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她们一行来到杭州地界,自古杭州便与苏州并称为人间天堂,又恰逢天气回暖,春色宜人,早已是春色满园关不住了,景致自与他地迥异。黄飞扬禀明师父师姐,先去找下榻之处,于是策马先行。
来到客栈,师徒用过饭菜,已经是午后时分。慧逸师太道:“为师在此要会一个武林朋友,需暂住几日。我知你们来到这杭州一遭,不自行外出游玩一番,自是恼怒师父苛刻过甚,你们去吧。只是切记不要惹事生非!”走出客栈,黄飞扬道:“这般不成,我们需要改装一下。”静恬笑道:“莫不是你又想装个假小子不成?”静贤正色道:“要改你自己改,我们却扮不来。”黄飞扬眉头一皱计上心头,道:“你们先回房稍候,我自有计划。”说着,独自走开了,静贤静恬只得回房。
半个时辰后,从客栈走出两个容颜俊美身段苗条的妙龄女郎,身边跟着个儒雅风流的少年郎君,手摇折扇风度翩翩。三人有说有笑迈步前行,引得行人驻足观望,指指点点,艳羡之情溢于言表。
不一刻来到西湖十景之一的苏堤之上,此时正值初春光景,景色宜人,逛而忘返。苏堤南起南屏山麓,北到栖霞岭下,全长接近三公里。此时苏堤之上游人如织,男男女女,扶老携幼。晴空万里之下,杨柳夹岸,艳桃灼灼。更有湖波如镜,映照倩影。轻风徐来,柳丝舒展飘忽,人面桃花相映,果然人间天堂。
她们三人随着游人且行且看,山水相映,柳绿桃红,恍如画中。不觉又来到另一处十景之一的断桥残雪,此时固然已经没残雪可以欣赏,但“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西子湖足够她们眼花缭乱的了。立于断桥之上,她们不禁赞叹天工神斧的伟大,恨不能把此刻的自己和这般仙境描进画卷里。静贤道:“闻听师父说过,好似最早提到‘断桥’的一首诗,是唐人张祜的《题杭州孤山寺》。”飞扬惊喜道:“快读来听听。”静贤清了清嗓子,用清脆的声音吟道:
楼台耸碧岑,一径入湖心。不雨山长润,无云水自阴。
断桥荒藓涩,空院落花深。犹忆西窗月,钟声在此林。
话音刚落,身后响起拍掌叫好之声,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摇步走上,连道好诗。书生深施一礼,道:“前人的诗配上姑娘的吟诵,再加上这般身临其境,果然是锦上添花。”静贤羞红了脸,轻声道:“公子过奖了。”黄飞扬喜上眉梢,道:“原来是尊兄到了!”书生深深一辑,道:“黄兄弟果然是雅兴不浅啊,更令人可羡者有如此般红颜相伴,真是羡煞旁人啊,何况还是两个!”黄飞扬嬉笑道:“尊兄莫要取笑,还未请教兄台如何到了这杭州?”书生道:“此事说来话长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且行且谈如何?”
行了片刻,此时天色不早了,书生忙施礼道:“原来两位是黄兄弟的师姐,小生方才唐突了。”静贤还礼道:“无妨。只是还不知道我这师……师弟是如何与尊兄相识的?”书生道:“此事说来真是大大的恩情,黄兄弟曾经救过在下一命。”书生正要详说旧事,突然对面走来一群大汉,手持佩剑英姿飒爽,簇拥着三位女子,犹如众星捧月般。三位女子中,有一位身著翠绿色锦衫的,正与另两位指点解说沿途风景,显然她是当地生长熟识此地风土人情的女子。
书生见那一群人目空一切,谄媚取悦于女儿家的样子,不禁嗤笑一声。一个宽额方颊的汉子,扭转过头盯着书生皱眉叫道:“小子你什么意思?”说着紧走两步,张开大手当胸推来,书生显然并无防备,汉子来势又疾,书生被推得差点一屁股摔坐在地下。书生涨红了脸,怔道:“莽夫无礼,有失斯文。”三个女子眼见书生的狼狈样,皆掩嘴偷笑。此时一个面黄肌瘦,留有浓须的四十多岁的汉子叫道:“三师弟不可无礼!”黄飞扬本来谨遵师命不可惹事生非的,无奈看到一个柔弱书生遭人欺凌,不禁杏眼圆睁,怒道:“喂那汉子,看人好欺负不成?”被叫做三师弟的乜眼看着黄飞扬,不屑道:“小子,识相的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