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司道:“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顾挽鸢突然发了疯一般的扑向了玄墨司,双手揪住对方的前衣襟,咬牙切齿的吼道:“她为什么会成这副样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直都派人盯着我娘,那为什么不早点儿救她?要不你就干脆别救她。为什么让她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才假好心的去救她?”
“你知不知道她这个样子活的有多痛苦,你知不知道这比死了更痛苦!你……”
玄墨司突然将她的手扯开,反手抓着她的手腕儿,将她狠狠的一扯到了自己面前冰冷的说道:“你给我闭嘴!”
他的声音不大,却成功的让顾挽鸢闭上了嘴巴!
“是,你说的没错,本王是有派人监视她,但那是要监视你的一举一动的而不是她。本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她也没有任何让本王可利用的价值,本王为何要救她。”
“本王后来选择救了她,也是突然想到或许她还有那么点儿利用价值,只可惜她让本王想到她的利用价值的时候,她已经被烧的半死不活的了。”
“不过不要紧,本王有能力保住她留一口气不死。现在她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也一点儿没有妨碍到她价值的发挥,也不枉费本王花了那么多钱救她。”
“玄墨司……”顾挽鸢无法再听下去,她瞪着玄墨司的双眼发红,气的胸口一起一伏歇斯底里的吼道:“你简直就不是人,你的血难道是冷的吗?你难道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吗?”
“你竟然因为一个人想不到她的利用价值,就见死不救,你简直就是个畜生不如的东……”
玄墨司眸子突然一愣,伸手遏制住了她的脖颈,一把将她狠狠的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身体和坚硬的墙壁猛烈的撞击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响声,疼的顾挽鸢倒吸一口冷气。而喉咙处的疼又让她一口气没吸上来卡的胸口疼痛不已。
她抬起手拼命的拍打着玄墨司的手,怒吼道:“你没人性,你冷血无情,你简直就是个恶魔,混蛋,畜生……”
“你骂够了没有!”玄墨司终于听不下去,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顾挽鸢连发声都很困难。
即使一张脸憋到通红,倔强的她依旧瞪着一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的看着玄墨司,艰难的咬牙切齿的开口道:“没——有——”
玄墨司怒急反笑,捏着她脖子的手上移捏住了对方的下巴,然后高高抬起让她距离自己更近。
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
“没有,那好。你不是说本王没人性冷血吗?本王现在就杀了她,让你亲眼看看本王是如何冷血无情的。”
他说着一把甩开顾挽鸢向着床上的人冲了过去。
顾挽鸢顾不上身上的疼,直接从地上爬起来冲着玄墨司奔了过去,可能因为太害怕玄墨司会真的出手,毕竟玄墨司从来都是个说的出做的到的人。
她竟然慌张的撞到了桌子,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
眼看着玄墨司已经走到床边手伸向王氏的脖子了,下一刻说不定就直接拧断了她的脖子。
顾挽鸢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思考,甚至是没有时间去起身。
她一边趴着上前,一边慌张的吼道:“不要伤害她,我求你了!我什么都答应你!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不伤害她,我求你……”
玄墨司放在王氏脖颈上的手一顿,回头冰冷的看着顾挽鸢说道:“当初本王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的。”
“如今本王还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已经是你的荣幸。你却再次放弃。你认为本王还会给你第三次机会吗?你当本王是什么?还是你觉的本王是个好说话的人?”
“我……”顾挽鸢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玄墨司的确是个及其冷酷的人,是她错了。
她不应该将他的话当空话,她不应该低估了玄墨司的能力。可是此刻,她不能无话可说,如果她不说点儿什么,王氏一定会没命的。
“我是对王爷有用的不是吗?”顾挽鸢站起身来,倔强的看着玄墨司说道:“如果我对王爷来说没有一点儿利用价值,那王爷也不会废这么大的力气引我过来看这一切。”
她的话说完后,整个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就连对面房间不间断的捣药声此刻也停了下来。
顾挽鸢紧张的心脏咚咚的跳动着,原本微小的声音,此刻却仿佛带上了放大一样,震的她耳朵发疼。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顾挽鸢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玄墨司终于有了动作。
他将放在王氏脖颈上的手收了回来,转身盯着顾挽鸢看了好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给她,说道:“签了它吧!”
