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禾伸头看去,见纸条上写着四个字“方蕠,情毒”顿感无力。鬼知道情毒是啥?以前在武侠小说里经常看到,那位独臂大侠不是也中过情花之毒吗?
不对,情花毒和情毒是两回事吧?
正当姚青禾大脑飞速思考,众人在专注分析“情毒为何物”之时,就听到卧房里传来令人听后面红耳赤的浅泣声。
众人皆是尴尬的红了脸,扭头默默退出房外,还好心的关上门阻隔那浅泣声传出来。
姚青禾抓过澹暠嵃手里的纸条,讽刺的哼哼两声,“相公,看来那个老不死的手段也没啥高明。他想趁机毁了你,或者挑拨你与方将军家的关系。”
“不,那老匹夫的手段很高明。他握有能控制时间的毒药越多,于我们而言越危险。”澹暠嵃面色凝重。
石延揣着双手站在旁边,凉薄一笑,“老匹夫的府中养了不少奇人异士。若不能为我们所用,那就全部毁了,我们也好省心些。”
姚青禾把纸条还给澹暠嵃,杏眼绽光,一脸好奇宝宝的求知欲,“石大侠走南闯北,想必熟识的奇人异士也不少吧?”
“大嫂子想做什么?”石延看到她那副狡黠的笑容都觉得心塞。他有预感肯定没好事,全身戒备的汗毛都炸了。
姚青禾眨眨水润润的大眼睛,歪着脑袋故作天真的说:“石大侠,俗话说山外有山、人上有人。若我们也召集些奇人异士与老不死手下的那些人比试比试,从中探出破解之法……”
“多谢大嫂子提点,我知道该怎么办了。请兄嫂放心,正月十五在沽北镇会有一场奇人异士的大比武,到时候……嘿嘿嘿……”
“区区小国怎敢与大国相比肩,自掘坟墓啊。”姚青禾摇头叹惜,拉着自家男人往下面的灶屋去了。
都说姜是老的辣,但是还有另一句话叫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那位老谋深算的国相爷到死也不会相信他苦心经营的“异人阁”会被一群年少轻狂的孩子们轻易破毁,甚至影响到赫连国未来三年的国运。
当然,这是后话啦。目前为止,那位国相爷还悠哉悠哉的等着亲女儿双手捧上赫连国玉玺,然后完成他的白日大梦。
姚青禾拉着澹暠嵃去了灶屋,感叹这一夜过得真是艰辛又危险。好好的除夕夜宴变成初一的迎春宴。
站在灶台前,她看看一动未动的菜和饺子,无奈的叹气。今日初一迎春宴,她再炒几个大菜,摆上几桌,镐赏护卫们拼勇救主。二来也庆祝朱嘉和方蕠的“洞房”之喜,顺手解了陷害澹暠嵃之祸。
那位赫连国的国相爷误打误撞的办了件好事,不但没有破坏澹家与方家之间的关系,还成就一对痴男怨女。
“不错不错,回头见到他,给他加个鸡腿儿。”姚青禾心情愉快的撸起袖子准备刷锅。
“娘子,你要给谁加个鸡腿儿?”澹暠嵃把外间的蔬菜拿进来,就听到小娇妻要给谁做鸡腿儿吃,他酸溜溜的凑近,盯着她的白皙小脸,冷声质问:“我才是你的男人,你不给我做鸡腿儿吃,怎能便宜别人的肚子?”
姚青禾抛个媚眼,坏坏的笑问:“醋坛子,你猜我要给谁加鸡腿儿?”
澹暠嵃脸色臭臭的,掐住她的下巴狠狠亲一口,“鸡腿儿爱给谁给谁,你必须是我的。”
“废话,别人想要,我还不愿意给呢。”姚青禾傲娇的哼声,点起脚尖单手勾住男人的脖子,迫使他躬下腰,“嵃,从今晚开始你要憋屈啦。”
澹暠嵃皱眉,不悦的问:“为什么?”
