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黑虎念着往日旧情确实是来救苏护的,哪里想到这苏全忠少不更事连自己都骂,却又不能在两军阵前说明,一时间勃然大怒,骂道:“小畜牲焉敢无礼!”举湛金斧劈面砍来,全忠将手中戟急架相还,兽马相交,展开一场恶战。
苏全忠一日之内接连获胜,难免心高气傲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施展开十八般武艺誓要擒下崇黑虎,免得在父亲面前食言而肥被众人耻笑。
说起这马背上的功夫崇黑虎还真就不如他,因为崇黑虎自幼得截教真人传授,毕生所修炼的就是一个葫芦,武艺不行,道法也不行,但这葫芦却玄妙无方,不是一般法宝能比的。
激斗半晌把崇黑虎杀了一身冷汗,崇黑虎由衷的赞道:“苏护有子如此,可谓佳儿,真是虎父无犬子!”说完把斧一晃,拨马便走。
苏全忠举起方天画戟指着崇黑虎背影差点笑岔了气:“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好悬被俺爹骗了,今日必擒此贼也好让看笑话的那些家伙住口!”跟着催马追去。
崇黑虎早就想给苏全忠一个教训,见他紧追不舍便忙把背上红葫芦顶揭去,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葫芦里边一道黑烟冒出,化开如网罗,黑烟中有“噫哑”之声,无数铁嘴神鹰冲出浓烟黑压压一片遮天蔽日飞来,照着苏全忠便咬!
苏全忠只知武艺精熟便可横行天下,哪里知道还有这种异术?只得使开方天画戟舞成一团护住浑身上下,却不料被铁嘴神鹰将战马眼睛啄瞎。
战马吃痛跃将起来,苏全忠正全神贯注对付铁嘴神鹰,不成想战马失控,一下子摔落尘埃被崇黑虎擒住扔给手下人绑了!
崇黑虎得胜回营,辕门下马,探马报与崇侯虎:“二老爷得胜,生擒反臣苏全忠,辕门听令。”
崇侯虎闻言大喜急忙传令:“快请!”
崇黑虎上帐见侯虎,口称:“兄长,小弟擒苏全忠已至辕门。”崇侯虎喜不自胜,传令:“推来!”
不一时把全忠推至帐前,苏全忠立而不跪,崇侯虎大骂道:“贼子!今已被擒,有何理说?尚敢倔强抗礼!前夜五岗镇那样英雄,今日恶贯满盈,推出斩首示众!”
苏全忠厉声大骂曰:“要杀就杀,何必作此威福!我苏全忠视死轻如鸿毛,只不忍你一班奸贼,蛊惑圣聪,陷害万民,将成汤基业被你等断送了,但恨不能生啖尔等之肉!”
崇侯虎大怒,骂道:“黄口孺子!今已被擒,尚敢簧舌!与我推出斩之!”
崇黑虎急忙劝道:“长兄且慢!还请暂息雷霆之怒,苏全忠被擒,虽则该斩,奈他父子皆系朝廷犯官,前闻旨意拿解朝歌,以正国法,况且苏护有女妲己,姿貌甚美,倘天子终有怜惜之意,一朝赦其不臣之罪,那时不归罪于我等?是有功而实为无功也。且姬伯未至,我兄弟何苦任其咎?不若且将全忠囚禁后营,破了冀州,擒护满门,解入朝歌,请旨定夺,方是上策。”
崇侯虎想了想道:“贤弟之言极善,只是便宜了这反贼耳。来人呐,传令设宴,与你二爷爷贺功。”
这边崇黑虎在劝崇侯虎不要杀苏全忠,冀州城侯府之内雷明灯也正在劝苏护不要杀苏妲己!
原来苏护闻报苏全忠被擒,便已心灰意冷,一个崇黑虎到来自己便无能为力,这还是自己的八拜之交,拜把子兄弟,整个冀州城都没人能对付他,还打个什么劲?
思来想去都觉得女儿妲己是个祸害,如果不是她,自己的儿子能被擒吗?如果不是她,我苏家何至于家破人亡?冀州城又何至于生灵涂炭?虽然这些还没有发生,但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想躲也躲不开。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窝火,提着宝剑便来到小姐院落。
苏妲己见爹爹到来急忙起身相迎,见他手中提着宝剑禁不住问道:“爹爹昨日不是已经取得大胜,今日为何又提着宝剑前来?”
话说这苏妲己自被九尾狐吞了魂魄夺舍附体以后更增无穷柔媚之意,已经达到了一种极致,正是魔族天媚魔帝一直追求的终极目标“妩媚天成”!
所谓“妩媚天成”就是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柔到极处媚到极处,却又自然而然毫不做作,这种极致在天媚魔功中也叫“不死之身”,意思就是媚功修炼到这一步,没有人能再忍心杀你,即便你正在用刀割对方的肉他都不忍心杀你!
