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澄茗喜道:“甄师兄,还望手下留情。”
她一副跃跃欲试,激动难耐,甄途阳却抬头看往真元派所在的看台,振声道:“剑来。”
但他腰间明明就有一柄长剑。
“师兄,接剑。”真元派所在的看台上一声低喝。
一柄长剑划出一道笔直的寒光,无声落在甄途阳手中,发出轻微的吟声。
甄途阳抖了一个剑花,今天的他冷静到了毫无感情的地步,双眼一抬,看着邵澄茗:“师妹,出招吧。”
常永启笑道:“途阳还是这么细心,澄茗手上长剑不能与四方院所铸的宝剑相碰,虽然赢定了,但他还是要换剑以求公平。”
常晓宵看着那个挺拔的身影,也赞叹道:“不愧是甄师兄,年纪轻轻就能得到四方院赠予的宝剑。”
“不错。”常永启点头,“铸剑大家四方院一生铸剑无数,但都被他们认为是残缺品,全数销毁,纵然是铸剑千年,至今也只有寥寥几把被被他们留下来,并赠予他们认可的人。”
铸剑大家四方院之名就连何离剑也听说过,第一次听到是小桃儿告知的。
没想到铸剑千年,能被他们认可的宝剑却只有寥寥几把,这个铸剑大家对宝剑的要求苛刻到了疯狂的地步。
千年,只有寥寥几把剑在他们手中存活下来,千年里被他们销毁的宝剑更加无法计数。
有如此铸剑大家,眼里容不得一粒沙,那寥寥几把被留下来的宝剑,不用说是无可替代的。
常晓宵略微惊疑:“除了我六大门派之外,难道他们也会赠送给其他人吗?就算是鲁师兄和邵师姐都没有得到他们的赠剑啊。”
常永启点头:“不错,为父记得普界门也曾得到他们赠予的宝剑,名为断流剑,还有仁武帮丹药世家姚家,也受赠一柄短剑,名为秋落剑。”
“除了普界门和姚家,就是我六大门派了,但我长生派也只得到了一柄宝剑,断铁门也是,鸿善派也是,倾世派也是,只有真元派得到了两柄宝剑,而玄极门更是多达三柄之多。”
常晓宵敬佩地看一眼远远坐在看看台上的玄极门,又看看真元派:“我六大门派最强的果真一直都是玄极门,而后是真元派。”
常永启叹息道:“虽然为父坚信你们这一代必出羽武,但第一位肯定不是你们,而是雄章和途阳两人当中的一个,不过你们也不要丧气,你们也必定能成为羽武者,只是比起他俩要稍微艰苦一些罢了。”
“嗯。”常晓宵又充满了自信,坚定的点头,目光投向父亲所说的那两人之一,站在武台中心的甄途阳。
邵澄茗双眼咕噜噜一转,回头看一眼看台上的鲁悼司,嘻嘻一笑,对甄途阳道:“师兄,茗儿输定啦,那就全力一击吧。”
甄途阳却没有说话,给人的感觉冷冰冰的,与刚来玄泰之巅的时候判若两人。
郝雄章暗暗称奇,他那模样让这位玄极门大公子也禁不住握紧了拳头。站在他面前的并非是郝雄章,是邵澄茗,可这一份冷静和冰冷,形成一种对郝雄章无言的战书。
这份战书写得清楚,这一次玄泰会武我是认真的,此次最终胜者必然是我,我没有抱着相互切磋的心态来,是抱着全力争夺胜者之心而来。
甄逸世都感到惊讶,低声奇道:“途阳何必如此认真,玄泰会武胜负本就不重要,只是为了相互切磋,相互发现自身与对方的缺点进行指正罢了。”
旋而凝眉奇道:“难道他想要成为第一名羽武者?”
郝豪韧对此极为赞赏,看了一眼身边的郝雄章:“雄章,玄泰会武虽然不是为了胜负,但你能感受到途阳的锐气吗?在所有人都将玄泰会武当成欢聚的盛宴时,只有他是认真对待的,哪怕只是切磋,也要以绝对认真的态度去面对,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说完才发现郝雄章也一语不发,正色目不转睛看着甄途阳。
这名已经开始撑起玄极门半边天的年轻人根本不需要父亲提醒。
“不错,强者就要时刻保持比任何人都要清醒,都要沉稳,玄泰会武已经很久没有认认真真地进行过一场切磋了,反之欢聚的味道越来越浓,只有你俩因为想要更加强大而认真面对。”郝豪韧一笑。
鲁悼司也感觉到武台上的气氛跟刚才完全不一样,沉下脸来:“不愧是甄师兄,一上场气势就与众不同。”
厉声喝道:“澄茗,身在武台还嬉皮笑脸,若是换成战场在你笑的时候早就丢掉性命了,认真一点。”
邵澄茗秀眉一皱,刚要还口反击,却见甄途阳身边弥漫着一片若隐若现的杀气,微微一愣,禁不住也吸了一口气。
惊道:“师兄,你是认真的吗?”
甄途阳依旧一语不发,一头猛虎盯着一只不知道自己即将丧命的小兔子一样,纹丝不动。
她一声低喝,意识到确实如鲁悼司所言,今日这里是武台,他日自己说不定就真的身在沙场了。
被甄途阳的杀气带动着,也慢慢弥漫出一片若有若无的杀气,长剑一抖,紧盯着甄途阳。
甄途阳一上场就改变了武台的气氛,六柱天坛刹那一片宁静,每个人都大气不敢出,双眼片刻不敢移开,生怕错过了什么。
收起笑脸的邵澄茗全神贯注,凝眉之间,让人禁不住惊愕。想不到她还有这么让人敬畏的一面,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邵师姐?”常晓宵惊讶地看着武台中的那名少女,呆住了,“邵师姐好漂亮。”
段厚盛沉声道:“藏望,看好了,别错过任何一个动静,真正的武者到了战场上就是这副气势,你实战经验匮乏,感受感受这个你死我活的氛围。”
段藏望却微微颤抖,脸色略显苍白,一动不动,完全失去了虎头虎脑的气势。
段厚盛沉声道:“别被杀气震慑住,保持自己的心境,听到没有?”
段藏望如梦初醒,大汗淋漓,一声不吭,点点头,连连深吸几大口气。
“嘿嘿。”武台上忽而传来邵澄茗一声低笑。
同样是笑声,却充满了冰冷的杀气,与平日里所见的俏皮截然不同,让人不寒而栗。
那是一种盯死了对手的冷笑,对手已经无路可逃,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