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芊看到大伙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目光迷茫的往四处周旋一眼,直到瞥见一旁的顾十七,她才彷徨地开口,
“这里是哪?你是谁?”
“这里是绣河庄,我是顾十七,我师傅是苏申。”
苏夜芊像是听到了什么字眼,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
“苏申?哥哥?”
顾十七目光黯下,“对不起,他十年前就已经……”
“我知道。”苏夜芊惆怅的低头,声音逐渐变得暗哑,“这些事,大娘已跟我说了,我也是前两天才得知我有哥哥。”
“那你这二十几年去哪了?”顾十七接着问。
“我被一个卖鱼的大娘收养了。小时候大娘说过,我因浑身长水痘被绑匪遗弃在河边,她于心不忍便收留了我,这么多年来她也一直在帮我找家,只不过渺无音讯。直到两日前,我听传言有一个叫苏申的男人在找她妹妹,苏夜芊。我以为我找到家人了,于是便四处打听哥哥的住处,等我来到庚山时,那里只有一堆废墟,听附近百姓说,那原本是一个医学门派,只不过十年前一场大火,无人生还。我难过的回去找大娘,不料经过河岸时遇上一只千年蟒蛇,我被咬伤后一路逃难到横山……事情就是这样。”
苏夜芊落寞的解释着。
顾十七深深叹了口气,“不瞒你说,那场大火还有一名幸存者。”
苏夜芊惊愕的抬起头看她,顾十七接着镇定的说道,“我叫顾十七,是苏申手下的医徒,那****刚好上山采药,回来便看到师傅和所有师姐兄燃尽在这场大火之中。”
苏夜芊微微点头,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女子总给她一种很舒心的暖。此刻自己安然无恙,不用想也知是她救了自己,立即倾下身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顾十七连忙扶起她,眉头紧蹙,
“苏姑娘,先别急着道谢,你中的是蟒毒,按理来说无药可救,我破例用了庚派流传的禁术救你,从现在开始你必须用酒蛊梦为自己续命,否则一样会没命。”
苏夜芊震惊的望着她,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动作迟滞般愣愣地戳在那儿。
“那……我该如何做?”
顾十七一顿,这问题可把她难倒了,归根结底总要有人来入梦才能续命,可她总不能让绣河庄的医徒为此献出寿命,蛊梦不是问题,但人上哪找?
景城奇怪的看着周围的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悠然的冒出一句,
“开个酒庄不就得了。”
这个问题很难吗?
顾十七一滞,怔愣的望着景城,沉思半晌后,她目光仿佛从遥远之地摸索回来似的,眼角微许一弯,似乎在笑,
“好主意。”
倘若开了酒庄,便是成千上百的人送上门,续命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顾十七怡然的站起身,“失陪一下。”淡定往门口走出。
景城接着迎步向前,伸手友好的凑近苏夜芊,
“你好苏姑娘,我叫景城,风景的景,城墙的城,家住北域长州镇……”
话音未落,耳廓骤然被一个手指头拧了起来,他疼得抿住双唇,抑止住了正要发出来的叫唤,被顾十七用力扯了出去。
“过来帮我忙。”
顾十七冷淡的说着,手指头仿佛拧得更紧了,完全不顾身后的人感受。
……
来到库房,顾十七拿着算盘和账本认真细数着建酒庄所运用的开销。一旁的景城悠闲的倚在门口,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阿七,你是不是吃醋了?看到我和别的姑娘说话,你心痒痒?”
顾十七动作一滞,郁闷的瞥了他一眼,直接无视他的问话提醒道,“明日进北域建酒庄,记住别泄露我们医者身份,我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为人处世向来便是要低调,倘若被人得知她是绣河庄医仙,估计整个酒庄都要炸开锅,到时候若是引来一些歪门邪道的人,那就不妙了。
岔开话?
景城一时兴起走到她身边,一只手顶在桌面,身子忽低地向她倾去,薄唇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慵懒的问,
“别岔开话,是不是吃醋了?”
顾十七抬头瞪他,才发现他鬓角几缕乌发随着轻风盖住了一道剑眉,显得多情撩人。还真别说,细细看,这小子轮廓还是十分俊俏的。倘若是个富家公子,这滑稽的形象和纨绔子弟没差了。
顾十七知道这臭小子故意调侃,下意识从兜里取出防狼针二话不说戳入他腹部,不料针头仿佛碰撞硬物,难以侵入。
景城侧过脸,轻笑出声,接着嚣张跋扈的撩开衣襟,一块带有琉璃光色的钢铁板块置在整个胸膛。
“不好意思,新盔甲,防身备用。”
早在她为苏夜芊诊治过程中,他便找婠儿姐姐拿了块铁,亲手制了防身盔甲。
顾十七诧异的抬起头,只见这小子正朝她得瑟兮兮的狞笑。顾十七脸色铁青憋着气,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随即气呼呼一脚踹向他的裤裆。
景城剑眉一拧,瞪大双眼,下意识扶着桌椅,手捂着下身脚步踉跄的蹬着,那张傲气的小脸痛苦万分的狰狞着。
顾十七扬起一抹冷笑,不屑的往门口走出。
景城气喘在桌边,愤然作色,
“顾十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