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闹的不欢而散,南宫朱雀转而去了书房,赵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
见男人似丢魂失魄一般,有些愣然的望着门板,赵晋终是忍不住问道:“主子和姑姑吵架了吗?”
闻言,南宫朱雀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眼神,皱眉说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儿。”
赵晋自然知道南宫朱雀这话什么意思,他面无表情的答道:“属下是鲁莽了些,不过属下是想……”
“好了。”
南宫朱雀打断他,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要不是你妄动,她也察觉不了那玉佩的秘密,现在竟然堂而皇之的拿来威胁本宫!真是岂有此理!”
说到气急,南宫朱雀烦躁的一拳擂向桌上,咚的一声。
赵晋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一切,没有做声。
敲门声也在此时响起。
门外是青玉小心翼翼的声音,“殿下,宫里来人了。”
南宫朱雀瞥了一眼门,示意赵晋去开门。
门开后,青玉迈步进来,面色还有些苍白,似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脱了孝服,今日穿了一身淡紫色的长裙,外罩着粉色绫罗水袖,简单的发辫绕在额前,又有三两金叶饰物装点着,简单又不失贵气。
她对南宫朱雀行了个礼,道:“殿下,宫中来人了,是内务司的。”
内务司的能来做什么?无非就是登基事宜。
想到这里,本还在为元惊鸿伤身烦躁的人也不得不打起了精神,淡淡说道:“请来书房吧。”
“是。”
青玉福了福身,欲言又止。
南宫朱雀看了她一眼,声音依旧平铺直叙,言道:“侧妃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青玉低垂着眼眸,碎发在耳边轻轻撩动,她红唇葳蕤,轻声说道:“妾身只是想提醒殿下要注意身体,这几日累坏了。”
闻言,南宫朱雀有了一丝松动,声音也不觉放软了些,点头道:“本宫知道,你这几日也辛苦了,先去歇着吧。”
“是。”青玉笑了笑,退出了屋子。
书房隔壁院子就是安澜院,她要回畅云院必要经过那安澜院门外,几次她想要进去看看,可那守门的丫头就那么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瞅着她,那眼神让青玉十分不爽。
这次也不例外,她刚自门口经过,便觉得那丫头的眼神像毒蛇一样,她咬了咬牙,又走了过去。
“本宫要见见里头那人,你让本宫进去。”
小丫头瞥了一眼青玉,不高不低的行了个礼,淡淡说道:“侧妃,实在是太子有令,安澜院不得随意出入,您就别让奴婢为难了。”
青玉咬紧牙关,攥紧拳头,声音似乎都变了腔调,隐忍道:“本宫没有为难你,只是,你去替本宫带个话不难吧?若她不见本宫,你再来回绝便是了。”
想了半晌,小丫头打量了青玉好几眼,转身进了院子。
“侧妃要见我?”
元惊鸿有些讶异,自从上次她杀了那个叫樱桃的丫头之后,已经许久未和青玉碰面了,怎么还会要主动见她呢?
她微微呷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摇摇头道:“你去告诉侧妃,我身子不舒服,改日再去畅云院给她请安。”
“是。”小丫头很恭敬的福了福身。
“诶,等等。”
元惊鸿突然叫住她。
“姑姑还有什么事吗?”她回头。
“好像你对侧妃态度不怎么恭敬,可是对我却很好,这是为什么?”元惊鸿觉得有些好笑,也有些好奇,故而想问个究竟。
丫头答道:“奴婢之前在畅云院服侍,一次不小心摔碎了前太子妃的手环,差点被处死,是姑姑恰好到畅云院来,看见了才救了奴婢,奴婢老家还有七八口人,全赖奴婢养活着,若奴婢死了,那些人都没活路了。”
“还有这事儿?”
元惊鸿扬扬眉,显然已经记不得此事了。
见女人冥思苦想的模样,小丫头似乎有些失望。她问道:“姑姑不记得了吗?”
元惊鸿轻笑着摇头,“司徒涵雪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我记性惯不太好,记不得了。”
“总之奴婢一直都记着您呢。”她福了福身,“奴婢先去回了那侧妃,您休息吧。”
看着她的背影,元惊鸿又重新拿起书本,漫不经心的看了起来,可是思绪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那个女人来找自己做什么?
并非元惊鸿故作清高不愿见她,只是那青玉性子耿直,元惊鸿不想和她起什么冲突,到头来平给南宫朱雀添麻烦。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
看着面前的正黄色布料和黑金绛红,南宫朱雀斜斜的靠在椅子上,男人对这些色料之类的东西一向不太敏感,自古以来帝王着正黄不是一贯的吗?
突然来这么多个选择性是怎么回事?
“殿下,庭占司卜出的新卦象,新帝星很快归于正位,周遭有天残星和地噬星及数小恶狼星围剿,黑金色能驱邪图辟,所以下官才斗胆来请示殿下是否登基大殿上,您穿这个色的?”
那内务司的官员看着三十四的模样,一说一个笑,倒有些像个弥勒佛。
“天残地噬?恶狼星?”南宫朱雀听的脑仁疼,他摆了摆手,直言道:“本宫既有正命,岂会在乎那等宵小?你此时将帝服换了颜色,不是要将本宫置于不顾礼制之地吗?”
“可是殿下!星象之说由来已久,下官知道换帝服不是小事,故而才先来向殿下请示的。”
那官员还有些急了。
“梁大人……”
南宫朱雀敲了敲桌面,声线透着慵懒和翩然的磁性。
“本宫理解你的苦心以及你为本宫做的考量,可是先帝刚逝,本宫又怎能置悠悠众口不顾呢?”南宫朱雀微微叹了口气,难得耐心的解释道:“新君即位着正黄帝服,南照开朝以来便是如此,本宫乐意做个改旧创新的皇帝,可是,时机不对……”
无非就是先帝刚死,你即位就改动旧制,确实要落人口实,何况,还有那么多人盯着他呢。
梁大人叹了口气,只好上前端起了那装着上好布料的装盘,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可是天象如此,殿下岂能不顾天象呢?”
突然!
门外突突跑来一小侍卫,他跪在南宫朱雀脚下,急急忙忙说道:“殿下,请允奴才近身说话。”
南宫朱雀皱着眉,斜睨着他,梁大人也停止了走动的脚步。
南宫朱雀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
小侍卫凑近南宫朱雀,轻声说道:“姑姑有话要奴才带给殿下:何为礼制合规?天子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