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的朝阳光中,两条熟悉的人影一掠而过,面带微笑,落在方来殿面前,那是昨天迎接真元派的那对金童玉女。
身后则是密密麻麻一共十个人,大老远就将声音遥遥送过来:“断铁门段厚盛带不成气候的弟子如约来访,你们三个不要太快了。”
“长生派常永启带拙徒如约来访,哼,老是欺负我长生派和断铁门离得远。”这一句话引得方来殿上一片大笑。
人影一花,带着一股清晨的风儿,十人相继落在走廊上。
当中站在最前面的一人满脸络腮胡,两鬓略显斑白,双目如夜间的两点火苗,威风凛凛,看似一头狮子。
此人就是断铁门门主段厚盛,拱手笑道:“诸位,段某可是等不及了。”
他身后五个人中一名男子五官端正,年纪与甄途阳相仿,却跟父亲一样体型壮硕,虎虎生威。
料想就是断铁门公子,往前一步,沉声道:“晚辈段藏望拜见各位前辈。”
洪厉大笑不止:“果真有其父必有其子,如年纪就有这般霸气,不得了,不得了。”
他果然就是断铁门公子,段藏望。
段藏望身边一名女子天生丽质,优雅端庄,上前盈盈作揖:“晚辈常晓宵拜见各位前辈。”
原来就是长生派大小姐,常晓宵。
这些老者都纷纷微笑叫她不必多礼。
她身边的一人满心欢喜地看着她,甚是以她引为自豪。不用说,就是她的父亲,长生派掌门,常永启了。
常永启笑道:“诸位,三年之约已到,相信诸位在这三年里一定准备不小,上一回途阳真是让小女吃了不少苦头,不知道这一次又有什么惊人表现,常某实在等不及了。”
甄途阳微微一笑,也拱手躬身:“途阳见过段老前辈,见过常老前辈,三年不见,常师妹和段师弟早已经今非昔比,途阳上一回只是运气略好,这一次只怕是要输给师妹和师弟了。”
段藏望与常晓宵闻言连忙对他行礼:“师兄说笑了。”
这些羽武之后六大门派的六大掌门终于齐聚一处,看着自己苦心栽培的后辈一个个都已经长大成人,禁不住相视而笑。
如今六大门派齐聚,这玄泰会武终于可以举行,让人心中满是期待,方来殿爆发出一片欢快的笑声。
郝豪韧拂袖道:“诸位里面请,等诸位好生休息之后,咱们三年一约就如期举行,看看这些后辈究竟让我们吃惊到什么地步。”
洪厉环视一圈:“咦,雄章今天没来吗?”
郝豪韧笑道:“一些琐事让他去做,不能参见段兄常兄,还望见谅。”
断铁门掌门段厚盛连忙摆手:“哪里哪里,上一回最终胜者是雄章,想不到三年不见竟然已经能独当一面,真是让人欣慰。”
段藏望也正在悄悄张望找寻郝雄章,闻言略微失望地收回目光,看来他很在意郝雄章。
身边的常晓宵却时不时把水灵灵的眼睛暗暗偷看他,两人站得也颇为靠近,她每看他一眼脸上就微微红一下。
郝豪韧无意瞥见这一眼,满是喜色的目中微微掠过一丝揪心的神色,只是在瞬间微微一暗便又恢复原样。
余光看往甄途阳,见他只身一人站在甄逸世身边,玉树临风,只是有点孤寂。
等到这些前辈们都进去了,甄途阳才举步跨进去,身后便是段藏望和优雅端庄的常晓宵。
这两个年轻人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站在一起,彼此说站得近也不近,站得远也不远,仿佛不好意思却又彼此想靠近在一起。
尤其常晓宵时不时克制不住自己偷看段藏望,只要有心注意他们的人都会觉得简直妒忌死人。
刚才不经意一瞥看见了这两个年轻人的小动作,郝豪韧眼见各大掌门都喜气洋洋坐下,忍不住又朝这两个尽量显得不那么亲密的年轻人瞥了一眼过去。
正值段藏望跨步进来,这小子长得体型壮硕,看起来大手大脚,但却在自己进来之后抬手将常晓宵扶进来。
而后两人面色微微一红,两只手迅速分开,各自走到各自父亲身后,默不作声。
郝豪韧似乎被触动了,目中那不可名状的神色再度隐隐浮现,连忙拱手:“诸位,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郝某再恭请诸位前往拜祭,三年了,玄泰会武三年一会,千年中不知已经举行了多少次,不知道历经了多少代人,这一代后辈更胜我等,列祖列宗等的就是他们。”
罢了微微叹一口气:“人族千年无羽武,郝某却坚信千年后羽武即将诞生,哪怕不在今日,也不久远了,郝某真希望有生之年能亲眼目睹断绝千年的羽武者究竟如何,此后怎么样郝某也死而无憾了。”
甄途阳连忙拱手道:“郝老前辈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诸位前辈一定长命千岁,若真是我们这一代能出羽武,也是列祖列宗,各位前辈的苦心栽培,我等不过是坐享其成,受宠若惊,就怕我们不争气让各位前辈失望。”
甄逸世笑道:“好一个长命千岁,老夫能活百岁就已经知足了,孙子都能成婚了。”
这句话说得种种暗示,有意者一听立即明白,郝豪韧岂有不知道之理。
洪厉哈哈大笑,方来殿中全是他的声音:“说得好,长命百岁确实足矣,说不定洪某非但见到你们成为羽武者,还能见到洪某的孙子,曾孙子也都是羽武者,哈哈哈,就算魔族再来,我人族又怕它什么?”
又是那一缕神秘的微光从眼中掠过,但这一次多了一丝不安和焦虑,郝豪韧笑道:“说得极是。”
而那一缕无法说透的眼神,从见到段藏望和常晓宵的亲密之后更加浓烈。
这些人都还不知道魔族已经真的重现玄泰大陆,个个都以为不过是那些有利可图的帮派四处散播的流言,这一丝不安和焦虑就是因为这个。
似乎想要再一确定一样,抬眼看往甄途阳,果真是一表人才,不可多得,但想到昨晚郝癸霓的事情,目光中说不透的眼神再度一闪而过。
虽然面带微笑,听着这些老朋友们畅快地聊天,但心里想必正在进行着某种挣扎,跟什么东西角力着。
不论角力结果如何,都会影响到一名少女的一生,那名少女现在就在至善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