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喝酒吃菜，时间也快差不多了，先安排两个弟兄过去照应一下，不要等会儿进场的人太拥挤了。让你家小姐直接去到包厢，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好吧。”
阿二答应了一声，不过用不着他吩咐，已经马上站出来两个武士，一抹嘴直接领命去了。
这时候萧扬看着门外那个卖剑人，秋天的太阳落山很快，不过余晖却也相对很长。此刻已经下午的末尾，一缕余晖融在卖剑人身上，那个家伙居然真的个把时辰过去，都没有动一下。
注意到阿二警惕的神色，萧扬撇撇嘴：“不管他，他爱玩行为艺术就由他去吧。”
说完他拍拍手，抖落了拨花生米的残余：“青儿，这顿饭你没吃上，陪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辛苦啦。等会儿到了演出的包厢，你想吃啥尽管点。”
叶曼青横了萧扬一眼，萧扬马上摊摊手：“嘿嘿，反正花的都是你们叶家的钱，犯不着跟我客气。”
听到萧扬这玩笑话，众人都笑了。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这就进场吧。”
叶曼青最后才站了起来，萧扬愉快地扶了上去：“来，你小心点别摔着了。”
看到萧扬这亲昵的样子，包括阿二在内的几个武士面上都泛起暧昧的神色，互相对看了一眼。不过，肯定是不敢在如今的大哥跟前乱说什么的。
他们驻扎的这个酒楼距离原固城大舞台并不远，眨眼的功夫就能走到。外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这几天原固城市面上没有太大的动静，对于普通的老百姓的生活却没有什么影响。
还好萧扬他们购买的是贵宾票，有别的通道，再加上前面阿二派去的人已经前去只会过了，可以不受任何人的影响直接进去。
走到门口，萧扬撇了一眼那个奇怪的卖剑人，定住了脚步。
阿二扫了扫卖剑人：“大哥！”
“嗯，你们先陪青儿进去吧，我还有点儿事。”
“这……”
“去就行了，我稍后就到。”
“那好吧。”
阿二没奈何答应下来，招呼着几个兄弟保护着叶曼青就往演出的会场过去。
“朋友，你还在等什么？”
阿二他们走远了，萧扬直接走到了卖剑人跟前。卖剑人只是微微一愣，就笑了。
卖剑人站了起来，秋天傍晚微凉，他却只穿着单薄的麻布衣服。凉风吹过，他的裤腿一下下飘动，其中的一双腿脚就好像两根瘦柴一般。
“看来你果然是顾家派出的杀手了，不过你的演技也实在太差了，一眼就被我看穿。这一出实在很没有必要，你完全可以偷袭。”
萧扬不屑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怪人，怪人不置可否，只是扛起了他的那把竹剑。
“没错，本来我是打算刺杀叶家的大小姐，不过过来之后我发现了一件事情就改变了主意。”
“哦？”
“我叫铁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怪人说着说着居然报上了自己的名号，萧扬微微一愣，旋即笑了。
他明白怎么回事了。
“你也是蚩龙岛的人？”
铁剑干枯的脸上，浮现一抹异色：“看来你已经见过白无常了。”
“见过，而且我并没有死。”
铁剑裂开嘴角：“而这也正是我临时改变主意，放弃刺杀叶曼青的原因。”
“你打算先杀我？”
“可以吗？”
“哈哈，蚩龙岛的杀手都这么有趣么？你要杀我就杀好了，为什么还要征得我的同意。”
“因为我想请你换一个地方。”
萧扬眼睑收缩了一下，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你难道不知道我来到这里主要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叶家大小姐？”
“知道。”
萧扬冷笑：“那你这不是废话么，我为什么要跟你离开？”
“因为，那并不是叶家的小姐。”
听到这里萧扬眼睛不由得亮了：“你看出来了？怎么看出来的？”
“直觉。”
“那么走吧，你打算死在哪里？”
铁剑微微一笑，似乎觉得萧扬很幽默。
“不用太远，杀完你我还要去找真正的叶家小姐。”
萧扬抚掌：“那太好了，解决了你我也要去看飞天歌舞团的表演。既然大家都这么赶时间，我看就不用换地方了吧，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
铁剑面容抖了一下，手中的竹剑顿时紧握，作势将要出鞘。
萧扬忽然冷笑：“呵呵，跟你开个玩笑，我这个人做人很讲道理的。既然你想要死远一点儿，那么我又怎么可能不满足你。我想你应该已经选好地方了吧？”
铁剑不由地愣了下，看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宅子。
萧扬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上居然浮现了一抹悲戚。
那个地方……
其实也是他早已留意到的。
那个所在距离他们也不算太远，普通人步行半柱香的时间绝对可以到，而已他自己的脚程，更是谈论远近的必要都没有。
“你好像不是很想去那里？”
萧扬点头：“没错，你看得很准。”
“我看人一向很准。不过你可以说一下理由。”
“很简单，那里是我家，我并不希望自己家里发生血光之灾。”
“你家？”铁剑眼神中异芒闪现，“你不是叶家的人么？”
萧扬叹了口气：“你不是很专业的杀手么，难道都不清楚我是萧扬，而那里是我萧家的一处老宅子？”
如萧扬所说，那的确是一个废置的宅邸。原固城的城中寸土寸金，要么被建设成热闹的集市，要么就是酒楼林立，要不然就是像原固城大舞台一般占据核心的位置，用作特殊的用途。
偏偏那个小小的废置宅邸，如一根针般插在狭窄的建筑群落中，落满了灰尘。
不过却没有人去推翻那处宅邸，好像静默之中，有人在暗中守护。然而那门楣之上的灰土，却又很明显地展示那里早就被人遗忘在记忆的角落。
这次回来原固城，萧扬甚至还是第一次发现那个破宅子还存在着。当年萧家存在的痕迹已经被消除得很彻底，萧家的主宅早就灰飞烟灭，唯有天道观中历代萧氏先祖的灵塔还巍然屹立。
铁剑点点头，明白了萧扬的意思。
“原来如此，那就没有问题了，你应该去。”
“哦？”
萧扬眉头一颤，瞬间脑海中灵识电闪，像是触碰到了什么。
“差不多十年前，我来过原固城。”
“喀拉！”
一串爆响，萧扬依然静静站立着，脸色却勃然剧变。
十年，这个时间太过敏感。
萧扬瞬间就明白了铁剑的意思。
不用再多说什么，萧扬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余晖中模糊的残影。
萧扬已经展开身法用最快的速度去向了那处萧家的老宅，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看一眼铁剑。毫无疑问，铁剑会跟过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