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景城带着顾十七走远后,落公一把扔了手中的火苗,对着远处的端木岸喊道,“好了,我们该走了!”
仍处在大火危机之中的东朝士兵们,一个个抱头鼠窜气势大衰,可把东白气得怒发冲冠,随手折断一名正逃之夭夭的士兵的脚,吆喝道,
“蛊女!!”
蛊女惊慌失措的从榻棚中走来,见东白一脸冷沉的样子,连忙跪下,“君主有何吩咐?”
“立即给我重建阵营,七曜之后,我定要拿下景城和落公的人头!”
“是!”蛊女眼帘微颤,从没见过这般愤然的东白,心怀不轨的她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被发现不对劲,自己就会死于东白手中。
————
路途走了没多久,景城并未回营,而是抱着顾十七来到一道充斥着异味的瀑布前,轻轻地把她放下,仿佛稀世珍宝深怕碰坏。
“这瀑布的水常年风吹日晒,形成了微许的淡盐水,我先带你去清理伤口,以免箭伤发炎感染风寒。”
顾十七逐渐恢复了意识,“好。”
这时,远处鬼鬼祟祟攀来几个身影,一双醒目的眸光蹲在山石后,眺望着瀑布前的“鸳鸯”。
景城自知顾十七双手无力,一心只想处理伤口的他,二话不说伸手去脱下她的衣裳。不料这一举动惊到了顾十七,下意识缩身。
景城顿时停手,一本正经的说,“不脱下怎么清理伤口,你是从医的,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顾十七眉目乱颤,难以启齿。虽说她的身子早已被景城见过,可身为女儿家,更何况还云英未嫁,怎么也觉着不合适。
景城见她犹豫不决的样子,半晌轻笑,“你是在怀疑我医术不行,还是担心我……”
“没有。”
顾十七立即丢出话,镇定的背过身,自觉的把衣裳从上脱下,光滑的肩胛骨慢慢映入眼帘。
山石后的人瞬间瞪大眼睛,立即捂着眼睛转过身贴在山石前鼓掌窃笑。不料,刚好一个身披军装的人迎面而来。
“你们在看什么?”
士兵们尴尬的摸摸脑袋,“落将军……”话音还未落,立即又说又笑的逃之夭夭。
落公觉着奇怪,往前凑看去,却看到景城和顾十七在水里疗伤的一幕,紧接着嘴角一笑,欣慰的转身,也安静离开了。
…………
瀑布的水不停在脚下缓流,划过一刻,仿佛就会碰出一个美妙的音符。此刻,顾十七静静凝望着细心用布为她擦拭伤口的景城,一时悸动不已,仿佛在诠释曾经,她为他擦药的画面。
可是,面前的这个人,却不如那般少年飒爽了,眉间颌骨上都是战争留下的刀疤,嘴边一撮躁动的胡子,像经历了沧海桑田,承受着这个年纪还不该有的疼痛。
景城眉目一提,刹那间,却刚好与顾十七四目相对,两人瞬间停滞住了,只听见四周水央央的跳跃声和心跳声。
“阿七姐姐……”突然,景城唤了一声。顾十七眸色一亮,心中澎湃而起,久违的称呼。
可这句话刚落下,顾十七似乎就回到了从前的高傲,眼前的人似乎也不那么可怕了,仿佛还是那个油嘴滑舌的小少年,新帐旧帐立即涌现脑海里。
“哈,你也知道叫姐姐了?之前还一口一句的顾十七顾十七,还敢闯我茅屋,还敢对我……”
说到这,顾十七立即噎住,紧张地吞了口大唾沫,心想的霸气,又给怂了回去。
景城自知顾十七的意思,发出爽朗而低沉的笑声,宛如一阵春风沐浴过耳尖。顾十七愤愤不平地泯着嘴,试图想舀起水来甩他一脸。
却还未出手,景城猛然湊近她的脸,在她出神顷刻间,一言不发的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