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这个倒霉孩子,你今儿是注定没饭吃了。”
外卖洒了,但是宋潘却一点紧负罪的感觉都没有,反而反过来调侃订外卖的买家没饭吃了。
调侃完了,他才抬头,看着被自己的外卖溅了一身的男人。
啧啧,这人长得还真是帅,这身西服一看就是国际知名设计师定制的,价值不菲。
现在却被自己的外卖溅了一身……
宋潘心里纠结着,这货会不会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啊?会不会要求自己赔偿损失?
我擦,要是那样的话,那我就惨了,我这辛辛苦苦干三年都不一定能买得起他这一身衣服啊!
赶忙狗腿地凑过去,从脖子上拿下擦手的毛巾就要往他身上招呼:“啊,哥们,实在不好意思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来来我给你擦一擦?”
“不用了。”
付流年寒眸冷冽,强行忍下心头的恶心,冷漠地说。
这个男人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体型较胖,眉毛宽厚,眼睛明亮,有点贼眉鼠眼不老实的感觉,头上戴的厨师帽和身上穿的厨师服上都沾了些许油污,并没有洗干净。左胸上别了一块胸牌:夜上海风味美食,宋潘。
他虽然在跟自己道歉,甚至打算用毛巾帮自己擦拭,但是他说话的口气和动作显然并没有什么诚意。
这座三十三层高的江景房,可是宣城最高档的小区之一,里面的住户基本都是非常有地位有文化的社会高级人士。进出门时和高级餐厅的规矩一样,穿着不得体的外来人士一律不准入内。
所以眼前这个比顾弦还邋遢的男人,是怎么进到小区里来的?
付流年蹙眉,将他手里的毛巾拿过来自己简单擦了一下,把身上的菜渣和米饭都擦掉之后,这才把毛巾又扔还给他。
然后转身按了电梯。
“啊等等哈,哥们,咱一起进去,一起进去,嘿嘿。”
宋潘一点负疚的感觉都没有,口气熟稔得仿佛对方就是自己认识多年的好友一样。
付流年冷冷瞥了他一眼,按下三十三楼层。
宋潘吃了一惊,这才认真地打量他。
这座江边丽景房是宣城最高档的小区之一,电梯都是一梯一户的。也就是说,从这个电梯上到三十三层,也就只有……顾弦的家?
挖槽了?顾弦你个腐女是没救了吧!什么时候居然在家里养了一个这么好看的小白脸?
“啊嘞?哥们,你住三十三楼?”
付流年没有理他,后退一步,打算让他按楼层。
但是等了许久,宋潘也没有按。
付流年看了他一眼。
宋潘自来熟地道:“啊哈,好巧啊,我也到三十三楼。你是不是要去顾弦家?正好,顺路,顺路!哈哈!”
付流年蹙眉。
宋潘贴过去,用肩膀怼了他一下,自动忽视他的森寒眼神,挤眉弄眼的问道:“喂,哥们,你叫什么名字?你跟着顾弦这个小浪蹄子多久了?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付流年蹙眉:“你跟顾弦很熟?”
宋潘很得意:“嗯是啊,我们可是好哥们,很铁的那种,怎么了?”宋潘很认真的点头。
付流年森寒的眸子倏地收缩,沉冷地看着他。
顾弦到底平时都怎么过的,都交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
“喂,你干嘛这样看我?”宋潘得不到回应,有点不耐烦了:“我说,是个爷们的话咱就干脆点!毕竟顾弦这货有钱又漂亮,你跟着她也不算丢人,所以你就跟哥坦白一下又不会怎样,是不是?我又不会歧视你,新社会嘛,咱都讲究人人平等……”
电梯到三十三楼,开门。
付流年当先走了出去,但却只站在电梯口处,并没有往顾弦家的方向走去。
宋潘走出电梯,奇怪地看着他:“诶?哥们,你不是要上来换衣服的么?怎么不走了?”
付流年没有说话,脸色阴沉地看着他:“你先走。”
“啊?那谢谢了哈,那我就先走了!”宋潘虽然很意外,但是也没有推脱,右手抬高过头,像行军礼一样对付流年表示了一下谢意,人就飞速地往顾宁家的大门奔去。
一边快速走还一边往后偷偷看了一眼,小声嘀咕:“难怪顾弦这个小丫头片子会包养你,当小白脸也能当得这么有礼貌,这社会真是不多见了,顾弦这丫头片子干啥都迷迷糊糊的,没想到找个人玩玩居然也能找到个这么极品的,啧啧。”
他声音虽然已经压低了,但是付流年还是听见了。
脸色更加阴沉了。
而这时,顾弦还蹲在自家门内看着两双拖鞋发呆,不知道是要把两双鞋都留下还是都扔掉。
门外铃声又响起来。
这次她学乖了,起来从猫眼处看出去。
宋潘的大肥脸就罩在猫眼处挤眉弄眼的,一副很欠扁的样子。
顾弦啪嗒一声就开了门,拎着拖鞋站在门口:“死胖子,你总算知道来了!我的外卖呢?”
要不是这货送餐速度太慢,自己也不至于在家打算先煮一点汤喝。
也就不至于后面会发生有人突然回来,自己一紧张就把汤锅熬干了的意外。
可是……这货手里没有外卖!不仅没有,双手还都沾满了油污。
顾弦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沉沉地看着他,一副你不给我个解释你就死定了的架势。
“要饭没有,要人一个。”宋潘贼眉鼠眼的说着,人已经凑了过来,用手扒拉着门框不让顾弦关门。
“嗯?没饭?”刚想毫不留情把门关上的顾弦蹙眉:“你知不知道老娘等你的外卖足足等了四个小时!你送晚了也就算了,可是你现在空手来算怎么回事?我快饿死了你知不知……”
顾弦生气了,结果话才说了半句,长廊上传来一阵低沉而空旷的脚步声,这声音沉稳有力,每一步踩踏都富有节奏感,让人听着忍不住就生出一种仰望的姿态来。
顾弦的心慢慢吊了上去,果然,下一秒,拐角处就转过来一道修长俊挺的熟悉身影。
付流年。
他还是穿着刚刚出去时的那身黑色西装,只不过有严重洁癖的他此时看起来有点狼狈,上身西服衣角处溅了几滴油渍,裤脚上也有一些,鞋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脏东西,但是很明显是用水擦过的,少了一些光滑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