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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十八地狱2

林七一脚踏入洞中,身子便急坠而下,黑暗中不能视物,只闻耳边风声赫赫,渐渐愈来愈阴冷,罡风撕裂,打在脸上,如刀割一般。盖因为落速太快,风吹到身上之时,打得便越疼。若是普通凡人,在这样的风里,早给打得血肉横飞。即连钢铁等物,被这样的罡风一吹,也早已吹得通体赤红,如同浸火。

幽冥地府,传说在地下十万八千里之深处,林七努力睁开双眼,目蕴神光,才在这九幽冥地,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日月星光,从未照耀到的地方,睁眼看清了地面将近。用尽全身力气,施展飞挪腾云之术,才在将要着地之时,堪堪稳住身形。

这一着险之又险,让林七自己也后怕不已。他本拟这不过法力幻化之地,能有多少玄奥,却不想如此惊险。此刻幻化之地尚且如此,若是到了真正的地府,岂不是顺便就命归黄泉了?想到此一阵好笑。

林七举目四望,凭了法眼,将这一切的黑暗虚妄看穿,见到了地府的面貌。虽然是虚假幻象,却也如那传说中所载,哭号之声,凄惨至极。

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水池,池中水清如许,藻荇绒绒,便如生了一层绿色的地毯一般。在这凄寰绝地,竟然有如此妙处,只是池中无有游鱼,少了一些生趣。

不一时王天二人亦至,对林七说道:“这池乃是仙池,若在地府之中,有守池将军看守。非是三界真仙不可沐浴。能脱凡体,开慧眼,敲破世间大千,洗净一身尘埃,还原本来灵性,让心中的一粒牟尼宝珠,重见光辉。”

林七说:“原来如此,但愿以后能在这池里面泡上一泡。”此话说完又想不对,赶忙说道:“算了,还是不见的好。”

王天、朱地二人笑了一笑。其实林七与那珠子一起化生成人,沾染了许多凡世尘埃,虽然从前重伤垂死之际,光华重现,但毕竟尚未脱去尘俗。若能在在池中泡上一泡,洗净纤尘,那么举霞飞升,也不是难事。

三人一路前行,见路上亡魂嚣嚣,都是凡间之人,正往阴司报道。居然如真正的阎罗地府一般。王天说:“这一方世界,幻化的便是阴间之事,亡魂鬼卒,十殿阎罗,自然都幻化的如若真物。此地是阴间与阳间之界限,阳人一死,必经由此地,向本厅报道。将阳间户籍迁移到此,登记妥善后,有善德者,由福神引进,到地府参观;若无善德者,由黑白无常押进鬼门关,交由第一殿发落。

“三界众生都有三重户籍,“原籍”在天堂之上,为原灵孕育之总源,可谓为本籍。“寄籍”记载于凡间。“分籍”则在地府。所以人死,在生若无功德者,谓之“归阴”,并不是“归天”。地狱即如凡间监狱,犯罪者之惩罚所,并非世人原来故居,所以在世修道,以期返回天堂古家乡。

“方才林七等人所见之心头山便是阴阳界。因世人若是在生无恶不作,一旦寿终,被无常押到此地,因元神污秽不净,见山顶之强光,两眼难开,失足便坠落心头山岸下之无底洞,无底洞直透阴府阴阳界。若是有大德之修道人,因功果圆满,灵魂行到此地,山上马上现出一条光辉灿烂的通天大道,金童玉女迎接升天;若是善德中、小等者,由旁边现出一条二丈宽之路,由福神引进阴阳界报到,然后入地府,交冥王审察在生功过,引入聚善所,或由有缘仙佛渡回各天再修炼。”

对于这些地府之事,林七知道不多,此刻听王天说了,林七甚觉有趣。但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殿阎罗,来到了第一层拔舌地狱。

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拽……后入剪刀地狱,铁树地狱。

林七只见眼前那地狱之中,火焰熊熊,连山群峰之间,到处是鬼卒、游魂。长舌直垂至胸前,随着身体走动,在身前飘飘荡荡,让林七直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朱地看见了说:“幸而吾等转世重生之时,要喝下一碗孟婆汤,把生前和做鬼之事,尽皆忘得干干净净。不然做了人后,还能记起地狱之间种种异象。当真是,要再给活活的吓死过去。不过也正是忘了这地狱之中的恐怖,世间人不管在地狱中曾受过几番罪罚,为人后还是贪嗔痴妄,终不能明心见性。”

林七说道:“朱兄可别随意说话,万一阎罗有闻,从此后再不给魂魄孟婆汤喝,这世间之人,可就没有宁日了。”

几人再向前走,来到拔舌地狱之中,便看见赤魁等人,站在前面正望着他们。

林七说:“几位怎么还在这里?我还当已经过了这第一曾拔舌地狱,已经下了剪刀地狱呢。”

赤魁说:“哼,好小子油嘴滑舌,咒老子要下地狱,就凭你这样的,第一层地狱是没跑的了。看出去以后,我不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林七说:“就算你七爷爷我要下地狱,到时候你也跑不了。”

金戈子说:“大家莫逞口舌之争,还是快快走吧。再往前走,真正的进入了地狱之中,便不能动用法力。只不过这既是在赌,便要赌一个公平。待会儿到了地狱之中,众人不得相互帮扶,不然是会踢出赌局的,但可以互相陷害。在地狱中若终于不能再前进一步,也会被踢出赌局,若是不服输的,可以加赌注再赌。但这赌注,必须是在这地狱之中,身上还带着的。”

林七听了此话,才忽然发现,自己到了这公平天里之后,身上便再没有了别的法宝。连身上衣物,都非真实。于是问道:“我们在这里身上什么也没,能加什么赌注?”

