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木森跟昨天一样,几乎踏着放学的铃声到操场撒野,而洛君在默默收拾今晚复习和预习的资料,重复十几年如一日的生活。
通常,徐萌也是早离校的一批人,她似乎不太喜欢与大家过多掺和,而这次像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头深埋于臂弯,迟迟没有离开的打算。
“还不走吗?”见周围几米无人,洛君大了胆子踱步到徐萌身边,开口问道。
他没打算停留,只是出于礼貌问一声,所以脚板始终朝前。
一排秀发遮住的眼睛,就像两粒葡萄被涂上增亮剂,在洛君一声招呼后瞬间变亮晶晶。
“嗯?”借着阳光,一张含苞待放花季的脸随着睡意消退逐渐明艳。
洛君瞬间有了擦汗的心。
“啊,原来你睡觉了,我还以为你有事情,没事儿,我先走了,再见。”
徐萌拨开舞动在前额的几缕发丝,用轻快的口吻喊住转身要走的洛君:
“喂,等一下。”
“嗯?”
“谢谢。”
“不客气。”
“你着急吗?不急的话就等我一下,我收拾好书包,咱们一起走吧。”徐萌提议道。
虽然没说话,但洛君鬼使神差地停住脚步,把书包放下,乖乖等在一旁。
既然已经留下洛君,而男生通常不会反悔,徐萌便不慌不忙地拿出镜子,整理倦容。
起先洛君还能忍受,但时间一长他也等不下去,又不好催促,只能用话题提醒她。
“你昨天什么时候走的?”
“放学就走了,怎么了?”
“啊,没什么,”沉思了一会儿,洛君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求证似的又问道:“那你是怎么走的?”
“一步步走的。”徐萌顽皮之心陡起。
“啊,不是,我是说——”
“你到底想问什么?”
“那个,你家离这儿远吗?”
“挺远的。”
“噢,那你一定坐车啦!”
“对呀。”
“公交吗?”
徐萌很诧异他对自己的事情这么热心肠,当下思考起来。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昨天看见我坐车走了,那是我爸的。”徐萌似乎见怪不怪,大概每去一个新学校,她都要解释一番。
“啊?!”揭开真相的一刻,无趣占据上风。
“我爸难得接我一次,平常都是司机等我。”徐萌进一步解释,尾句还不忘来一声小女生的感叹:“他真是太忙了。”
“唔,这样啊。你爸真年轻!”
“必须的,怎么,哪儿不对吗?”
“都对,都对。我还以为——”洛君小声喏喏。
“以为什么?”徐萌声调扬起,就像要进入副歌部分。
“你,你,你被——”洛君嗓音低沉,憋了好久也没憋出包养二字。
“包养是吧。”徐萌似乎有通天之能,一下子料中洛君内心所想,淡然道。
“啊,你知道。”洛君惊讶地合不拢嘴。
“我又不是聋子,今天一来我就发现不对劲。”徐萌疲惫道,倦怠的声线平添一种特殊的魅力。
洛君没言语。
突然,徐萌注视着他满头黑发的脑袋,用抑扬顿挫的语调问他:
“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