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生活渐渐平淡的林天，虽然不用和原来一样还需要起早晚五的各种课程烦扰，但是还需要为目前的生活所困扰，在首都这样的环境里，凭着林天这中学的文凭，是基本找不到一个比较能看的工作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林天第一时间想到了路边摊的大叔，因为也只有这里，才不会那么介意林天的文凭和相信林天的人品。
“叔，这个时间应该是没人了吧，咱们俩要不要休息会，反正离天亮还有段时间。”此时已经是凌晨四五点的时间，林天和大叔也是忙到刚才最后一桌离开，路边的小店虽然不大，但是每晚的客人都是异常火爆，大家都喜欢这样的夜生活。
大叔看了一眼天色，随口说道：“行吧，你就坐着歇会吧，今晚估计也不会有人来了。忙了一晚了。”
林天听到这句话，将手中的剩菜还垃圾先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找了一个还没有用过的水杯，给自己的倒了一杯水，仰面一口咽了下去。
“呼，这一天天的，真是累死了。”林天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水杯，想着自己是否满足现在，满足在这里当一个服务员，而撇下自己的另一重身份。林天前几天和叶芳通过电话，毕竟鲁路波的事情还在发酵，林天已经渐渐被人遗忘，但是有一件事情，让林天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路波并没有被开除，而是带着伤继续上学，只是接到了一个算是比较严重的处分，但是对于还是大一的路波，并不是很重要。还有些其他的琐事，叶芳也运用一些背后的势力帮林天处理了，包括路波认识的一些小势力的麻烦。
“一念一清静，一笑一尘缘，哈哈哈哈！”林天想着想着有点困的靠在了桌边眯了一会，被身边的不知道从哪传来的一句话给吵醒，醒来的林天立马扫视的周围，结果看见自己的身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此时正拿着不知道从那里拿的水杯在喝水。
林天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水杯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再看看面前这人的手里的水杯，立刻就问道：“大哥？你拿的不是我的水杯吧？”
林天身旁的这个人，说起来穿着十分邋遢，乌黑的头发长的恐怖，不仅如此，前额的头发已经遮住了双眼，只露出一个鼻子还有长满胡须的嘴巴，看起来年纪应该是有五六十岁。
“大哥？你认为我能做你大哥吗？”沙哑的声音从茂密的头发下传出来，他还一头凑到林天的面前，着实让林天下了一跳。
“那……老先……生？”林天被吓的说话都有点不顺畅了。
老先生立马把头转了回去，从桌上拿起筷子就对着一堆剩菜剩饭开始狼吞虎咽，一边说道：“老仙？我不是什么老仙，我是老瞎。”
“啊……老瞎？额，您慢点吃，这些都是剩饭剩菜，你要是不介意，可以拿去吃的。不然我也得倒在一起，等明天有人来收。”林天看着这自称老瞎的老先生吃的很是凶猛，生怕他噎到了，连忙给让他又到了一杯水，放在老先生的面前。
一阵风卷残云过后，老先生一口喝下林天所倒的一杯水，喝完就靠在座位上。鼾声四起，似乎这样就睡了过去。
“老先生？老先生？您可不能睡这里，夜风会着凉的。”林天看着这老先生在这睡着了，让林天怎么收拾桌子和椅子？一时也找不到什么比较好的解决方法。
结果就在林天还着急怎么解决的时候，老先生自己就站了起来，顺着马路就往前面走去。
林天看向那个前方不远处，走路还摇摇晃晃的老先生，不禁多看了了几眼，随后就没有再看，只当自己遇见了一个怪人，还是收拾自己的桌子早点回去睡觉比较好。
白天的林天基本就是睡一天，至少都得是下午才能起来，吴白，这两日也是没事就出门，似乎是有什么事情，也不和林天细说，不过她出门之前都会和林天还有奶奶说一声，省的奶奶准备她的晚饭。又是一个晚上的工作结束时间，林天还和往常一样的在收拾桌面的时候，身边又响起了熟悉的话语。