金戈子说:“外物没有,可还有你自己呢。你可以赌阳寿,可以赌法力,可以赌自己往后的气运。输了以后,你的阳寿、法力、气运,都归赢家。”

林七说:“这当真是好赌注啊。”

金戈子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规矩,大家便开始吧。”说罢首先步入了地狱之中,只见他身形如飞,周遭跟着无数鬼卒,嚣骚叫嚷,要拔他的舌头,却都被他远远的甩在后头。林七瞧得精彩,忍不住赞叹。这公平天中,每个人都失去了法力,一样力量的身体,这老道却如此轻松的便跑过了第一层地狱,让林七颇为叹服,想自己便未必能做到他这样的举重若轻。

赤魁说:“小朋友,我在前面等你。”说罢也迈步向前。只见他并不发足奔跑,如闲庭信步一般,却行动迅捷,叫身后的鬼卒,全跟不上。轻轻松松便出了拔舌地狱。到了那剪刀地狱之中。在阳间,若妇人的丈夫不幸提前死去,她便守了寡,你若唆使她再嫁,或是为她牵线搭桥,那麽你死后就会被打入剪刀地狱,剪断你的十个手指!。

那围观的五人,此刻也向里走去。虽然都不如赤魁与金戈子轻松自在,但也无人遇险。王天朱地对林七说:“我二人先走一步,此后林兄可要小心了。”

林七说:“两位保重,我们待会儿见。”

王天、朱地说罢便逐个向前走去。不一时,也出了拔舌地狱,转入了第二层剪刀地狱。不见了身影。

林七见自己已然落后,望着密密麻麻的鬼卒、游魂,长嘘一口气,向前走去。

他行的并不如何之快,展开步伐,动躲西绕,朝前面剪刀地狱中走去。那周身鬼卒,面目狰狞,让人心悸。无数游魂,号号切切,一条条鲜红的长舌,更是睹之欲恶。胸口中有一股烦闷之气,几欲呕吐。这些游魂被别人拔舌,此刻便要来拔别人的舌头。林七恍惚之间,步伐竟显得凌乱,一不小心,给鬼爪抓到了身上,扯破了衣服,抓出几道鲜红的血印。如此一惊之下,林七赶忙收敛心神,稳住步伐,朝前赶去。

方出拔舌地狱,尚来不及喘息,已到了第二层,剪刀地狱之中。这一层地狱里面,众鬼更是凶恶,林七左闪右避,已是十分凶险。但方才那几人路过之时,一惊惊动了这地狱众鬼,此刻严阵以待,林七刚刚进来,便给围得水泄不通。只好奋力拼杀,以求冲出这样的绝地,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一干鬼卒,手中拿着绳索木棍,挥舞而至,要将林七绑缚其上。别的鬼卒,则举着刀叉斧钺,霍霍而来。其中一些蓝颜恶鬼,手中举着一柄硕大的剪刀,朝他打来。林七闪身避过,然后双足发力,猛得欺进,右手一把抓在剪刀之上。左手朝着他面目猛击,那鬼卒吃痛,抛却手里的剪刀,仰面倒了下去。既有兵刃在手,林七便勇往直前,再也无可阻挡。

所过之处,碎尸无数,断首断手,血肉横飞。众恶鬼叫的更加凄厉不堪,林七也杀得双眼泛红,早已忘了此处是何地。终于气血冲头,再无所顾忌,也不管身上给那些妖怪打伤了几处,仍是一往无前,眼看就要冲出这剪刀地狱,猛然转身,向前纵跃而去,但一转过身来,便看见前路之上,一个庞然巨鬼,拦在当前,手中巨大的剪刀,已经拦腰向他剪去。

林七早已避无可避,只想自己今日定然无幸,只能闭眼等死。那剪刀将林七拦腰剪断,腰斩而下,林七的身体断成两截飞入了下一层地狱……铁树地狱。直挺挺的被钉在了一棵铁树之上。凡在世时离间骨肉,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之人,死后入铁树地狱。树上皆利刃,自来人后背皮下挑入,吊于铁树之上。待此过后,还要入拔舌地狱,蒸笼地狱。

林七只当自己将死,但剧痛无时无刻不在,想要晕厥过去,都不可得。那铁树之上,利刃横穿过他四肢脏腑,剧痛无比,身体还断成两截,此情此景,当真是惨绝人寰。旁人睹之尚且不忍,何况林七此刻身临其境却不得死,脑袋里面已经痛楚得没有了其余的思想,只知道痛中有痛,无法忍受。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林七被腰斩了的身体,慢慢开始粘合起来,复又重新成为一体。林七得此变化,才双手使劲,抓着那铁树之上的刀刃,慢慢将自己身体拔了下来。常人若被利刃透体,已是剧痛难当,若是要拔出治伤,比插入之时,痛苦百倍。更无论林七此刻全身上下,被插了数百柄利刃,吊在了半空之中。竟还要自己拔出,这痛楚如何能耐?

