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花田湾,花田谷和花仙谷,以及西山外的花田村高度熟悉的岳秀姌和澹玿成为“新任太上皇”朱时寒的临时导游。
尤其岳秀姌,挎着自己男人的臂弯,每一处新奇特的设计都详详细细的讲解一番,精细到制作的细节,包括她自带的无限扩展设计。
朱时寒听得津津有味,从未想过他的妻子也能构思出更漂亮的锁道木箱,升降木箱子,还有滑坡小车。
碍于身份,他们刻意避开树屋村,直接从高西山的山脚下步行木栈梯往矮西山的大喇叭洞穴走。边漫步山野,边欣赏秋黄落叶,呼吸泥土芳香的清新空气。
“姚姚,山下面的树屋村被租给游玩的平民百姓,那三百多名护卫住在哪里?”岳秀姌挽着朱时寒的臂弯,闲庭漫步式的跟在小夫妻的身后。
前方,澹暠嵃牵着姚青禾的小手,同样温暖的一大一小十指相扣。他迈前一步,她紧随一步,默契得像身后那对老夫老妻般。
回头望眼相挽的父母,澹暠嵃脑海里勾勒出他与小娇妻垂暮年华时的样子。也许到那时,他也像身后的父亲一样背点有驼,腰不够挺。
“臭小子,你胡思乱想什么。”岳秀姌捡起颗石头朝着大儿子的后脑勺砸去,扭头对朱时寒娇嗔:“相公,这臭小子说你的驼背,腰不挺。”
“哦?”朱时寒挑眉,冷冷目光迸发威压,半含愠音的反问:“是吗?你看出来我驼背又弯腰?”
“咳,没有。”澹暠嵃没什么底气的否认,忧怨的偷瞄明明在暗自得意,表情却控制得很好的岳秀姌,“母亲大人,你想不想吃蛋糕?”
“不想。”极力摇头,岳秀姌指着他的鼻尖揭穿:“臭小子,别以为你心里的念头一闪而过,老娘就猜不到。”
“娘,那你猜猜。”澹暠嵃牵着姚青禾继续往大喇叭洞穴走,时不时回头看看沉思状的岳秀姌。
朱时寒小心翼翼的挽着妻子,生怕她只顾及思考而没有注意脚下的路。
“臭小子,你是不是准备在蛋糕里放那种药?”
“哪种?”澹暠嵃莞尔,佯装不懂。
岳秀姌撇撇嘴角,“不懂算了。老娘饿得眼冒金星,实在没力气和你玩猜猜猜的乐子。”
朱时寒大手抚顺她的背,忽略大儿子,直接问儿媳妇,“青禾啊,还有多远才到呢?”
“前面就是啦。”姚青禾指指前方五丈之远的巨大山洞,从山洞里来来往往的人们装扮来看,似乎都是富贵人呢。
朱时寒微颌首,挽着妻子步上木栈道。
澹暠嵃也牵紧小娇妻,脚步也免不得加快些。
走近大喇叭洞穴,一群富贵装扮,风姿儒雅的中年男人们三三两两结队而出,看到澹暠嵃和姚青禾,纷纷恭敬的行礼道安。
小夫妻也谦和的含笑回礼,询问过他们是否住得安逸,他们不吝赞美之词,更表达出愿意续租的意向。
姚青禾先是感谢众人的夸赞,亦欢迎贵客盈门。同时也表达深深的歉意,恐怕续租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贵客盈门,赚得盆满钵满本就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可姚青禾偏偏反其道而行,存心拿花仙谷做饵,勾逗着那些人时刻惦记遥不可及的地方。
辞别那些中年男人,澹暠嵃和姚青禾引着朱时寒和岳秀姌走过大喇叭洞穴,弯弯曲曲的洞穴里亦鲜花似锦,经过雕琢后的洞穴石壁上有造型独特的烛台,从未重复。
洞穴里已是一步一景。当走过窄小仅一人通过的出口,眼前豁然开朗,仿佛身临其境的桃花源。
朱时寒由衷感叹:“这简直就是陶公笔下的桃花源。可惜种得不是桃树,少了点意境。”