顾挽鸢接过来一看,还是上一次的那个契约,可是好像比上次的又多了几个条件,而每一个条件无疑是更加的让人不能接受。
可此刻的顾挽鸢却又不得不接受。
玄墨司看着她紧皱的眉头,说道:“你可以不接受……”
“我签。”顾挽鸢知道,王氏在他手中,此刻的她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玄墨司宰割。
她停顿了一会儿,抬头刚要问没有笔怎么签,眼角余光却不经意的扫到旁边窗子边儿的梳妆台上整齐的放置着笔墨。
看来今天玄墨司已经将一切都掌握的分毫不差,就等着她签字画押了。
顾挽鸢心里虽然极度不情愿,可是身不由己只能走过去拿起笔在左下角空白的地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玄墨司接过契约看了一眼,然后叠起来放进怀里,说道:“跟本王走吧!”
“我能留在这儿照看我娘一天吗?”
“不行。”玄墨司拒绝了她的要求,“本王已经派了大夫专门照顾她,而你要跟着本王去做别的更重要的事情。”
顾挽鸢道:“就一晚都不行吗?我娘受这么重的伤,我想……”
突然玄墨司那双如猎豹一般犀利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看,好像在说她若是再敢多说一个字,他就杀了王氏的意思。
顾挽鸢吓的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走。”
过了好一会儿,玄墨司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顾挽鸢知道在她签下那个契约的那一刻,已经没有了反驳的权利。她现在就是玄墨司身边的一个小仆人而已。
按照原来的路他们返回到了贤王府内。
期间顾挽鸢特意留了个心眼,记下了所有走过的路和拐过的弯儿。
玄墨司不让她见王氏,她可以偷偷的来见。
处于现在的身份是约束,作为玄墨司的贴身侍女,所以顾挽鸢晚上的时候也只能睡在玄墨司卧室的外室的罗汉榻上,随时随地的听后他的差遣。
头一天夜里,子时的时候顾挽鸢听着屋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确定玄墨司不会在有任何的吩咐,这才坐下来撑着脑袋准备小歇一会儿。
可她眼睛刚闭上没多大会儿,内侍传来声音。
“鸢儿,给本王倒杯水来。”
顾挽鸢正处在半睡半醒的迷糊状态,听到声音撑着脑袋的手一滑,下巴结结实实的磕在了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玄墨司厉声问道:“怎么了?”
顾挽鸢龇牙咧嘴的揉着发疼的下巴,心里将玄墨司八辈子祖宗问候了一边,嘴上说道:“没事儿,王爷要喝水吗?奴婢马上就给您送过去。”
说着她拿起案几上的茶壶倒上一杯水,向着内室走去。
当她走到屏风前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抬头悄悄的看了一下里面。
隔着屏风,借着昏黄的烛光,她模糊的看到床幔后玄墨司的影子,他半靠在床栏上,身形显得有几分瘦弱。
顾挽鸢眉头皱了一下,心里愤愤不平的很。凭什么这么大冷的天,他就可以舒服的睡在暖和的被窝里,而她只能缩在外室的榻上将就。
低头看向那杯水,顾挽鸢嘴角勾出一抹奸笑,对着水杯吐了口唾沫,这才心里舒畅了。然后抬着下巴拐过了屏风。
顾挽鸢站在床前,双手将茶水递过床幔恭敬的说道:“王爷,您要的茶水。”
帐内玄墨司瞥了一眼那茶水,嘴角勾出一抹了然而轻蔑的笑意,道:“动作太慢了,本王现在不想喝茶了,想要吃糕点。你去帮本王弄些糕点过来吧!”
顾挽鸢端着茶杯的双手紧了紧,收回手咬牙切齿的说道:“是。”
她刚转身,然后玄墨司又说道:“这次快点儿,如果再慢的话,本王说不定又换了。”
顾挽鸢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从牙齿缝隙中挤出一个字:“是。”
随后转身大步走到桌前,本想重重的将茶杯放下,可是又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玄墨司所在的方向。
最后她轻轻的放下,然后转身到另一侧去拿糕点。
她拿了糕点后走过去,说道:“王爷糕点。”
可是里面没有回应,顾挽鸢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声音提高了几分,将话重复了一遍。
里面依旧没有回应,而是传来细微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