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少女艾美自小父母双亡,与弟弟瑞查相依为命。艾美16岁那年,她在纽约的姑妈邀请姐弟俩去美国度假,厄运就此开始:瑞查到纽约的第三天就遭遇了一次意外的劫持。
由于情报的错误,特警营救小组的负责警官霍尔在行动中,忽略了另一间房里的匪首和瑞查,只解救了4名人质,导致无辜的瑞查命丧于匪首枪下。
传媒把矛头指向了霍尔警官。在一片责难声中,霍尔默默地帮艾美料理完瑞查的后事。
艾美返回英国那天,霍尔特意买了11朵玫瑰放在了瑞查的灵柩上。那是一种叫做洛丝玛丽的水红色玫瑰,在古老的苏格兰语里洛丝玛丽的意思是“死的怀念”。霍尔艰难地跟艾美说了声“对不起”,这是他几天来跟艾美说的唯一一句话,他甚至不敢正视艾美的眼睛,因为他觉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从此,在每年瑞查的忌日,艾美都会收到11朵寄自美国的洛丝玛丽。那是霍尔寄来的,他还会在附言条上特别叮嘱艾美一定要将花放到瑞查的墓前。
一晃6年过去了,艾美又一次来到纽约看望姑妈。临走时,她想起了内疚万分的霍尔警官。可当她来到警局,警局的人却告诉她,那次事件之后不久,霍尔就辞了职,没有了固定的工作,他开始酗酒,人也变得日渐消沉,最终妻子也跟他离婚了。艾美听后,心中顿时生出一种寻找霍尔的冲动。
艾美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在特伦顿的一个小镇上找到了霍尔。他独自居住在镇上小教堂的后院,阴暗的旧屋里凌乱不堪,他半倒在破旧的沙发上醉得不省人事。
艾美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肮脏的醉鬼竟会是当年那个英俊能干的年轻警官,短短6年,他的变化太大了。
艾美退出小院,不经意间,她发现院子里竟然种满了洛丝玛丽。教堂的神父告诉她,每年夏天,在这些玫瑰开放的季节,霍尔都会将花剪下来放在小镇墓地的墓碑前,好像那就是他的工作,只有那个时候他才是清醒的。
艾美的心又一次被深深震撼了,她意识到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很快,夏天来了。艾美又来到了霍尔的小院子里。满院子的洛丝玛丽争相长出了花蕾,艾美站在院子的篱笆外。正在院子里整理洛丝玛丽的霍尔,抬头意外地看见了艾美,艾美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
艾美走进院子,对霍尔说:“谢谢你这6年来送给瑞查的66朵洛丝玛丽,它们真漂亮。”
霍尔还在自责:“对不起,要不是我的失误……”
艾美打断了霍尔:“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拉着拘谨的霍尔向院子外面走去。
霍尔很快就被艾美拉到了教堂外的小广场,那里正在举行一个热闹的庭院聚餐会。艾美带霍尔走进去,一边兴致勃勃地为他介绍那些陌生客人:“这位是哈德森先生,他是纽约的一个唱片发行商,有两个儿子在念中学,太太正怀着第三个孩子;这位是吉米,小伙子刚从大学毕业,已经在一家证券公司做了3个月的经纪人;还有,那位是菲斯太太,曾经是个小野猫似的姑娘,可自从嫁给一个波士顿的律师之后就安分地做起了家庭主妇;还有那边跟女孩子们逗乐的是鲁,他是个演员,下个月有出新戏要打进百老汇……”
霍尔不解地扭头看看艾美,问:“等等,他们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艾美眨眨眼说:“你不记得他们了吗?他们是当年你从匪徒枪口下救出的那4个人质啊!”
霍尔有些恍然,但他抑郁的神情并没有因为这个欢乐的场面而开朗起来。他低声道:“可是瑞查不在这里,我不能逃避自己的那份责任。”
“是的,瑞查永远不会在这里了,但这不能成为一个人失去自信和消极生活的理由。”艾美握着霍尔的手温和地说,“你看,正是因为当年你果断的营救,他们才能活着,而且活得这么快乐。如果对死者的怀念会给生者的心灵笼罩阴影的话,那么,66朵洛丝玛丽将失去它们真正的价值。”
霍尔没有说话,他看着快乐的人群,慢慢地,热泪流出他的眼睛。艾美长长舒了口气,尽管霍尔穿着满是污渍的旧夹克,脸上也长满胡子,但他的眼睛已经开始恢复了往日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