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能出什么事?还不是那群无聊的混球闲得蛋疼。
姚青禾把纸条递给鲁三,阴沉小脸的说:“你看看。”
鲁三疑惑,拿来纸条瞧瞧,瞬间乐开花,作揖道:“少夫人。恭喜少夫人又得到一个新的温泉谷。这下少夫人能全心全力建造温泉度假山庄,属下贺喜少夫人愿望达成。”
“离愿望达成还远呢。”
姚青禾摆摆手,留下一句无奈的感叹,转身离开。
鲁三呆呆的看着手里的纸条,又看看姚青禾渐渐远去的背影,为什么他感觉少夫人对找到新温泉的事情没有多少兴趣呢?
澹暠嵃走了,也带走了鲁二。留下来的鲁三虽然忠心,但是脑袋有点轴。姚青禾也不指望鲁三帮着出出主意。
趁早饭的功夫,姚青禾去找英姨和幸儿姑姑,想从她们的口中探听探听醉花山庄酿酒庄子的事情。
二位听到她的来意,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部告诉她,又叫来胡杨大管家。对于醉花山庄,他们所知道的很少。论起来,他们是澹暠嵃母亲的娘家人,管得宅院和铺子也都是娘家的。
至于英姨的老头子霍猛,就是那位霍大管家则管理秀山澹府,那是澹暠嵃父亲的宅院。不过霍大管家除了照顾府宅,还有变相的替澹家帮助相邻穷苦村子的百姓。所以,百姓们给他取了个“霍大善人”的浑名。其实真正出钱做善事的是澹家,绝非霍大管家。
粗略了解完,姚青禾觉得还是靠她自己吧。而且揣着澹暠嵃的亲笔信,还怕崔福全吗?
打定主意,姚青禾悄悄带着鲁三骑马赶去醉花山。
—— —— ——
醉花山位于醉花镇的正北方,就像醉花镇的守财山。站在醉花镇北街口远远眺望,能看到郁郁葱葱的树林掩映间巍峨的醉花山庄。
姚青禾的马术一般,所以鲁三也放慢速度时刻保护她。
有鲁三带路,走了多半日的才抵达醉花山脚下,远远的一个小村子出现在眼前。
鲁三喝停马儿,拿着马鞭指向前方,说:“少夫人,前方的村子叫桃花小村,离这儿不远的西边有一个桃花大村。我们在桃花小村吃点东西吧。”
姚青禾看看西边的大村子有模有样的,竟比澹家堡子还大。
“鲁三,小村离酿酒庄子还有多远?”
“要过大村子的,再往西边走半日就是酿酒庄子。”鲁三思忖片刻,说:“少夫人,今晚先在桃花大村留宿一夜吧,待明日清早再赶去酿酒庄子,如何?”
“也好。”姚青禾看看头顶的太阳,摸摸饿扁的肚子,“先找个地方吃饭。”
“请少夫人跟属下走。”鲁三大喝马儿,引领着姚青禾往桃花小村的一户农家跑去。
姚青禾骑马跟在后面,又细心观察四周的环境。弯弯曲曲的平坦小路两旁种满了桃树,此时桃花盛开如粉色海洋,春风拂动枝头摇曳,花瓣飞舞如漫天粉雪花扬扬洒洒,美得令人痴醉。
不知不觉放慢脚步,姚青禾竟忘记肚子饿。她叫住前方的鲁三,调转马头冲进桃花林中。
难怪醉花山庄的佳酿是桃花醉,这么漫山遍野的桃花林如果不用来酿酒实在可惜。
跳下马背,姚青禾站在一棵桃花争相盛艳的树下。近距离观察那些绽放粉姿的桃花,竟发现这些桃花有改良过品相。
“少夫人,怎么不走了?”
“鲁三,这片桃花林属于醉花山庄吗?”
鲁三瞧了眼一望无际的粉色桃林,呆呆的点头,“是啊。整个醉花山都是醉花山庄的,这里自然也属于醉花山庄。还有东边的两座山,北边的一座山,西边的三座山。”
“全都种了桃树?”姚青禾惊讶。虽然她知道澹暠嵃是个富二代,但是没想到他家竟然如此有钱。吼吼吼,富二代中的战斗机呀。
鲁三摇头,“醉花山庄有很多园子,不仅仅是酿酒。”
“那还有什么?”姚青禾更加好奇。
鲁三摇头,“少夫人,这些事情你还是去问少庄主吧。属下不能说。”
“哦,没关系。我只是一时好奇,不难为你。”姚青禾摘下几朵桃花放到随身的荷包里,想到澹暠嵃回来之后她就拿出来给他。
“少夫人,若你喜欢,我立即去小村子找人来多采些。”
“不用。”
姚青禾觉得傻憨憨的鲁三挺可爱的。她放好荷包,“走吧,我饿了,先去桃花小村吃点东西。”
“呃!好。”鲁三搞不懂女主子是个什么想法,那几朵桃花有独特之处吗?
