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谷。
这是小夫妻共同给这个秘密花园取的名字。他们在这里住了六日,培植出漂亮的花儿,也让很少独处的小夫妻之间情感更加稳定。
不过,情感是稳定了,但是某位整夜辛勤挥洒汗水努力耕耘的“牛氓”却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又是一个鸟语花香的清晨,草屋子里婉转的浅吟终于停止,鸟儿们也听够了“墙角”扑打翅膀去觅食。
草屋子里,澹暠嵃平躺在绵软的被子上,为怀里香汗淋淋的小娇妻盖好被子。幸好他让鲁一送来两床被子。一铺一盖,真不错。
姚青禾重重喘口气,纤细的冰凉小手在男人胸前的黑果果上狠狠的掐一把,“死色狼,你存心的是不?”
澹暠嵃表示很无辜,他原本醒来就想起床去熬鸡汤的,谁让小娇妻睡姿撩人,还嘟起樱粉的嫩唇邀请他一亲芳泽。所以他没忍住,来个“饿狼扑食”把她给吧唧吧唧吃个够。
“娘子,自从遇到你之后,我的定力越来越弱。”
听听这嗔怪的抱怨,瞧瞧他佯装委屈的怂相,姚青禾气得“吱吱”磨牙。他定力弱,怪她喽?
“相公,我有个法子可以助你寻回强大的定力。”
两条白瓷纤婉的藕臂勾住他的脖子,柔软的娇躯贴上矫健胸肌的胸膛,水润润大眼睛闪动媚惑的魅光,樱唇贴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嗲嗲嗓音灌入耳里,原本该心情愉悦,却因为一句话惊出一身冷汗。
“你说什么?”澹暠嵃觉得定是听错了,他掐住小娇妻的下巴,“再说一遍。”
姚青禾嘟着小嘴,吱吱唔唔的吐字不清。
澹暠嵃放开手,墨漆鹰眸仍冷冷的盯着她,大有不说清楚绝不放过她的意思。
“相公,我说我可以帮助你寻回强大的定力。”
“然后呢?”澹暠嵃眯起危险的眸子,像个猎物般注视着怀里的小女人。
姚青禾艰难的吞吞口水,感觉她这玩笑闹大了,男人似乎生气啦。
“嘿嘿,相公,我什么也没说啊,是你听错了。”
“是吗?”澹暠嵃阴恻恻一笑,“和……离?”
菜了。这男人听清楚啦,她要完蛋啦。
“嘿嘿,相公,你听错了,我绝对不会说那两个字,永远不会的。”姚青禾抱住男人耍赖,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自己脑残的瞬间说出悔恨终身的两个字。
“哦,既然娘子没有说过,那么为夫就当没有听见好了。”澹暠嵃垂下眼帘,巧 妙掩藏墨漆眸中一闪而逝的奸诈。
“相公最好啦!我最爱你啦!……嗷!澹暠嵃,你干什么?”
“娘子最甜啦!我也最爱你啦!来来来,让为夫吃块糖甜甜嘴巴。”
“臭牛氓!”
想和离?谁给你的胆子说这俩字的?
定力神马的统统见鬼去吧。小娇妻在怀里,又没有一群乱哄哄的人跑来敲门。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不吃个够本更待何时?
—— —— ——
一阵阵熟悉的汤味弥漫在整个温泉谷。小温泉旁的篝火边,澹暠嵃动作娴熟的熬着汤,偶尔抬头望向小花田忙碌的小娇妻。
小花田边,姚青禾捶捶酸疼的老腰,回头怨念的瞪一眼“牛氓男”,在接收到他温柔宠溺的神眼,她又特没骨气的露出痴花笑容,柔柔哒、媚媚哒抛个飞吻。
相公,亲亲你哟!
“娘子,汤熬好了,快过来。”澹暠嵃招招手,俊朗笑容比晴空的太阳还要暖。
姚青禾眨眨大眼睛,刹那回神。暗骂自己“花痴”,转回头,继续给花田松土。按照计划今日吃过午饭后要带着花儿下山的。可是因为某只大牛氓吃不够的恶劣行为,她被压榨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所以,下山计划延到明日,而今晚某只大色狼可以再痛痛快快的吃一次。
姚青禾心酸的仰头望望天空,她感觉自己现在是个怨妇啊怨妇。
“娘子,你在想什么?”
背后一暖,耳边嗓音低沉又带着点点动人心弦的诱惑,姚青禾小脸不争气的红了。她丢下用来松土的粗树杈,噘噘小嘴:“紫鸢花再过几日就要凋零了,百合花才开七八朵。等到我们带着花去鸳鸯楼,不知道幸儿姑姑是否满意。”
“依我的经验看来,玫瑰花和百合花肯定会留下,至于杜鹃花不如送到药馆去。紫鸢花留着吧,我们自家欣赏。”澹暠嵃揉揉她的头,“别担心,你种的玫瑰花特别漂亮,幸儿姑姑定会收下的。”
“唉!看来我只能相信你的判断。”姚青禾叹气,放下粗树杈,说:“走吧,我们去吃饭。”
澹暠嵃搂着她的小蛮腰走向篝火,边走边说:“饭后我陪你一起挖出来,咱们趁着天黑之前下山。明儿清早我们翻过一线峡巨石出去。”
姚青禾怔愣,不解的问:“你不是要等到明天午后再下山吗?怎么又提前了?”