“一念一清静，一笑一尘缘。哈哈哈！”不知道从哪里，这老先生又冒了出来，这次更是直接抢过林天打算用来喝水的水杯，直接一口喝干，再次对着林天好不容易收拾出来的剩菜剩饭狼吞虎咽。林天看着都害怕，这老先生明明瘦骨嶙峋的，但是却能吃下两个成年男子的饭量，实在是不可思议。
林天又和昨天一样倒了一杯水，放在老先生的面前。坐在他的旁边，等着他吃完。
果然，这老先生吃完之后，立马就打算躺着椅子就睡，林天一把拉住他，对着他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哎，等等睡，老先……生，我想和你商量一个事情。”
这老先生一听这话，即将躺下去的身形立马就停在那里，大怒的喊道：“不是老仙，是老瞎。”
“好好好，老先生，别大声喊，不然把大叔招出来了，估计就要我赶人了。我就是想和你商量个事情。”林天连忙说道。
老先生不说话，似乎是在等林天的下文。
“就是以后，这个没有客人的点，我能帮您把所有剩菜剩饭都弄好，您也可以安心的在这里吃，不过能不能别在这里睡，不然我不好做事啊。”林天用着一种近乎请求的语气说道。
老先生应该是听明白了林天的话语里的意思，站起来就往前走，也不看林天，摇摇晃晃的就消失在夜色里面。林天也和昨天一样看了两眼，就接着收拾桌子，收拾完就回家。
整整一个星期，老先生都每天在林天收拾桌子的时候到来，嘴里都喊着同样的一句话，随后就笑两声坐在林天早就准备好的桌子上开始吃，林天收拾完其他的，就倒一杯水来到老先生的面前，陪着他吃。
通过这一星期的时间，林天也渐渐习惯了这个每天来蹭吃蹭喝的老先生，而且老先生除了第一天那次正眼看过他一次，之后的这段时间，就没有再看过林天，或者说是脸朝向林天的行为都没有一次过。虽然林天隔着那厚厚的头发，也不知道自己观察老先生的同时，老先生是否也在观察自己。
又是一口气闷下一杯水，老先生才算是酒足饭饱的结束了这一场“晚宴”，林天也照常的开始收拾桌面，因为他知道没有多久，老先生就会自己离开，等到明晚再来。
“咳咳。年轻人，先坐回来，我想和你聊聊。”老先生还是没有看林天。背对着林天喊道。
“嗯？”林天带着疑问又坐回老先生身旁的位置，似乎今晚的这老先生很奇怪。
“多大了。”老先生扶着桌子坐正，似乎并不知道方位。
不过出于礼貌，林天还是回应道：“快十九了吧。”
“嗯，没读书？”老先生接着问道。
林天说道这个就苦笑了一下：“读了，不过又被开除了。现在就帮别人打打工。”
“嗯，你过来，让我看看。”老先生试着伸手去摸，似乎是在找林天的方位。
“老先生，您不方便，我还是让您摸一下吧，你手上的油，我不是很介意，反正等会回去还要洗澡的。”林天就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这一靠近林天才发现，虽然这老先生看起来很是邋遢，但是身上却没有那种常年在外不洗澡的那种腐味，没有丝毫让林天感受到不愉快的味道。
老先生并没有和林天想的那样通过用手摸来感觉林天的长相，而是搭上了林天的手臂，慢慢的把方位转到了林天的这边，然后用自己黝黑的手慢慢撩开自己右边长长的已经遮住眼睛的头发，露出了右眼。
此时与老先生如此贴近的林天，看见头发下面隐藏的的不是一只完好右眼，而是看见一针针的将上眼皮和下眼皮缝起来，结疤缝合之后的右眼，仔细看，还能看见眼球在滚动，这一景象，甚是吓人。
“老先生，您的眼睛！！”林天不经意的喊了出来，似乎如此贴近的面对这样的一只眼睛，感受到自己的皮肤都在颤抖。
“没事，别怕，就是一只快要瞎了的眼睛而已。你别动，让我好好看看。”老先生就这样漏出一只这样的眼睛盯着林天看，可是看了很久，老先生也没有说话，越看他脸上的神色越是凝重。
“咦，奇怪。”老先生嘀咕了一句，放下了自己撩头发的手。
“老先生？你说什么？”林天询问道。
老先生没有回应林天，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很快的就按到了自己左边眼睛的头发上，但是，在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
“算了，没想到，该还的还是要还，这一只眼睛看来也遇见了注定的人，自此之后，再无尘缘。算了……唉。”老先生自言自语一句，长叹了一口气，似乎也是做了什么很艰难的决定。
慢慢的撩开了左边的头发，露出了一只和右边不同的完好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