放开男人,姚青禾转身继续刷锅,漫不经心的说:“夜里受到惊吓,我家大姨妈提前来串门子了。”
“该死!”澹暠嵃终于知道他的左眼皮从昨天早上就开始跳个不停,原来倒霉的破事在这里等着他呢。
看到男人变化不断的脸色,姚青禾顿时心情舒畅。大姨妈来串门子的那点暴脾气全没了。
姚青禾打定主意自己动手,让胖婶儿和刘氏好好的补个眠。她们也一夜未眠,年纪大了身子扛不住。她熬了一夜反而不觉得困倦,带着调戏完男人的好心情,把今儿中午要吃的几个热菜算计下食材的菜量,然后挎着小篮子去菜地里收割。
担心澹暠嵃身体吃不消,姚青禾几次催着他去补个眠,最后连香吻主动送上十几个才搞定死活要粘着她的男人。
被媳妇哄爽了,澹暠嵃见她神精还不错,决定顺坡下驴不讨她烦心,乖乖跟着石延去布置“比武大赛”,顺便派鲁一回醉花山庄找老药医舍命讨要些治骨折的药膏。
—— —— ——
大年初一,天气晴好。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连风都是暖的。
姚青禾拿着小镰刀在菜田里收割大白菜,她准备多收割些做成东北酸菜,等山谷的溪河冰融之后会有东山的野猪跑来喝水的时候让护卫们猎来一头炖酸菜吃,肯定比家养的猪肉更美味。
临时规划出来的菜园子里蔬菜种类并不算多,很多现世没有存在的果蔬种类,即便她碎碎念过,锦荷包仍然没有吐出种子来。
锦荷包给她的种子都是现世存在的,或者即将被引进的外国种类。比如土豆、玉米、南瓜和辣椒,她问锦荷包要来后询问过众人,但众人从未听过这些菜名。澹暠嵃甚至紧张到下令不准她种植。
菜田旁边是花田,此时玫瑰花、百合花、紫鸢花、薰依草和满天星已经绽放最美的花姿。火红热情的玫瑰,雪白纯洁的百合,优雅贵气的紫鸢和薰依草,天真浪漫的满天星,每一种鲜花都展现独属于它们的美。
“割这么多的白菜能吃完吗?”
“我想腌酸菜。”
姚青禾抬头,看到一身素雅袄裙的少女。不,是女人。
“你醒啦?”
方蕠羞赧的红着脸轻轻“嗯”了声,拿着小镰刀蹲在旁边,学着姚青禾的模样收割大白菜。
“起床的时候有没有泡泡温泉,身子会舒服些。”姚青禾聊家常似的关心方蕠,没想到人家不领情,反而气愤的瞪她一眼。
姚青禾觉得委屈。她已经表现出善意了,为毛要瞪她?
方蕠转身背对着姚青禾,发现她根本不可能和姚青禾成为朋友。果然是什么都不懂的乡野村姑,瞧她刚才唠唠叨叨的话也不嫌丢人?闺房中的事情怎么能堂而皇之的当作聊天话题呢?
莫明其妙被嫌弃了,姚青禾心里委屈。她没觉得自己说什么刺激的话呀?为毛生气?
哼,她今儿非要理论理论,什么都能受,就是不能受委屈。连她男人都不敢甩脸子给她瞧,凭什么这个小婊砸敢臭脸?
“喂,你为什么生气?”
麻蛋!她要拿出身为长嫂的霸气,好好的镇压镇压这个趾高气扬的将门娇女。
方蕠也不是吃素的,她丢下小镰刀,气鼓鼓的站起来,转身瞪着姚青禾,“你不要脸!那些事情怎么能说出来呢。”
“啊?”姚青禾傻了。自己刚才好心提醒她泡温泉对身体好,哪里不要脸啦?