连商纣王都逃不脱妲己的手掌心,对她言听计从,更何况苏护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就算不用媚功也下不去手。
苏护含泪哽咽道:“冤家!为你,兄被他人所擒,城被他人所困,父母被他人所杀,宗庙被他人所有,生了你一人,断送我苏氏一门!”
妲己闻言哭道:“女儿从来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便闯下滔天大祸罪及家人?”
“自古道:红颜祸水,若不是你被人说给纣王知道我又何至于反出朝歌引来大军讨伐?”
“这是我的错吗?早知这样你生我作甚?”九尾狐自然不是真正的苏妲己,闻言便觉万分委屈,连爹也不叫了。
“大胆!如今你哥哥还被押在敌营之中,你不思悔改还敢胡言乱语以下犯上,今日我便杀了你这……”
“住手!”
苏护刚刚抬起剑来便被人打落,来人正是燕芳菲!
她平时负责保卫妲己的安全,但也没想到她深居闺中也能引来杀身之祸,凶手更是她父亲!听到妲己的哭声来得已经有些晚了,幸好还未出大事。
“你?连你也敢以下犯上?”
苏护当然认识燕芳菲,这个黑不溜秋的女子平时也算尽忠职守,却不料这个时候竟然敢对自己动手。
“侯爷且住,崇侯虎带兵来犯的事情我也知道,可这与小姐有什么关系?您不要拿小姐撒气好不好?”
燕芳菲平时与苏护没什么交集,话也没说过两句,自然不怎么尊重苏护,说出话来便有些不中听。
“你懂什么?军国大事哪里有女人插话的份?”
“我说不说话没关系,但今天谁也别想动小姐!”
“大胆!来人呐!与我把这疯婆娘拿下!”
外面呼啦啦闯进一大堆军兵围住二女,燕芳菲冷笑一声:“侯爷千万别逼我动手,我一动手这里的人都得死。”
“危言耸听!我就不信你一个疯女人能翻了天去!”
“哎呀!你这老东西!张口闭口疯女人,今天姑奶奶若是发起疯来屠了冀州城也不是不可能,你可想清楚了!”
“住口!说什么哪?还有没有点家教了?”
眼看就要打起来,雷明灯不得不出面了,飞落人群当中收起双翅狠狠地瞪了燕芳菲一眼,燕芳菲轻哼一声还想犟嘴,雷明灯回身抱拳拱手道:“侯爷息怒,我这表妹自小父母双亡没人管教,性子是野了一些,但却忠肝义胆,对小姐绝无二心,况且她修炼得一身惊天动地的毒功,寻常人根本不能近身,便是最毒的毒蛇咬上她也会被毒死!”
众人一听皆吓出一身冷汗,纷纷后退不止,一听就知道这个会飞的家伙肯定没说瞎话,看这女人乌云罩顶的德性不是快死了就是一身的毒性!
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试,就当他说的是真话吧。
苏护也有些含糊,退了两步道:“护卫自有护卫的责任,我自管教女儿与她何干?”
雷明灯干咳一声眨了眨眼睛,苏护挥挥手道:“你们且退下吧。”众人稀里哗啦散了个干净。
雷明灯笑了笑问道:“侯爷,您知道我这表妹在侯府之中一个月拿多少饷银吗?”
“不知道,我知道这干嘛?”
“具体数目我就不说了,反正不比端茶倒水的下人多,她图的什么呀?不就是小姐安安稳稳吗,她的眼里只有小姐一人,您要是非拿小姐开刀,她肯定跟您拼命,到时候我这当哥哥的可也拦不住哪。”
“这……”就算真没人拦着,苏护也不一定就能杀了妲己,他这人心眼实,要不然也不会得罪费仲尤浑了,更不会写反诗得罪纣王,但这种人最欣赏的就是忠肝义胆的人,闻言收了宝剑道:“你们兄妹都是好样的!此事便就此作罢,唉!只可惜我那儿子苏全忠身陷敌营,生死不知……”
“末将愿为君候分忧!”
“哦?此言怎讲?”
雷明灯呼啦啦展开背后羽翼,“末将武艺虽不如少将军,但这翅膀也不是白长的,视崇氏大营为无物,今夜初更时分我便飞至敌军大营救了少将军带他飞回来,侯爷见了少将军再睡不迟。”
“哦?如此甚好!甚好啊!今日得闻噩耗便思至亲不过四人,全忠既去独留妻女何用?便出此下策,若是雷将军能救得犬子回归便是我苏家的大恩人!”
“不敢!末将乃少将军副将,没有保护好少将军已是严重失职,为救少将军愿赴汤蹈火,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居功!”
“将军此言差矣,你若救了犬子便救了我全家,护无以为报愿将小女许配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