“这里名为花仙谷。自然是鲜花似锦,人间仙境。”姚青禾辨驳,看看四周种植的各色鲜花,“醉花山种了好多的桃树,如果我的花仙谷种桃树,就会有剽窃之嫌。”
“哈,当初我们建造醉花山庄的时候,曾经商量过仿照陶公的桃花源来建。后来,睿武……哦,就是方坚的父亲,他年轻时走南闯北将南国的酿酒技艺带回来。因我们贪杯又厌弃酒肆的酒不够浓烈,便决定亲自动手酿制。经过几次改良后才有了闻名遐迩的桃花酿,建造的醉花山庄也失去天然之本。”
回想当年,恍若昨日。朱时寒双目浅藏润色,挽着妻子的臂弯微颤了颤。若有来生,他会放弃继承皇位,与妻子归隐山野,过着与世无争的平凡生活。
“嫂嫂,你们怎么才来啊。”澹玿跑过来,累得满头大汗。
姚青禾拿帕子为小姑娘擦去脸颊的汗珠,“你去干什么啦?怎么累成这副样子。”
“你让小五妹和小妙妙去花田谷搬百花酥的木盒子,我瞧着她们实在没有力气,便帮着搬了两次。”
姚青禾错愕的睁圆大眼睛,“你们不会全都搬来了吧?”
澹玿点点头,“难道不该全搬来吗?”
“哎哟我的亲妹们啊,你们……哎哟,我自己去解决吧。”姚青禾顾不得说一声,提着裙摆就跑。
岳秀姌拉住女儿,“玿儿,烘焙房里有多少百花酥?”
“十五盒子,我们累得快瘫了,才搬了一半。”澹玿挥开手,“我去帮忙啦。”
“我也去。”岳秀姌丢下朱时寒,跟着女儿跑了。
留下父子俩大眼瞪小眼,各自犹豫着要不要跟去帮忙。最后……
“幽王爷。”
一道契国口音的男声打破父子俩的思绪。父子俩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大明国服饰,容貌清秀的少年徐徐走来。
少年向澹暠嵃行了揖礼,“契国商人陌托央拜见幽王爷。”
澹暠嵃状似无意的微侧身挡在朱时寒面前,他随意的揖手道:“幸会。听闻契国最大的商族乃陌托氏,有能者众多,故而陌托氏百年屹立不倒,家业亦如日中天,无可匹敌。”
陌托央谦虚道:“岂敢岂敢,陌托族人承蒙祖先庇佑,能够衣食无忧已心满意足。”
“陌托公子过谦了。”澹暠嵃打量这个清秀儒雅的少年,年纪大概与方坚同岁,也许生在商族之家,眉眼间多了几许奸商本色的狡黠。
陌托央揖手鞠躬,见澹暠嵃身边没有那传说中的赫连公主身影,他也不想再多作寒喧。与澹暠嵃又浅谈几句,便借与友人约游花田湾山谷为由离开。
父子俩对于陌托央的出现,默契的达成一个共识:此人来者不善。
派人暗中监视陌托央的一举一动,澹暠嵃决定按兵不动,等调查出陌托央出现在这里的真正目的再说。
朱时寒亦觉得谨慎行事,免得打草惊蛇,让背后的主谋有所防范。
被邀请到山半腰的花仙居,朱时寒才真正领略到花仙谷的美,更加参悟到“花仙谷”由来。
“这个地方果然如仙境般妙不可言。”
站在花仙居二楼的观景平台上,朱时寒激动的拍拍简洁本色的木围栏。与醉花山庄的雕梁画栋,富丽皇堂的装饰所不同,脚下的整座温泉山谷透着静逸和素雅的天然美。
住在这种地方,烹煮一壶香茶,摆上一桌棋子,与友人或亲人在棋盘上博弈厮杀,痛快淋漓后再到温泉潭里泡泡,顿时心旷神怡。
“果然是富贵向往之地。怪不得短短一年时间,这山谷已成列国富贾权贵争相游历的神秘之地。”朱时寒连连感叹,怪不得前两年各家的孩子都跑来山谷,宁愿粗茶淡饭也要留下。如果换作是他,也愿意住在这么美妙的地方。
“相公,你饿不饿呀?快来尝尝小丫头片子的手艺。”岳秀姌提着一个小小的食盒走来,“有我最喜欢吃的蛋糕。”
“哦?那我定要亲口尝尝。”朱时寒走到桌边端坐好,看着妻子将小小食盒里的一碟碟糕点摆上桌,“哪个是蛋糕?”
