你不是他,他应该在千年前就死了,从他离开这里之后一定早就死了。”
何离剑猛然回头,双眼倏然变得通红:“你说什么?这果真是魔武者?”
那异族的声音最终消失掉了:“呵呵,区区人族竟然触犯魔气,竟然妄图驾驭魔气,你们这个弱小的世界是无法承受我魔界的魔气的。”
“终有一天,你会死于对魔气的轻视和狂傲之中,魔武者,在羽武者绝望之中诞生的武者,不论对你们人界来说还是我魔界来说,你永远都是一个禁忌。”
何离剑呆住了,瞪着那一片空荡荡的黑暗,耳边回荡着这头魔物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从它的只言片语中,千年前那位羽武者确实是第一位魔武者,并且它从他手中脱身,在这浓雾中活了千年。
它也将之称为魔武者,跟何离剑一样,除了这个名字再没有更适合这种武者的称呼。
那名魔武者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它断定他已经死了,早在千年前就死了。
何离剑的出现确实吓了它一跳,但它马上发现何离剑并不是那位第一位魔武者。
“两界的禁忌?”何离剑心在哆嗦,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它如此肯定第一位魔武者已经死了,并且对何离剑做出了预言,预言何离剑最终会死于现在的魔武之力,就像那第一位魔武者一样,死于两界的禁忌。
怀中少女的娇躯越来越热,将何离剑的心神唤回来。
他五指抓住那条焦黑的手臂,冷着脸:“出来吧。”
五指插入这条焦黑的手臂,慢慢往外面一拉,抓着一团黑乎乎的黑气,微微一捏,黑气刹那游荡着钻进他的指尖,被他吸收殆尽。
从那只小袋子里取出一颗还神丹,撬开那张樱桃小口,将它送入口中,指尖触及樱唇,柔软滑腻,让人心中一阵乱跳。
他禁不住手指按在这晶莹剔透的樱唇上,微微按了按,心中呯呯跳个不停。
“唔。”一声低吟,将何离剑猛然惊醒。
少女幽幽醒来,长长的睫毛轻轻一动,眼睛水灵水灵的,第一眼就看见了他,简直不敢置信:“真的是你。”
何离剑暗暗大呼惊险,更是吃惊不已,为什么自己竟然这么不受诱惑。
只是觉得自从得到了魔武之力之后,连心情都变了,变得不再那么处处在意,变得对一切都毫不在乎,变得想干什么就想干什么,变得不想再控制自己。
他甚至反问自己,我为什么要处处控制自己,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是一个正常人,我又不是圣人。
“是我。”他一边震惊自己的变化,一边回答,将她抱起来,这柔软温暖的身躯,娇小,轻盈,富有弹性。
郝癸霓脸上绯红,死死咬住嘴唇:“放……放下我。”
“不。”何离剑只说了一个字,似乎在他面前,别人说的话都不算,只有他的话才算,包括她在内。
郝癸霓试图挣扎,也才发现自己实在虚弱,唯有低声道:“你……你不准说出去。”
何离剑身影一晃,沿河飞速掠过去,郝癸霓大吃一惊:“玄武力境后期?”
何离剑并不答话,他早就不是玄武者,玄武者在他面前早已经不堪一击。
现在的他超越了玄武者,但他既不是玄武者,也不是羽武者,是魔武者,被那头魔物称为两界禁忌的魔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