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禾摸摸被泥糊成球的巨大东西,回头笑嘻嘻的说:“这是钱啊,我从山里辛辛苦苦运的回来,希望能卖个好价钱。”
澹大壮慢慢蹲下来,下巴枕在她柔软的肩。人皮面具后阴沉沉的嗓音透着十分不悦,声音小的不能再小,只让姚青禾能听见,“你带着老男人回做什么?卖回来的钱给他养老吗?”
歪头斜白男人一眼,姚青禾也压低声音,几乎是朝着他的耳朵吹气,“我要请他给二壮治眼睛。”
“澹二壮已经识破我是假的,天亮之前我们离开,从此以后不管他们的死活。”
“什么?他识破你……唔!”
姚青禾惊愕大叫,立即被大手捂住嘴巴。
“别被他们听见。”
“唔唔唔。”(我知道)
“我放开手,你不准再叫。”
“唔。”(好)
戴着假手皮的胖乎乎大手放开,姚青禾急喘气,偷瞄一眼不远处正在说话的澹木石和舍命。她凑近男人的耳边,问:“澹二壮有没有把你是假傻子的事情告诉澹家人?”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澹二壮恨胖傻子。所以他并没有揭发我,反而……警告我们快点离开。”
“哼,我偏不离开。”姚青禾傲娇的小脾气上来,十头牛都拉不走。“我不但要住在澹家,还要治好他的眼睛,非要他臣服在我的石榴裙下。”
咦?这比喻怎么感觉怪怪的?
姚青禾摸摸鼻尖,似乎说错话啦。耳朵一疼,湿暖的触觉让她身子一软倒在男人怀里。
“你敢!”
明明是恶狠狠的威胁,却像一只猫爪子在心尖上搔痒。姚青禾单手抚摸男人的假脸,对上深邃明亮的墨漆鹰眸,整颗心都痴迷了。
“嵃。”
樱粉小嘴措不及防的唤着,刹那间勾断男人心底最柔的一根弦。他抑制不住的低头狂吻,双臂将绵软娇躯勒得生疼。
姚青禾轻咽声,无力的推推压过来的胸膛。
“咳咳。”
不远处传来澹木石的咳声提醒。
沉浸在疯狂中的小夫妻早已视天地无物,眼中仅有彼此。
“大壮,该回啦。”
傻儿子那强大的战斗力在家里闹腾就算了。如果被外人瞧见,他家的老脸往哪儿放啊。
澹木石红着老脸走过来,踢踢傻儿子的屁股,扭头往旁边瞧,“你们两个回家闹去,别在外面给我丢人。”
“爹,你快管管他呀,快要压死我啦。”
姚青禾推搡着压在身上的臭男人,伸长脖子大喊。
麻蛋,装傻卖萌的臭男人竟然是只腹黑大尾巴狼,她的命好苦哟。
澹木石也觉得丢人,抬脚又踹了傻儿子的屁股,“给我起来!”
“爹,我肚子疼。”
澹大壮委屈的爬起来,捂着肚子装可怜。
姚青禾气得瞪眼。刚才狂亲她的时候怎么不疼,撒谎都不打草稿的?
澹木石瞪了傻儿子一眼,指着不远处的一堆杂草,“去那边蹲着拉去。拉完就不疼了。”
噗——!公爹,你是来搞笑的吗?
姚青禾咬住嘴巴憋着笑。看着澹大壮一步三回头的走向杂草丛,还不服气的回头瞅瞅澹木石。
澹木石揣着明白装糊涂,回头对赵狗子和四位巡夜的村民说:“要不大家帮帮忙,把这两个东西给运回去?”
“成啊。”
村民们走过来,仔细观察两个巨大的泥球,却没有看出是什么东西。
“大壮媳妇,你从山里运回来的什么呀?”