“这个黄黄的。”岳秀姌拿出匕首用帕子擦干净,然后切下厚厚一片蛋糕,“相公,其实蛋糕掰着吃最美味。不过你是个讲究人,就这样吧。”
“没关系。”朱时寒捏起蛋糕片,掰开小块放到嘴里。淡淡的奶香混合浓浓的蛋味,没有蛋羹的腥味,甜甜糯糯、入口即化。
“相公,好吃吗?”岳秀姌大大方方的拿起一块吃起来。昂,真是太棒啦。她以前也尝试过烤蛋糕,没有一次成功的。
朱时寒吃完一片,已迫不及待的亲自动手拿起一块,学着妻子的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香甜软糯的蛋糕像丝绒般滑过舌面,在齿间留下奶香和蛋香味后溜入喉咙,嘴巴里回味久久。
“真不错。”朱时寒捧着蛋糕,看向沉默不语的澹暠嵃,“南儿,你天天吃这……蛋糕?”
澹暠嵃握拳在唇上掩饰尴尬,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傻狍子表情的父亲大人,他对这东西已经吃腻歪了,最近换口味正在品尝一种名叫“拿不起酥”的东西。
“拿不起酥?”
“咳!娘,你能不能别猜我心里想的东西。”
澹暠嵃无语的看着岳秀姌露出贪婪的表情。他怎么感觉自己的未来生活即将是一片黑暗呢。
岳秀姌低头看看手里吃到一半的蛋糕,“你,快去百味楼接你媳妇到烘焙房,我们马上就到。”
“娘,今日太晚了,明日吧。”澹暠嵃想着拖延时间,让姚青禾有点心理准备。万一老娘又吵着吃别的东西怎么办?
岳秀姌挑挑眉梢,“怎么,除了蛋糕和拿不起酥,她还会做别的?”
“咳!娘,我媳妇只会做一种。”澹暠嵃竖起一根手指,看到母亲和父亲同时投来的“杀无赦”眼神。
他弱弱的弹出第二根手指……
继续杀无赦……
第三根手指?
杀无赦!
“爹,娘,我真的不知道娘子会几种。但是,我心疼她的身体太弱,不能劳累。”
为了媳妇的身体健康,为了他夜里的甜蜜福利,拼了!
澹暠嵃脸不红气不喘的谎称他媳妇前些日子大病一场,如今正在恢复之中。
岳秀姌心底冷笑。她的读心术异能是白瞎的吗?竟敢当着她的面前胡说八道,看来要好好的修理修理。
“大哥,不好啦!大哥,不好啦。”
澹玿小姑娘急匆匆跑上来,整个人快要虚脱的靠着木柱子,断断续续的说:“大哥,快,快去救嫂嫂。有,有小白脸,缠着嫂嫂。那个小白脸,要娶嫂嫂为妻。”
神马?小白脸竟敢在他的地盘上挖墙角,而且挖得是他亲亲亲爱的小娇妻?
嗖的一道人影从平台围栏上的飘落,那速度快得惊掉看客下巴。
岳秀姌啧啧有声,“相公,我们要不要去看热闹?小白脸来挖墙角呢,南儿肯定会杀了那个小白脸。”
朱时寒吃掉最后半块蛋糕,拿妻子的帕子擦擦嘴角,“连自己儿子的热闹都不看,还是合格的父母吗?”
“相公,你的意思是……”
“看热闹,笑话死他!”
岳秀姌哈哈大笑,被她家男人抱住,直接凌空微步追向澹暠嵃离开的方向。
“哎玛,相公,我就喜欢看大儿子暴脾气的样子。”
“嗯,我也喜欢。”
本年度最损父母出炉。话说,你们能顾及点子女的感受吗?
当老夫妻终于抵达百味楼的时候,却听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小白脸在老树屋调戏幽王妃。
有谁告诉他们,老树屋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