只见他两只手鲜血淋漓,但咽喉肺腑之上,插有数把利刃,即连想要痛喊出来都不可得,只是喉咙里咯咯作响,气若游丝,却更加的瘆人。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双掌握在利刃之上被削断之后,又重生了几次,才将自己整个人拔了下来,瘫软在地上晕厥过去没了知觉。而他的四肢手脚,却痛得还下意识的发颤抖动。方才在那铁树之上,没有颤抖,只不过是钉得动弹不得,想要如此发泄一下都不可得。

这十八地狱是以受罪时间的长短,与罪行等级轻重而排列,若随最短时间的光就居地狱之寿命而言,其一日等于人间三千七百五十岁,三十日为一月,十二月为一年,经一万岁,也就是人间一百三十五忆年,才命终出狱,逐次往后推,每一地狱各各比前一地狱,增苦二十倍,到了十八地狱时,简直苦得无法形容,并也无法计算出狱的日期了。在这地狱之中,如剪刀地狱一般,剪去了手指,不一时便会重生,然后再行剪去。以此往复,不知尽期何时。不然这人世之间,十指俱无者甚多,这些鬼魂若只是受此一次苦难,岂不是也太享福了?

林七醒来之后,又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只是疼痛仿佛没了,但行动用力之时,立时委顿在地,四肢百骸之间,仿若千百根针在刺,千百柄剑在捅,痛楚难当,想要痛得翻身打滚都不敢。忍耐许久,林七才渐渐立起,向前望去,只见满山满野只见,尽是铁树利刃,只能小心翼翼的前行。好在此处鬼卒也怕被钉于铁树之上,行动受阻,强冲而过,倒也并不艰难。

行到一半之时,见有一人被钉于铁树之上,高高地挂在三丈高空。一众鬼卒,攀登着铁树在其周围,拿着狼牙棒在他身上敲打。没打一次,那千百柄利刃,便在这人身上插动一下,众鬼兴奋呼号。疼的他明明未死,却连开口呻吟一声都不可得,只是喉咙里“咯咯”地作响。

林七认得这人是那方才围观的五人中的一个,看他如此受苦,林七可没有相帮之力,不然便要输了赌局。好在他虽受痛楚,却无性命之忧,林七也无愧于心。林七向前走去,心想自己在第二、三重地狱里便遭了这样的大难,后面的可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一时出了铁树地狱。来到了第四层,孽镜地狱。如果在阳世犯了罪,若其不吐真情,或是走通门路,上下打点暪天过海,就算其逃过了惩罚,逃亡一生也终有死那天。来到了地府报道,打入孽镜地狱,照此镜而显现罪状。然后分别打入不同地狱受罪。是以这一重地狱,过得甚是平凡。一干的鬼卒游魂见了林七也不上前拘捕,只是远远地,呜呜哀鸣。

第五层地狱,名叫蒸笼地狱。有些人,平日里家长里短,以讹传讹,陷害,诽谤他人。譬如人们常说的长舌妇。这种人死后,则被打入蒸笼地狱,投入蒸笼里蒸。不但如此,蒸过以后,冷风吹过,重塑人身,带入拔舌地狱。

林七初到这一重地狱之时,只见山野之间密密麻麻的蒸笼,无数鬼卒正在拾柴添火。而细看之时,那些柴木,哪里是柴,分明便是些人手、人脚、人头。山野地狱之中,尽是焚烧躯体的恶臭。这地狱之中,到处是砍手砍脚的刑罚,这样的柴火,倒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随时可以从别的地狱里面调拨。

较于眼前这修罗之景,充鼻恶臭,更叫人胆寒的,是那一个个蒸笼之中,传出的凄厉喊叫。不知道有多少游魂被蒸在这蒸笼里面,一齐呼吼出来,直上九天。那九重天上的神仙,难道在充耳不闻?奈何天地不仁,竟不来赦免这样的酷刑,只叫这一群群孤魂野鬼,在这蒸笼地狱里面,受无尽的罪罚。那些蒸笼盖被其中的鬼魂挣扎踢踹,在蒸笼上咚咚欲落。一群群鬼卒大笑着趴在上面,将其压住。这修罗地狱里,凄惨悲号声中,尽是鬼卒狞笑。