姚青禾翻身上马,望一眼漫无边际的桃花林,突然想到她的那座山谷。她可以把粮食和鲜花设计成各种各样的色块或图形,变成一幅天然图画。
咦?这个构想太棒了。温泉度假山庄的独特美景就是四季不同的天然图画。这个景致绝对是天下无双。
“少夫人,我们走吧。”
“好。”
心情瞬间变好,赶路神马的也不在话下。
这一天,姚青禾和鲁三先在桃花小村吃了饭,了解到这村子里的百姓也和澹家堡 子的村民一样是南方水灾后迁徒到这里的难民。
之后,夜里是在桃花大村住宿,没想到桃花大村竟然有鲁三的家人。鲁三的奶奶赵氏热情的招待了姚青禾,又叮嘱孙子要好好的保护女主子,千万不能懈怠。
姚青禾留给赵奶奶一些钱,希望她日子过得好些。赵奶奶却执意不肯收下,还送了姚青禾一双漂亮的绣花鞋。
翌日清晨,迎着漫天的朝霞,姚青禾和鲁三告别赵奶奶,赶去离三十里外的酿酒庄园。
—— —— ——
两个时辰的功夫,三十里路快马加鞭赶在正午前来到酿酒庄园的门前,迎面便看到一个瘦弱的少年孤零零的蹲在墙根下。
姚青禾勒马下来,让鲁三暂时躲起来。她想独自去找酿酒庄子的管事商量供货鲜花的事情。
她步上石阶,无意间瞟了眼墙根下的邋遢少年,有些眼熟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摇摇头,继续往大门里走。
守门的是位秃头的老者,他佝偻着背正在仔细的清扫落灰的青石地。听到大门口传来的脚步声,他略抬头冷瞥一眼,然后继续打扫。
“这位夫人,你是来找崔管事的吧?走西偏门的北角门,他在那个院子里。”
“老伯,你误会了,我是来找庄子的总管事。”姚青禾掏出一个小荷包递给老者,“我是来找总管事商量生意的事情。”
老者错愕,手里的荷包有几个突起,他便猜到荷包里装着碎银子。可见这位夫人并不是来找崔福全厮混的。
“这位夫人,你若真想谈生意,不如……”老者四下观瞧,确定没有路过的人,他拉着姚青禾到府门外的角落里,低声说:“这位夫人,你去醉花山庄找三管事吧。这庄子的总管事早就被崔福全给害死了,如今他虽是个小管事,却干得总管事的活儿。庄子的其他管事都敢怒不敢言,生怕步总管事后尘。”
“这位夫人,那崔福全专干欺男霸女的恶事。不怕你笑话,老朽瞧着你生得貌美,当心被崔福全给糟蹋了。”老者把荷包还给姚青禾,胆怯的往门内的院子里瞧瞧,便步下石阶拿扫帚驱赶蹲在墙根下的邋遢少年,“去去去,整日跑来这里蹲着碍眼,小心被崔管事瞧见,命人打死你。”
邋遢少年全身一僵,抬起脏污的小脸,黑溜溜的眼睛看了眼老者,一声不响的溜着墙根跑了。
姚青禾感觉头顶遮了一块乌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没想到崔福全竟敢在酿酒庄子里作威作福,连总管事都敢杀,难道他就不怕醉花山庄查下来治他的罪吗?
“这位夫人,你千万要记住,到了醉花山庄也别提崔福全的事情。他是少庄主奶娘陈夫人的儿子,得罪不得呀。”
老者路过姚青禾身边时低声苦劝了一句,便再不敢逗留,提着扫帚进到大门内,继续去扫院子。
姚青禾站在石阶下,回头望着大门的门楣上金漆闪闪的匾额:醉花山庄酿酒庄。
望着那七个金漆大字,她冷冷一笑。这哪里还是醉花山庄的庄子,明明是崔福全的私产。
“少夫人。”鲁三出现,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少庄主的飞鸽传书。”
姚青禾挑眉,忙接过来阅看。纸条仅有五个字:必要时可杀。
看来秀山的村子出事,与崔福全和其背后的人也脱不得干系。既然澹暠嵃能有这句提醒,看来崔福全的留与不留都没有关系的。
“鲁三,随我去找崔福全。”
“是。”
鲁三牵来两匹马,和姚青禾一起骑马赶去酿酒庄西门的北角门。那里有一处院子原本是总管事和他的家人居住的,现在已经变成崔福全的地盘。
酿酒庄子远比姚青禾想象中的要大很多。几乎占了方圆五里的地方,而且沿途有很多开设的小门,衣着各异的人们来来往往。听鲁三介绍,这些人都是贩酒的,每年春秋两季都会来酿酒庄子订明年的货。
马儿跑得快,一路看下来也不觉得漫长,仿佛转眼间便来到酿酒庄子的西门。
依照之前的样子,鲁三先藏起来,由姚青禾独自去叫门。
姚青禾站在门口定定神、静静心,脚才抬起又落下。因为……
“进来吧。”一位粗使的老婆子打开门,鄙夷的瞥了姚青禾一眼,指着院子里的正房说:“爷在里面等着呢。刚才发了好一顿脾气,你可要用心服侍,别再惹爷生气。”
“里面的人是崔福全吗?”
姚青禾伸头看看院子,这一看可把她给惊到。院子里满满跪了一群大姑娘、小媳妇,每个人仅穿着蔽体的肚兜,跪在春寒的风中瑟瑟发抖。
老婆子淡然的撇撇嘴角,对这种情景早已司空见惯。她拉了姚青禾的胳膊一把,好心提醒:“今儿爷不高兴,把你那十八般绝技都用上来,只要服侍得爷高兴,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然也如她们一样跪在这里吹冷风。”
“她们犯了什么错?”姚青禾被老婆子拉着走向正屋。
老婆子冷哼,“口活儿不好,爷一肚子火气发不出来,自然拿她们出气啦。活该跪在这里,谁让她们平日不好好练练呢。”
姚青禾头皮发麻,这崔福全真特么会玩啊。看来,今儿真是不能留他!
“六婆娘,你托妈给老子滚进来!”
“爷别生气,我立马把新媳妇给你送进来。”老婆子二话不说,连拉带扯的把姚青禾硬带进正屋里。
门帘子掀开,迎面扑来的气味差点没把姚青禾恶心吐了。嗷呜,真特么恶心!这是什么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