方蕠红着脸,说:“我和嘉弟的事情,你少管。”
“哦,原来是这个呀。”姚青禾恍然大悟,看到对方染了红霞般的脸蛋,她促狭的挨过去,压低声问:“感觉怎样?有没有很爽啊?二弟虽然折了一条腿,但是腰力扛扛的,一瞧就是野兽类型的。”
“你哪里知道他的腰力扛扛的?”方蕠酸溜溜的瞪大眼睛。只要姚青禾敢说错一个字,她就撕烂这臭女人的嘴。
姚青禾撇撇嘴角,傲娇的说:“我家男人就是野兽型的啊。如果二叔子是绵羊型的,回头让我家男人好好的煅练煅练二叔子,绝对让二叔子变身为狼,嗷呜嗷呜的。二弟妹,这腰好腿脚好,才能好好的宠媳 妇,你可要好好的照顾二叔子啊。”
“你闭嘴!”方蕠羞恼的跺脚。这不要脸的女人怎就不知害臊呢。什么话都也往外说,也不怕被人听到,背后戳她后脑勺?
“怕啥啊!这里又没有别人。”姚青禾毫不在意的提起篮子,走到旁边的蕃茄架下,开始摘鲜红的蕃茄。
方蕠愤愤的瞪着姚青禾的后脑勺,恨不得一拳打过去。
“你去摘些黄瓜,要摘翡翠色的,那种成熟又好吃,还不涩口。”姚青禾指指旁边的一片黄瓜秧。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方蕠站着不动,依然愤愤的睁大眼睛。
姚青禾翻翻大白眼,“你眼睛再瞪也没有我的眼睛大,省省吧。再说,你嫁给二叔子后与我便是妯娌,你还要喊我一声嫂子呢。长嫂如母,当然我让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
“谁要喊你嫂子,做梦去吧。”方蕠气得提着篮子去了黄瓜秧田。她气归气,可她也明白自己目前的身份。她瞧不起姚青禾的身份,但也不得不承认她是澹暠嵃的妻子,她男人的嫂子。
姚青禾乐呵呵的瞧着方蕠在摘黄瓜,觉得这样的生活真好。有人陪着农忙,有人陪着斗嘴,有人陪着过小日子。
“嫂嫂,二嫂嫂,今儿是初一,咱们摘些玫瑰花布置房子吧?”澹玿和小桂芬手拉手来到菜田边,满眼期待的看着姚青禾。
“好呀,我也觉得咱们的房间太朴素了,插些鲜花来点缀点缀。”姚青禾提着满满一篮子的大白菜和蕃茄走到田边,澹玿和小桂芬立即来帮忙抬着。
另一边,方蕠也摘了不少黄瓜,顶黄瓜、披尖刺,隔着外皮都能闻到清淡淡的瓜香。
方蕠挎着篮子来到姚青禾身边,忸怩的说:“嫂子,这些黄瓜够吗?”
“啊?”姚青禾故作惊讶,歪着脑袋,笑嘻嘻的说:“你叫我什么?没听到。再叫一声,大声点。”
方蕠气得跺脚。这臭女人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
澹玿捂嘴偷笑,添油加醋的说:“二位嫂嫂的感情真好哟。我都担心会不会被你们合起伙儿来欺负。”
“胡说八道,谁与她感情好啦,我才没有。”方蕠又气又急,捂着脸就要跑,却被姚青禾一把抱住。
“跑什么呀。大家都是女儿家,嬉闹打趣是常有的事儿。”姚青禾拿帕子为方蕠擦去泪珠,说:“走,咱们采花儿去。家花儿太老了,不如野花香。走走走,采野花去。”
“噗!嫂嫂,小心被大哥听到,罚你明早睡懒觉。”澹玿拉着小桂芬跟在后面,连菜篮子都丢在田边不管了。
方蕠惊愕的回头看澹玿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小闺女竟然说出那种话?
“别担心,她才不知道我为什么睡懒觉呢。”姚青禾凑近方蕠的耳边低语,亲密的拉着她去了花田。
澹玿和小桂芬已经迫不及待的跑到前面,后面跟着妯娌俩。这和谐的美景被远处的四个男人欣赏。
澹暠嵃欣慰的轻叹。他的小娇妻像花中仙子。好美!
朱嘉拄着拐杖,眺望玫瑰花海中的方蕠。他的蕠儿,人比花娇!
方坚露出幸福的笑容。他的小姑娘终于长大了,是不是可以吃了?
石延郁闷的瞪着三兄弟。这群脑壳进水的混蛋,一个个都是怕老婆的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