林七步入其间,立时有无数鬼卒聚拢而来,分别抓手抓脚,想要把他抬起来,扔到那蒸笼里去。林七哪里愿意,甚至比起那蒸笼之中,林七更愿意被扔进那火里面,当柴烧了更好。

林七在这一个个山包似的蒸笼里面,左突右进,倏忽间,已经冲过了一半的路程。眼见鬼卒越来越多,飞身而起,在那蒸笼屉上,纵跃飞腾,眨眼间又跑过了一小半路程。最后给那些鬼卒长刀长枪乱阻,飞刀飞剑乱打,给压回了地上。落地之时,飞脚踢下来一个巨大的笼屉,解救了里面那一个孤鬼。林七抄手抓过那自己踢下来的笼屉,挥舞在手里,勇不可挡,众鬼莫能近其身。

林七把这笼屉往高处一扔,抬脚就往山坡上跑。跑不多远,接住之后,再往前面高处一扔。如此往复,不多时,已经到了一座山顶之上。林往那巨大的笼屉里面一钻,四肢撑住周边,咕噜噜就从山坡上滚了下去。众鬼卒见他自寻死路,本已呼号着兴奋地将他围拢,哪知道他行此怪招。眼看着巨大的笼屉往滚了下来,众鬼卒拼了命的往山下飞奔。互相推搡,拥挤踩踏,亡命者不知其数。渐渐地被林七追上,压死的更是无数。

林七这一滚,便是朝着第六层地狱铜柱地狱而去。在铜柱地狱中,凡是恶意纵火或为毁灭罪证,报复,放火杀害人命者,死后打入铜柱地狱。小鬼们扒光你的衣服,让你红果果的抱住一根不能环抱的铜柱筒。在筒内燃烧炭火,并不停扇扇鼓风,很快铜柱筒通红,将人四肢、躯干、头颅一齐绑缚其上。悲惨哀嚎声中,更闻滋滋皮焦肉烂之响。

林七一路滚下,本已算好了方位,直滚入铜柱地狱之中,去势还能再横穿过半,哪想到才滚不远,前方便有异物阻路。笼屉撞了上去,把他摔将出来。林七莫名其妙,正准备拔腿就走,忽然地上长出来黑色的藤蔓,在他的脚踝上紧紧缠绕。却原来地府,还有这样的拿人手段。

当下弯腰扯断,但刚一迈步,藤蔓又长,仍是紧紧地缠住脚踝,且慢慢地顺着小腿,向上疯长。林七叫上用力,生生拔了出来,藤蔓离了土壤,立时脱落,可是脚步再着地时,又是如先前模样被缠住。

眼见众鬼卒纷纷逼近,眼见就要被围。林七抓起方才那个笼屉,抬手往高空掷出,然后飞身踏于其上,一下子飞出了五六十丈。落地之后,左脚一踏,笼屉立起。右脚又朝后面立起的地方一蹬,这笼屉竟然又奇迹般的飞向高空,飘摇而去,忽忽飞出数十丈。林七本拟以此方法脱困,哪知忽然前面一座座蒸笼之中,一个笼屉飞起,直直地撞在自己所踏的笼屉之上。林七身在空中,无所躲避,只能飞身而起,飘然落地。却在落地之时,背后一团赤色的怪物,朝着他直击而下。林七知道再躲不过,又无法去接。只能就地一滚,想要先避一下。岂知地上的藤蔓,原来不光是会缠脚踝,你若是身子着地,它也照缠不误。

于是林七只是这么一滚,就被这黑藤,先是缠住了颈项,继而是胸口、小腹,即至双脚落地的时候,已经被缠的如同一个粽子。那些黑藤还在他脸上,越缠越密,最后林七只看见那背后的红团走上前来,对他说道:“哈哈,林小友,我可是在此等候多时了。你先慢慢地在此享受,若是挨不过去,还是早些认输的好。”

林七万分努力的想骂他两句,无奈口舌被堵得严严实实,藤蔓越缠越紧,嘴都张不开。渐渐地眼前也黑了,被缠得看不见任何东西。

众鬼卒眼见林七被擒,一窝蜂抢了上来,把他先是放进一个大大的笼屉,林七身上的藤蔓离土便衰,在笼屉里恢复了自由,使劲的踢踹笼盖。但那些鬼卒一个个纷纷跃起,趴在了笼盖之上。林七还是奋力挣扎,笼盖摇摇欲落,鬼卒们便越趴越多。不一会人便堆了有十五六个。下面抬笼屉的更是有一百之数。都密密实实的堵着这一个大笼屉,肩扛手提,更有鬼卒取来了木棍绳索,“嘿呦、嘿呦”地抬着这个蒸笼上了高台。可怜林七一身法力尽去,无尽的神力都消,今日竟然第二次在这些小小的鬼卒手上吃了大亏。

那笼屉里面起初只是潮潮润润,渐渐地久了便痛苦难耐,在笼屉之中,如同在沸水里面淋浴。不一会儿便皮开肉绽,眼见这自己浑身上下,一寸寸开裂,血肉模糊。流出了体内的油水,渐渐的怕是要熟了。

林七忍受着剧痛,端坐不动,过了许久之后,忽然发一声吼,在你笼屉的侧壁之上,凿出一个大洞来,穿身而出,震落了满笼盖的鬼怪。此刻已经是蒸笼地狱的边缘了,林七在几个蒸笼之上,踏上几步,终于逃了出来。