“看不出模样来。”
两个村民绕着巨大的泥球走一圈,也没发现里面包裹的是什么。
姚青禾嘿嘿笑,说:“等运回家再打开看看,也许不能用了呢。”
一听“用”字,村民们也收起好奇心。估计不是吃的,也不值钱。
澹大壮走回来,站到姚青禾身前保护她不被撞到。
村民和澹木石商量着怎么运回家去。听到姚青禾说是从山里顺着陡坡滚下来的,村民们也决定用滚动的法子。
主要是两个泥球太过巨大,单轮车根本支撑不住。
此时,去老里长家讨要铜门钥匙的村民也回来的,后面还跟着老里长的儿子和张六叔。
众人留下两个人守住大门,等明日再请有手艺的村民把铜锁链安回去。
余下的六个人,再加上澹大壮和赵狗子,八个人分别推着两个巨大的泥球往澹家院子走去。
—— —— ——
从大门楼到澹家院子,虽然不算远,却因为泥球巨大,整整滚动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院门外。
姚青禾扶着舍命和澹木石跟在后面。
当回到澹家院子时,刘氏和胖婶早已等在院子里,澹桂芹和澹桂芬,以及澹二壮也站在篱笆墙内好奇张望。
“娘,我们回来啦。”放开老头,姚青禾高兴的跑进院子里,挽着刘氏的胳膊,说:“娘,我从山里运回来两个宝贝。”
刘氏笑而不语。猜测姚青禾带回来的大泥球能是什么宝贝。
姚青禾见刘氏的表情有些失望,不过她并不放在心上。等会儿打开外面的泥壳,相信所有人的表情都会有变化的。
“娘,我去拿大镰刀。”
姚青禾跑到工具棚子里找来最锋利的镰刀,再出来时被眼前的情景震惊。
虽然离天亮还有半个时辰,可不妨碍全村的人们看热闹。本该静悄悄的黎明,无数火把照亮了澹家小院子。篱笆墙外站满了人,连院子里也有许多女人抱着熟睡的孩子。
哎麻,这个时代的人们有多喜欢凑热闹啊?大夜里不睡觉,宁愿抱着睡梦中的孩子也要跑来瞧热闹,真让她佩服得无体投地。
澹家院子里里外外站满了全村的人,男女老少都有。最逗的是连老里长和他的老伴也颤微微柱着拐杖来了。此刻正在与药医舍命聊着天,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终于团聚。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两个巨大的泥球里面是什么东西。甚至有人偷偷上前用手指抠抠泥巴,凑到鼻尖闻闻泥巴味儿。
因为泥球太过巨大,院门很窄,所以两个泥球暂时放在外面。
姚青禾紧张的咽咽口水,拿着大镰刀跑出院子交给澹大壮。
“相公,一会儿我让你怎么砍,你就怎么砍。”
“好。”
澹大壮握好大镰刀,等待她发出指令。
“大壮,你还是把镰刀给我吧。你没干过活儿,哪知道怎么砍。”澹木石走上前,从傻儿子手里抢过大镰刀,准备亲自上阵。
姚青禾心里腹诽:你亲儿子也许笨得什么活儿都不会干。这男人估计连人都敢砍,何况是一块泥巴。
“爹,让大壮砍。”姚青禾抢回大镰刀塞到澹大壮手里,“他要学会当个成熟的男人。以后咱家还指望他呢,怎能娇生惯养。”
“我来。”
澹大壮拍拍胸膛,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围观的村民们笑起来,也随声附和着让澹木石放心,交给大壮准没问题。
姚青禾站到澹大壮的对面,水润润大眼睛看着他,无声的给予他有力的支持。她握起小拳头,铿锵有力的说:“相公,为了证明你是有担当的男人,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好。”澹大壮底气十足的喊一声。
姚青禾低头计算比例,并且回忆到当初编青藤网的时候留下一道薄弱的地方,就是为了剪开。现在被泥巴糊住,只能用砍的。
找准位置,纤细的手指在巨大的泥球上横着一画,“这样砍。”
“好。”澹大壮双手握起大镰刀,“娘子,你往后站站。”
姚青禾依言后退两步。
“再后站站。”
又退两步。
“再后站站。”
姚青禾怒了,对着傻男人大吼:“少废话,快砍!”
话音落,澹大壮“啊啊啊”的大喊三声,锋利大镰刀不偏不歪,三下精准无误的砍在同一个地方。
“咔!”
清脆脆的一声响,巨大泥球竟纵横开裂,露出面里保存完好的一头野猪。
一鼓作气,姚青禾走到另一个巨大的泥球边,指着某个地方,说:“相公,这里这里。”
“好。”
澹大壮高举大镰刀过头顶,同样“啊啊啊”大喊三声,锋利大镰刀在砍过之后刀刃被硌出好几处凹槽。不过巨大泥球也应声炸裂,发出清脆的“咔”声。
“快瞧,又一头野猪。比刚才那头的个儿还大呢。”
围观的村民们纷纷惊呼,一个个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甚至有贪婪的人站在大野猪旁边咽口水。
“孩子,这是你猎来的?”
澹木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跑到两头大野猪中间,瞧瞧这头又瞅瞅那头。最小的一头野猪目测有四百多斤的重量。
“是我和老伯一起打来的。”
姚青禾不敢居功,她笑着看向坐在院子里和老里长聊天的老头。
澹木石激动的看着两边的大野猪。他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般大的猛兽,更别提猎回来。
“大壮媳妇,你这两头野猪要怎么吃啊?”
田婆娘站在人群里,看着两头野猪眼馋的很。她忍不住咽咽口水,幻想着炖一锅野猪肉,那香味能随风传出十里去。
“吃?我没想过吃掉啊。”
姚青禾哪里不知道田婆娘的心思。也许围观的村民里也有许多人有着相同的心思,巴望着她把野猪割开,各家各家的分送分送。
田婆娘一听,撇撇嘴,冷嘲热讽道:“当真是小气啊。猎来两头大野猪也不给大家分分。难道想一家子吃独食儿?真真是黑了心的。”
姚青禾也不气恼,她扭头看向澹大壮,“相公,你能自己一个人把两头野猪搬进家里吗?”
澹大壮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能。”
众村民哄堂大笑。果真是个傻子呢,最大的野猪足足五百多斤,凭他一人之力能搬进院子里去?
“大壮,不如我们帮你搬,你留下一个给我们分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