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如同听了场催眠交响音乐会,虽然老师动用了粉笔、教鞭、嘶吼等各种手段,但听课的兴趣就像在大风中的火苗,怎么点也点不着。
以上的描述不仅适用逃课失败的木森的状态,后三排的男生大都如此,洛君晃荡在马赛克的世界,顽强坚持了一会儿,便把课本当风帆扬起,作为第一层保护罩,然后一起“昂首阔步”地去寻找真实的自我。
睡觉就像一道给时间做减法的运算题,算到铃响就该起床了。
各班的状况大同小异,突然而至的声响就像往乞丐的空碗丢下一枚一元的硬币,惹得所有人闻声而动,靠门的同学最是躁动——屁股决定心态。
刚放学木森便跟东阳出去,在通往操场的路上拍球前进,把楼道搅得鸡犬不宁,洛君没有值日任务,想想晚上要写的作业,把书包大略收拾一番,便独自离开教室。
楼道挤满了人,像花瓣,一瓣挨一瓣堆叠,洛君举步维艰,只好学一块海绵不断形变从而向前。
出了教学楼,没有人群的围堵,洛君依然走得不快,跟边走边畅聊的女孩的速度差不多,老实讲他不太着急回家,而是选择分一点回家的时间留恋街景。
“哎,你们看,你们看——”
在他身边有几个同班的面熟却不知道名字的女同学正叽叽喳喳议论什么。
“哪儿,在哪儿?”
洛君没有言语,他有意无意地听着每一句议论。
“那边,那个男人,还有那辆银白色的车。”
洛君循声而望。
在校门外几米远的地方,一个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正亲密地把手搭在,把手搭在……
“徐萌!徐萌的肩上!”其中一位眼睛瞪大到好像刹那停止转动。
“我就说吧,她不是个好东西,肯定被包养了,你看那欠扁的表情!”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恨恨的声音。
洛君很惊异说话人的视力,相隔五十米开外,却能捕捉到脸上五官的组合,就像眼睛里装了一台高分辨率的单反相机。
对于徐萌,除了记得她毒舌了得,拿自己开过涮外,别的印象就算有也是模糊不清,至少他没有深仇大恨,之所以关注,大概因为这是自己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两位女生之一。
“人要脸,树要皮,她怎么能做这样的事?”一位看起来正气凛然的女生在义愤填膺地抨击丑恶现象,身旁的小伙伴不断点头表示同意。
哪料到下一句就让人大跌眼镜:
“要来也是我嘛!”语气竟然还是略带伤感的那种。
“算了吧,就你,痘疤比鼻毛还多。”另一个女生毫不留情地指着她的脸伤害道。
“哼。”被攻击的女生傲慢地转过头,不再理她。
说话间,远处两人寒暄几句后,男子接过徐萌的挎包,为她打开车门,徐萌优雅迈入,然后,没有然后,这辆超出认知范围的名车远远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