但身立铜柱地狱之中,竟然不敢近前,只是坐在边缘之上,等待冷风吹过,身子慢慢复原了,才向前走去。

那一众鬼卒,早已经对他虎视眈眈,此刻见他行动,便立时围了上来。林七飞身而起,踢飞了几个鬼卒,而后寻了一个空处,向那里飞奔而去。眼见地上有一个倒塌的铜柱,年头久远,是一片清灰颜色,不与那地狱之中,烧得通红的铜柱一样。

林七上前,弓身弯腰,把那铜柱懒腰抱住,一把提了起来。在鬼群之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众鬼卒凡是被磕道的,无不爆裂而死。他只怕迟则有变,飞速地朝刀山地狱中打去。

冲入了铜柱地狱中央,那一干鬼卒渐拢渐多,密密麻麻地望不到边,林七被围在垓心,看不见旁边什么情形。只是把铜柱往前一挥,忽然间一声嗡嗡的金铁之响,震得林七双手,虎口发麻。原来这一铜柱打在了那立着的铜柱之上,直把那柱上受苦的孤魂,打得更是苦不堪言。

林七双臂也被震得发酸,把手里的铜柱一扔,飞身而起,踩着那些烧红的铜柱顶端,也顾不得脚上疼痛,向前飞身蹿去。好在他只是一触即起,并没有如何伤到。

在空中正奔行间,见远处斜方一群鬼卒将一个男子重重围在垓心,无法脱困。乃是那五个人中的一个,林七细想,自己若是被那样围着,也不知道能否逃出升天,更何况现在自身难保,可没有功夫救他。只当未见,便要从他身旁掠过。忽然间脚上一紧,竟然被什么东西缠住。半空中回头看时,竟然是那被围之人。

只见他手中攥着一股铁链,正缠在自己脚上,此刻用力一拽,身子便凭空飞起,跃出了重重包围,直似将林七超越。如此行径,让林七不禁大怒。一声叱喝,左脚方一着地,身子便倏地弹起,如一柄飞剑一般,直指那人而去。一脚踢在他胸口之上。然后抄手抓住脚上的铁链,抖一抖,解下来朝那人掷去。刹那间便将他困得严严实实。两人落下之时,正在一铜柱之旁。林七飞身在那铜柱上踏步,绕着旋转,铁链一匝匝地将那人仅仅绑缚在铜柱之上。只听他一身皮肉瞬时爆裂开来,焦腐之味,立时冲起。痛得他呼叫喊嘛,不一时又痛苦求饶。林七余怒未消,自是不理。转身走时,这人求饶哭喊之声,立时又变成了咒骂恶毒之语。

林七心里好笑,却再不理他。迈步向前走去。

来到这铜柱地狱边缘,看见一人站在远处朝自己望来。林七走上前去,这人原来是金戈子。对林七说:“小友好俊的身手啊。”

林七说:“雕虫小技而已,何足挂齿。倒是道长为何在此等着小弟,还不上前啊?”

金戈子说:“不过是刚才与那人相斗,迁延了一些时间而已,正要上前。”

林七说:“那就请道长先下着刀山地狱去了。”

金戈子哈哈一笑说:“小朋友你日后,定然要下拔舌地狱,解救不得,解救不得了。”

对于神灵,可以不信,但不能亵渎;杀牲者,遑论杀人,即使生前杀过牛,马,猫,狗,因为它们也是生命,也许它们的前生也是人或许还是你的亲人长辈。因为阴司不同于阳间,这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牛,马,猫,狗以及人,者统称为生灵。犯以上二罪之一者,死后被打入刀山地狱,脱光衣物,令其赤身裸体爬上刀山。视其罪过轻重,也许“常驻”刀山之上。

林七抬眼向前望去,只见这刀山之上爬满了男男女女,无数的孤魂野鬼,却不见一个鬼卒。刀山之上,更有两处更高的悬崖,鬼卒攀爬其上,手中举起鬼魂,将其从高空掷下。

金戈子朝林七一礼,说:“贫道先行一步了。”说罢快步回身,奔如鬼卒群中,一个个扔上天空,只看他似是有意为之,把这一干鬼卒,都扔地错落有致,都在一条斜线之上。忽然间金戈子也纵越上天,在空中一脚踏住一个鬼卒,然后身子斜飞而起,在空中又踏在另一个身上,只剩下最后两个鬼卒之时,便一脚踏住,然后飞身而起之时,又忽然脚背一勾,这个鬼卒便也随着他向上飞起。然后金戈子踏住另一个鬼卒,再一次施为,就这样间此循环,不一时竟然不靠法力,生生地飞上了周围数百丈高的山崖。那山崖之上,显然甚是安全。如此要过刀山,便易如反掌。只需在跳下之时,另扔下来几个鬼卒垫背,便无虑高空下落太疾,而被摔死。

