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映入眼帘的,并非顾十七。
“小女婠儿,各位请多指教。”婠儿一身淡绿衫子,彬彬有礼的拱手朝拜。
“是你?”景城一眼便认了出来,还记得当初也曾调侃过这个姐姐。兴许是因为她是绣河庄的人,看到她那日的画面仿佛又在脑海间重演着。
婠儿转眼一瞥,见到眼前的他,目光斗然一亮,神色僵止住,
“景城……”
一旁的端木岸见他们四目相对,顿时无语道,“能不能给人疗伤完再叙旧?”
婠儿双睫一颤,回过神来,心知毒箭不能耽搁的她,自觉走到受伤人群前,对其把脉疗伤,一边淡淡的说,“这毒箭要是在几年前伤,估计就必死无疑了。”
“为何?”
浑然不知毒箭危险性的端木岸被婠儿这句话怔住。
“因为此箭毒性极深,一般大夫是无能为力的,全天下也就只有一人才能医治的了。”婠儿说到这,余光下意识向景城轻轻一瞥。
端木岸若有所思的问,“十七?”
说到这个词,景城终是耐不住了,起身往营帐入口走去。
婠儿抬头,望着景城冷淡的背影,轻叹一息,接着说,“还好这几年我一直在舅家,煞费苦心的研究此毒,终于找到了破解之法。”
端木岸见景城又走了,随即低声询问婠儿,“景城和十七,发生了何事?”
婠儿一滞,话语沉默下来,不动声色的为受伤的人细心解毒包扎,一切安顿完毕后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端木岸茫然若失的抬起头,也跟着出了营帐。
此时,婠儿站在营帐前,心有余悸的望着一弯明月,今夜无风无雪,大战前难得的平静。可总有一些事,挥之不去。
端木岸静静地走到她身旁,很快便听见她讲诉起,“几个月前,景城他爹,中了东朝毒箭……”
……
一番镇定的解释后,端木岸惊愕的像着了个霹雳,“十七为何不愿施救?”
“我不知道。”婠儿摇摇头,“七姐一向心思缜密,我虽和她相处多年,但从来都不知她想要的是什么。但我肯定的是,自打景城出现,七姐变得很不一样。因为她师傅的事,她常常不爱笑,可景城一来,她会像个孩子般笑得很开心……”
说到这,端木岸轻笑,“看得出来。”
当初他这么煞费苦心的追求,可顾十七的目光永远只放在景城身上,虽然他们总是吵吵闹闹,但有一句俗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聚头。
端木岸随即叹了口气,“可现在的景城,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他了……”
“他会变成这样,我也能理解。”
婠儿失落低吟一句。眼怔怔看着亲爹死在怀里,任谁都扛不住此等打击,更何况景城那么信任七姐,却还是被她这般狠心对待,一个人能受限莫过于血浓于水的亲情,百善孝为先,爹娘养育多年,景城怎可能不变?
想到这,婠儿红了眼眶,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岔开话题问道,“话说你怎么在这做了将军?”
端木岸翻了个白眼,十分没好气。
“还不是因为我爹,因为我去了醉香楼,他便罚我从军报国。”
“醉香楼?”婠儿一愣,如同被尖针扎了一下,脸颊顿时刺得涨红,不假思索朝他狠狠扇了一巴掌。
端木岸愣住,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伸手触碰火辣辣般疼的脸颊,愤然作色的怒吼道,“你个臭丫头,竟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你活该!”
婠儿怒目圆睁,眉毛竖起,头发根根立起,嘴里喷出刺耳的声音。端木岸莫名其妙的瞪着她,正准备反驳时,婠儿却头也不回的从他身边走过。
“你……”
端木岸咬牙切齿的叉着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