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说了,殿下能来看臣妾,臣妾已经心满意足了。”
“说。”
韩子夜有些不耐烦了,楚瑾涵本想再多说几句,表现一下她的善良,大度,却有些弄巧成拙了。
“是倾城送臣妾的簪子,上面涂了剧毒。臣妾想,妹妹应该不是有意的,我们同出楚国,妹妹不会害臣妾的。”楚瑾涵说着,还一脸的不可置信。
“簪子?什么簪子?”
“紫鸢,把鎏金龙纹银簪拿来。”
紫鸢拿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银簪。
“你以为本宫很好骗吗?银簪上怎么可能涂了毒,若有,它早变了颜色。”
韩子夜看着那银簪,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殿下圣明,臣妾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可后来臣妾不慎用银簪划伤了手,慢慢的,臣妾便开始头晕眼花,四肢无力。紫鸢识得,这是一种无色无味,不会变色的毒药,遇水则会发挥作用。”
“哦?还有这种毒药?紫鸢,你是如何得知?可有解?”
韩子夜看向拿着银簪的紫鸢,眼神竟带着一丝的杀意,吓得紫鸢跪在了韩子夜面前:“回太子殿下,奴婢少时曾经跟着父亲学过一些医术,遇到过这种毒药,也曾解过。”
“既然如此,太子妃现在的毒可解了?”
“已经解了,修养几日便无大碍。”
“这件事情没有张扬,你很懂事,本宫定会给你个公道,晚些再来看你。”
韩子夜不痛不痒地夸了一句楚瑾涵,离开了。
楚瑾涵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看着那银簪,觉得碍眼,命紫鸢扔了。
“娘娘,扔了是否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殿下几句话便将我的路尽数堵死。我若再闹便是不懂事了,至于公道,我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竟然只换来了公道二字,对于顾倾城只字未提。紫鸢,你说殿下是否爱上顾倾城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太子妃,中了毒他却没有丝毫的担忧。”
“应该不会,太子殿下虽然没有提及顾倾城,却也没有偏向她。”
“希望吧,顾家的女人果真是厉害。”
韩子夜出来后,没有再去清芷苑,而是去了御书房,批阅奏折到了深夜。
顾倾城反倒是眼皮直跳,心神不宁的。现在院子里,拿出秦晟当初送她的玉笛,吹了起来。
“才女就是才女,琴弹的好罢了,就连笛子也吹的这般动听。”
韩子夜悄无声息的便走了进来,还是深夜,也没让唐安通报。
“臣妾参见殿下,殿下若是喜欢,臣妾再吹给您听。”
顾倾城终于学会了顺着韩子夜说话。
“本宫来不是听你笛子的,而是给太子妃讨个公道。”
“太子妃,公道?臣妾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殿下明示。”
顾倾城惊愕,她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除了定时定点去给皇后请安之外,她什么都没做啊。
“那本宫提醒提醒你,你是否送过银簪给太子妃。”
“是,可那是臣妾……”
“你只需回答是与不是,那银簪上有剧毒,你可知道。”韩子夜打断了顾倾城的话。
“不知。”
“那银簪你是从何而来。”
“当初母妃送给臣妾的。”
“顾倾城,你推的可是真干净。”韩子夜冷笑。
“殿下既然不信臣妾,为何还要问,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臣妾无话可说。太子妃中毒之事,与臣妾无关。”
“本宫并没有说太子妃中毒,你这是不打自招了。”
韩子夜看着顾倾城的眸子已经染上了满满的厌恶,原本他还是觉得她是不同的,他也不信,否则也不会来问她,可现在她所说的,让他不得不信,害人性命,他如何能忍。
“臣妾只是猜测,银簪有毒,定是太子妃中毒才会惹得殿下过来,否则殿下又怎会无缘无故来清芷苑。”
“太子妃大度,还让本宫不要张扬,你可倒好,伶牙俐齿,不思悔改。”
韩子夜发怒,指着顾倾城说道。
“臣妾说的话没有半分虚假,太子若是想为太子妃出气,臣妾也认了。”
顾倾城跪在了韩子夜面前,冷冷地,没有丝毫表情,那态度哪有半分认错的模样。
“好,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来人,给本宫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韩子夜攥着拳头,手上青筋凸起,不知为何,一想到顾倾城挨板子,他竟然心中会有写不舍。
顾倾城嘴角的冷笑,像是嘲笑韩子夜是非不分。不就是挨板子,只要没死,对于顾倾城来说,都不重要。
韩子夜郁闷难平,先离开了,走之前还说道:“三十大板,一个不能少。”
韩子夜打了顾倾城,更多的人是以为顾倾城失宠,惹到了太子殿下。
只有楚瑾涵知道后苦笑了一下,她险些丢了性命的,可韩子夜却只是打了顾倾城三十大板。孰轻孰重,高下立见。
还好她还算聪明,在韩子夜面前装了大度,韩子夜来她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男人都喜欢善解人意,不嫉妒的女人。这点,楚瑾涵还是知道的。
毕竟楚宫生活了多年,皇帝再怎么宠爱顾倾城,对她的母后,楚国的皇后还是会留些余地的,一来是因为她的舅舅手握重兵,二来就是皇后母仪天下,表面上没有妒忌宫中姐妹。
顾倾城自从被打,半月有余,韩子夜从未来过,连问一句都没有,仿佛这清芷苑又回到了那个萧条,无人问津的时候。
顾倾城有时候在想,若中毒的是她,韩子夜会去质问楚瑾涵吗?会打她吗?想是不会吧,他会选择相信楚瑾涵,到头来反而是她的不是。
总之,无论她解释与否,都无关紧要,哪怕铁证如山证明她清白,韩子夜怕是心中仍旧会有疑虑。
只因她是叛臣之女,刺伤太子,几次三番顶撞于他,现又莫名其妙太子妃中毒,每一件事拿出来,足够她死几回了。
可韩子夜竟然还留着她的性命,这算是一种折磨吗?可她甘之如饴,大仇未报,哪怕苟且偷生也好。
“殿下,该用膳了。”
唐安看了看时辰,自从打了顾倾城之后,太子殿下竟然除了太子妃那里就呆在御书房,自小跟着韩子夜长大的他也看不明白这太子的心思了。
“唐安,将这份密令送到丞相府,记住,务必亲手交到丞相手上。”
韩子夜说着将写着密字,用腊封好的一份密令给了唐安。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