林七眼见如此神迹,心受启发,却不愿同他一样过法。一来为人耻笑,二来鬼卒同样有命,既然不来杀他,他便不忍心无端下这样的毒手。即使是杀人,也总要有个由头的罢。

只见他飞身奔回,到了铜柱近处,忽然飞起一脚,踢断一根铜柱。紧接着往那铜柱上补上一掌,那铜柱再飞,又撞断了两根。林七忍着烫手之痛,牟足了劲,把三根铜柱往天空中一抛,也如金戈子一般,在空中用这三根铜柱,往来交替,盘带着飞身而起,更迭变幻之间,林七身在其中,宛如天仙一般。此刻他虽然用的全是金戈子的方法,但却不往山崖上飞。而是凭了一身的蛮力与巧劲,飘飘然飞过了一整座刀山地狱。飞身而过之时,三根铜柱轰然落地,激荡起白雪滚滚。这便是冰山地狱了。

回首望去,依然是一座森寒的刀山,无数孤魂在其上艰难攀爬。

凡谋害亲夫,与人通奸,恶意堕胎的恶妇,死后打入冰山地狱。

林七在其中奔行,虽然起伏剧烈,但还是冻得四肢百骸都要结冰一样。那森森的寒气吸入肺腑,都像是要把内脏都冻住。一路上不知看到多少幽魂瑟缩,更有的被冻入了寒冰之中。想这九幽冥地,绝无有日光温暖。那这被冻入了冰雪之中的孤魂,又不知哪一刻,才能够冰雪消融,得以解脱?

第八层冰山地狱一出,便来到了这第九层油锅地狱。****之人,死后打入油锅地狱,剥光衣服投入热油锅内翻炸,啪啪直响!依据情节轻重,判炸多遍,一遍三千七百五十年,合人间历法,不知几多岁月。有时罪孽深重之人,刚从冰山地狱里出来,又被小鬼押送到油锅地狱里暖和暖和。

那满山遍野之上,尽是滚滚油锅,数十个小一些的火炉环绕着一个阔达百丈的火坛。其中的孤魂,如一条条待死的咸鱼,在滚烫的油里面沉浮。也无挣扎,也无哀嚎,只是随着沸腾的油汤,飘飘摇摇,撞来撞去。

如此情形,林七不忍再看,起脚朝前面跑去。一众的鬼卒,纷纷扰扰,围拢上来。林七蹿高跃低,使尽浑身解数,硬生生杀出来一条血路。空隙之中,远远地看见了朱地的身影,竟然被堵在一口巨大的油锅跟前,不得出路。林七朝着他的方向高声呼喝,大喊着说:“朱兄保重,我就先走一步了。”

朱地抬眼望来,哈哈一笑说道:“一群小鬼,能奈我何?林兄且去前路等着,我随后就到。”

林七飞脚将身前一个鬼将踹飞出去,撞地他身后的小鬼,一大片全倒翻在地。缓过空来大声说:“所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朱兄可不要随便夸口啊。”

朱地说:“好小子,要是不信 ,你就在那里等着,看我怎么在这里翻江倒海,睥睨八方。”

林七说:“正要瞧一下朱兄的本事呢。”

朱地被林七的言语一激,当下也豪气大发,抬脚在身前一个赤目长角的鬼卒头上一踏,飞身便上了身后那数百丈方圆的油锅。踩着其中漂浮着的怨鬼,飞身向前。而那巨大油锅里,原本如的咸鱼一样的怨鬼,竟在他踏足的那一刻,纷纷叫喊发狂了起来,一个个挣扎着向他扑咬撕扯而来。朱地却面不改色,脚下随处借力,竟然丝毫法力不用,却如履平地,踩着其中漂浮晃荡的鬼魂,刹那间飘了过去。

林七大叫:“好身手。好胆色。”

朱地却哈哈一笑,跳落下去,失去了踪影。只余一声大喊说:“前路艰险,林兄可别掉以轻心啊。”

林七见其走远,周身的鬼怪却越来越多,不敢再做耽搁,也像前飞奔而去。但方才与朱地那一番谈笑,却给前路的鬼怪,留下了准备的时间。他只见前路之上,数百个青面鬼卒,抬着烧得肥油滚滚的油锅,围拢而来。林来到近前,飞身跃起。那一个个鬼卒,便将那油,瓢泼而来。其中更有数具被炸成干尸似的怨鬼,皮肤开裂,呈古铜色。在空中朝林七愤怒地抓来,呼号之声,惨绝心目。林七半空中身子一扭,已经躲开了这许多危险,飞身落了下去。奔入了第十层地狱。

以此而算,林七已经过了第一层拔舌地狱,第二层剪刀地狱,第三层铁树地狱,第四层孽镜地狱,第五层蒸笼地狱,第六层铜柱地狱,第七层刀山地狱,第八层冰山地狱和第九层油锅地狱。

以上九层地狱,为上九层,即东地狱。而下九层的西地狱,则更为残酷。平常凡人所说十八层地狱,数目是对了,但从意义上却不见得理解。《十八泥犁经》中讲到这十八层的差别,其实并不在于空间的上下,而在于时间和刑法上的不同,尤其时间上。

