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过来!”婠儿喊了一声,拖着膝盖往回退了退,撅着泪意低着头,倔强的恳求道,“我知道我们不是一个阵营的人,或许我说什么你都可能听不进,但顾十七,请你念在景城救了一命的份上,求你救救他!”
“要求也是我求。”
狱外突然又传来一句话,端木岸走了进来,看了婠儿一眼,不假思索的陪她一同跪了下来,目光紧拧的凝视着顾十七。
“我端木岸不轻易求人,可景城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不能让他死,只要你肯救他,我愿意把我的命赔给你!!!”
婠儿立即反驳道,“要给也是我给,是我没用,是我技不如人!”
顾十七无厘头的看他们互相争辩,郁闷至极的岔开话,“你们俩别争了,能否先告诉我,景城怎么了?”
婠儿红了眼眶,脸色憋的青红,哽咽的开口,“他中毒了,我没办法救他,危在旦夕……”
顾十七一愣,中毒?
还没平缓过来,狱外又走来十几名士兵连同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十七姑娘,求你救救城将军!”
顾十七见他们黯然失色的样子,猜到事情的严重性,也没多顾虑什么,直接扔下医书走了出去。
顾十七一来,见到榻上沉沉而睡的景城,脸色苍白难看不动,立即叫所有人出去,这话一落下,原本对她有意见的人纷纷走,这一次没有人不尊重她。
顾十七扬步向前,很快就注意到了他异常的手臂,眉头一蹙,随即去摸索他的衣裳,果不其然,搜出了几株活血根。
他太大意了。
顾十七放下活血根,将他身子扶卧在榻前。仔细想想,此毒用活血根或金针是没用的,唯一的办法,只能放出毒血,可普通做法风险太大,容易致血管破裂。
她一滞,低头思量着,没一会儿,突然匆匆走出营帐。
————
景城中毒一事,军营上下的人都茶饭不思,除了担忧,肚子里已装不进任何可以打起精神的东西。
婠儿无力地坐在板椅上,闷闷不乐的任由飘雪打脸。心中一遍遍祈求着,若阎王殿上真有生死簿,她愿意把阳寿让给景城,只求他能醒来。景城经历的太多了,失去双亲已是噩耗,她不忍看他一步步走到今日却不明不白的死去。
……
雪停,申时。
景城醒来的时候,天还暗,那只涨满血痕的手臂已慢慢退去,满营帐遗留的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他紧紧皱眉,痛苦的抚额,一转脸就见到顾十七正在捣药。
“你怎么在这?”景城有些诧异。
顾十七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淡淡的回答,“救你。”
她救了他?
景城惊愕的望着顾十七,迟愣住,又听见她说,“忘了跟你说,活血根不是乱摘的,它的根部有一种叫做嗜血毒蚁寄生,你要带手套摘并且洗干净了才能用。”
景城剑眉深锁,眼内的寒芒,刺入她沉静的双眸中,突然冷漠的丢出一句,
“你出去吧。”
顾十七动作一滞,余光一瞥,忽地又转回药杵上,手速放慢了许多。
“能救你的人,只有我顾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