这第十层地狱,名叫做牛坑地狱,这是一层为畜生申冤的地狱。凡在世之人随意诸杀牲畜,把你的快乐建立在它们的痛苦上。那么好,死后打入牛坑地狱。投入坑中,无数只野牛袭来,牛角顶,牛蹄踩,却想死也不能,永受痛苦。

林七只站在边缘之上,便看见其中烟海翻滚,无数只野牛漆黑的身影,在其中奔腾。忽然那浓浓的烟尘之中,一个黑色的小点,被挑飞起来,在空中斜飞了四五十丈,不一会儿便又落下,所有的野牛都疯了似的,朝着他追去。凝目细看,那黑点分明便是围观五人中的一个。不知道他是大意之下,遭逢险地,还是如自己方才一般,给人背后暗算。这样的闲事林七也懒得管,眼下紧要的,是自己如何能出了这重围。

那地狱之上,密密麻麻的野牛,从高空看时,像是密集的蚂蚁一样,斑斑点点,但若身临其境,见到了那奔腾似雷公砰訇的壮阔牛群,即便林七生平自傲,此刻也不想踏入这地狱半步。但自己选的路,无论如何都是要走完。

林七刚刚向前走出,无数只野牛,便冲杀而至。赶忙侧身斜跑,那滔天大浪一样的牛群,也紧随而来。最后离得近时,锋利的牛角如刀刃一般,朝着他小腹直刺而来。林七飞身一跃,跳如牛群之中。但奔牛如疯了一般,纷纷人力而起,叫林七无所顿足。有时林七踩在了野牛的背上,那牛便要疯狂跳跃,定要把他甩下来。林七只在空中立得半刻,便已经掉落下来,深陷牛群的围堵之中。一头野牛猝不及防的顶了过来,林七伸手抓在那野牛角上。任它将自己顶再角上,胡乱顶撞, 不一会儿林七身上便伤痕累累,更被插出来一个大大的血洞,鲜血汩汩而流。

如此下去,林七知道自己定然无幸。虽然不会死去,但在这地狱之中,受尽折磨,却永远不死,每日被这牛群蹄踏万遍,不知何时能休。这骰盅里的幻境,奇妙异常,人在其中一年时光,外面不过半刻。真要等到了赌局结束,不定要到了三四十年后。虽然自动认输,退出赌局可以免受折磨。但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加的让人耻笑。

这两种情形,林七都不愿见到。是以振作下来,怒吼一声。双臂力贯千钧,竟将这一头飞跑中的野牛,搞搞提起。朝着身旁冲来的野牛砸去,登时将两头牛砸得再爬不起来。林七走上前去,拔下来两只牛角,握在手中,向前冲杀而去。

眼见疯牛奔来,闪身避过,然后手中牛角刹那间朝它颈中刺下,鲜血飞溅,那牛立时倒伏不起。而此刻身前又是一头野牛冲刺过来,林七挥起手中牛角格挡而去。那几百斤重的野牛,合了奔袭之势,这一撞力道怕没有万斤。但林七只是随手隔在牛角上,便将它生生地打翻在地,便如与人相斗之时,隔开对手的兵刃一般。可他刚把那野牛打死,身后便早有数头野牛冲来。间不容缓之时,林七双手如电闪一般,将其尽数斩杀。但还是有一头野牛,撞在其腰眼之上,生生撞出来一个血洞。林七反手将牛角插进它眼里,拔出来后,再迈步向前,野牛仍是不停的冲杀而至。他便在这野牛群中,四合围堵的险地里面,一步步向前,将眼前的野牛,一只只劈杀。不一时野牛已倒得堆积如山,但被后面冲来的野牛踏成肉泥,更增这修罗地狱,一番狰狞。

才不过半刻,林七便已不知换了手里面多少对牛角,身上受了多少创口。有时候劈断了手里的牛角,来不及再去拔时,他便徒手而上,硬生生将这野牛,活活撕裂。如此生猛,却难得寸进,林七被围之时,便站在原地厮杀个不听。那样子,像是要将这牛坑地狱之中,所有的野牛,尽数杀光了一般,活生生一个地狱里的修罗。

林七厮杀不停,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刻,才在这牛坑地狱之中,杀出了重围。方一踏出地界,便躺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浑身鲜血欲染,面目更是狰狞,满头乌发,此刻也染地赤红。

将养许以后,才爬起来往前走去,下了第十一层地狱:石压地狱。若在世之人,产下一婴儿,无论是何原因,如婴儿天生呆傻,残疾;或是因重男轻女等原因,将婴儿溺死,抛弃。这种人死后打入石压地狱之中。上用绳索吊一与之大小相同的巨石,将人放入池中,用斧砍断绳索……

这石压地狱,在一处大山山腹之中,从洞口入,不多时,林七就看见前面有四个人正聚在一起聊天。走进了看时,认出来是王天、朱地、赤魁还有金戈子四人。那围观的五人之中,竟然已全败在了前面的地狱里面。

几人见了林七走来,金戈子说:“小友终于来了,吾等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赤魁说:“我就知道这牛坑地狱,拦不住你。”

林七看他们几人,也都颇为狼狈,身上血淋淋的,还有不少的创口。心知他们几人本事都不在自己之下,要闯过东九层地狱,自然没有难处。而且四人都曾闯到过第十一层地狱,那这牛坑地狱,便不能奈何几人。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何在此地等待自己。遂问道:“几位既然早到,就先闯过去了便是,何必在此等我?”

王天说:“这地十一层地狱,异常艰险,我们四人,上次便无一人能过,所以先在这里等等你。”

金戈子补充说:“这第十一层岂止是艰险,简直是无法可过,即连贫道钻研数百年,都没能闯出。而且只要是到了这西地狱中,便无法再退出赌局。道友方才,若是倒在了那群疯牛的蹄下,可是只能在那里受苦受难。终日被铁蹄践踏,永受折磨。”

林七说:“这么看来,我倒是十分幸运的。”

金戈子说:“小友何止是幸运,简直可说是天幸。方才贫道与一人同行在那牛坑地狱里面,见他走得太快,一时气不过便拉了他一把。没想到他就此摔倒,被那些疯牛,踏于蹄下,顷刻间就面目全非。贫道见得一时有趣,来到这石压地狱之后,便把这公平天里光阴流转调整了一下。这样一来,每下一层地狱,便比前一层地狱的时间快了二十倍。如今我们若是在这石压地狱中被困一年的话,那就是说,要有人在牛坑地狱里面,受二十年的徒刑。”说完与那赤魁二人,一起大笑。

林七听了心中后怕不已,想自己若受了这样的酷刑,可不知道出去后,是什么样子。对金戈子说:“你凭甚这么肆意妄为?”

金戈子说:“这是我的赌局,我就是庄家。庄家自然有这样的权利。”

林七问道?“不知上一局,几位在这石压地狱里,待了多久?”

金戈子指着王天、朱地二人说:“这二位小友,本事十分了得。上一局,竟同我们在这石压地狱里面,耗了三月光阴。”

林七一惊,说道:“一夜之赌,此地竟然是三月之久,这小小的一个骰盅,真的能这么神奇吗?”

金戈子说:“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小友你连这些都不懂的吗?”

林七说:“这些东西,哪用得着你来教我。既然已经来了这石压地狱,我们便进去吧。”说罢抬脚便要向前走去。

金戈子说:“且慢。世上之人,都是趋利避害,怎么还会有人,像你这样的,赶着去受罪?”

林七说:“来了不去,等着干嘛?”

金戈子说:“这十一层地狱,我们四个,上一次斗了三月,都没人能闯得过去,这次加上了林七小友,想来也未必会出奇迹。我们总需先将身上的伤养好了,然后再定下个胜负的规矩。”

林七说:“胜负如何评判?”

金戈子说:“上一次我与王天两位小友赌时,定的就是谁能在这石压地狱之中,挨得最久。这石压地狱,万分残酷,虽然我们上一次赌的是命,可真到了被压在那巨石之下时,几次三番,心里想的总是早些死了算了,也不必再受这样的活罪。这样的苦楚,老道可是不想再多受一刻了。不如我们就定,谁最后被这巨石给压住,赌局便停如何?那些法宝灵剑,都归了这赢家所有。”

王天说:“林兄,这里所能承受之苦,除了心智坚定以为,更与本身修为,息息相关。更何况这老道,在这里不知受过多久的痛苦,早已习以为常。而你第一次来此,可要万分小心才是。”

林七说:“嗯,我记住了。”又对金戈子说:“我刚才在外面看见你们四人赌斗之时,道长神色最为泰然,不知道可是撑在了最后?”

金戈子说:“说来惭愧,方才那一局里面,贫道是第一个被压在了巨石之下的。”

王天说:“这也是我跟朱地二人取巧,道长与赤魁各自为战,我二人虽然互不相帮,但也从不敌对。不然早已被压在了那巨石之下受苦,如何能迁延三个月之久。说不定挨不到林七兄弟来救,就早已命丧黄泉了。”王天乃是光明磊落之人,技不如人,也不虚张掩饰,此刻解释的清清楚楚,倒叫林七更是钦佩。

林七说:“既然如此,道长的神情看起来,怎么却似比旁人更加轻松?”

金戈子说:“贫道天生好赌,前世之时,赌输了也曾拿命抵给人家,此刻越是受苦,我也便越是开心。”

林七说:“像道长这样的人,倒是少见。只是不知道我们何时进去这石压地狱里面,分一个高下?”

金戈子说:“不急,不急。我们便先在这里面把伤养好,才好真正的比试一场。也好叫那在牛坑地狱里受苦之人,多受些痛苦。”说完呵呵的笑了起来。

林七说:“见别人受苦,又有何好笑?”

金戈子说:“别人受苦,本也没什么好笑,有时候贫道甚至也会心起怜意,好好的帮助于他。只不过这人因赌受罪,且我只要还在一刻,那人就永世不得超生。这样一来,我可就更开心了。”

林七说:“原来如此,你倒也是个害人的高手。”说完便不说话,在地上盘膝而坐,休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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