“因为陈夫人已经赶来醉花镇,我要趁她对柳宅动手之前布置好,免得胡叔,幸儿姑姑和英姨没有防备。”
“嗯,最好来个翁中捉鳖,抓到陈夫人的真身。”姚青禾没有忘记曾经被陈夫人替身骗到的事情。那日若澹暠嵃没有识破假陈夫人的身份,恐怕要被她暗中谋害得逞了。
澹暠嵃早已有对策,抓狡猾奸诈的陈夫人怎会“请君入翁”那般简单。狡兔三窟,陈夫人可比兔子嚣张多了。
小夫妻温馨的吃着暖暖香香的鸡汤,却不知山下的一群人再次吵闹起来,而这次澹玿直接把澹家人和张六叔给赶走了。
—— —— ——
当落日西山,也不过才申时。山谷里的冬季,早晨天亮得晚,黄昏天黑得早。从温泉谷里抱着六十盆鲜花通过狭窄的悬崖夹道一线天,到达矮西山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
幸好今夜没有风雪,幸好今夜月儿圆。月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照在银色的雪山坡上,早就不见了他们之前进山时开拓出来的小路。
澹暠嵃凭着记忆领着姚青禾走过每处安全的缓坡,即便绕了点弯路,却也是有惊无险的平安抵达矮西山的脚下。
远远的听见小姑娘大喊着:“鲁一,鲁二,你们两个明早再去山里找找大哥和嫂嫂,告诉他们早些回来。咱们已经盖好了三间大树屋,他们回来也有住的地方。”
鲁一和鲁二不敢答应,和同伴们守着篝火堆取暖。
澹暠嵃一肩扛着被子、棉袄等物,一手提着四十盆花儿。他身后,姚青禾用杂草编成的草垫子把各十朵花连泥土一起包裹好,两手略显费力的提着。
“来人!”
气势的喊声惊动了那边吵吵闹闹的一群人,率先听到声音奔过来的正是鲁一和鲁二。
见到两位主子平安归来,鲁一和鲁二兴奋的跑上前接过东西,“少庄主,少夫人,你们可回来啦。”
姚青禾点点头,抬手用袖子抹掉额头上的汗珠子,笑说:“大冷天的守在这里等我们,你们也辛苦了。”
“少夫人言重了。”鲁一和鲁二颌首,二人的手上都挂满东西。
澹玿,朱嘉和方坚,以及护卫们也都纷纷跑过来。
“大哥,嫂嫂,你们终于想起回来啦。我还以为你们丢下我们不管不顾呢。”澹玿抱住姚青禾撒娇,小嘴噘得老高。
姚青禾很喜欢这个爱撒娇又很正能量的小姑子,更喜欢她耍赖的样子。捏捏小姑娘的白嫩脸蛋,调侃道:“啊!原来小姑子记得自己有大哥和嫂嫂呀。我还以为小姑子有了心上人,就不惦记兄嫂的安危呢。”
“哎呀,嫂嫂最坏啦。我哪里有心上人,分明是嫂嫂胡思乱想。”澹玿小姑娘羞红脸,抓着姚青禾不依不饶,非要给自己正名。
姚青禾吐舌头,打趣:“难道玿儿不喜欢方兄弟?如果玿儿不喜欢,等嫂嫂回镇子里问问哪家的姑娘没有心上人,把方兄弟介绍给那个姑娘。”
“嫂嫂不准去!坚哥哥是我的!”澹玿扁扁小嘴,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姚青禾哈哈大笑,抱住眼眶里含着泪花花儿的小姑子,一个劲儿的安慰:“好好好,方兄弟是咱家玿儿的私有物,绝对不给别人惦记去。放心吧,这么好的有志男儿,嫂嫂哪会给别人。”
“真的?不给别人?”
“昂!只给玿儿。”姚青禾拿袖子为小姑娘擦掉泪水,“玿儿定没有听过那句话。”
澹玿吸吸鼻子,委屈的问:“哪句话?”
姚青禾正色,看看澹暠嵃,朱嘉和方坚,她向自家男人伸出手,甜甜的叫着:“相公!”
不知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澹暠嵃默默的伸出大手握住冰凉小手,平静无波的回应:“娘子。”
姚青禾嫣然一笑,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子若不肯,打残拖走!”
“哈哈哈,嫂嫂,你好彪悍呀。和娘的脾气一样虎彪彪的。”澹玿破涕而笑,又傲娇的看向方坚,小小蛮横的说:“坚哥哥,你听到没有。若你不肯,我可要打晕你,然后拖也要拖回家去。”
“直接拖进洞房更好,生米煮成熟饭,他想不认账都难啦。”姚青禾鼓励小姑娘勇敢争取爱情。不,是霸占喜欢的男人。
澹暠嵃实在看得郁闷,直接搂着小娇妻走了。小妹妹今年才十三岁,教导生米煮成熟饭的霸男方法为时尚早。
姚青禾觉得小姑子已经懂得男女之事,早点戳破窗户纸比演变成痴男怨女强多啦。不过,当她看到自己辛苦培育出来的玫瑰花被鲁二当成包袱一样卸在地上的时候,神马窗户纸都不如她的玫瑰花更重要。
她丢开男人的大手,冲到玫瑰花边,想骂鲁二粗心,又怕被别人认为小题大作。她顾不得泥土脏了袄子,一把抱起玫瑰花跑向一间木屋里。
“嫂嫂怎么了?”
“嫂嫂生气啦?”
“不会吧。”
澹玿,朱嘉和方坚小声议论着,他们齐看向澹暠嵃,异口同声问道:“大哥,嫂嫂是怎么啦?”
澹暠嵃抿唇不语,抱起剩下的百合花和杜鹃花,以及快要凋零的紫鸢花进到木屋里。
木屋里暖融融的,炭盆里燃烧的木柴火红火红的。姚青禾小心翼翼的整理着玫瑰花,像是玫瑰仙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火光照亮了清丽美颜,水润润的大眼睛里盈满欣喜的晶莹。一颗圆润的泪珠在白皙的脸蛋上滑过,落在纤细的手上。
“娘子,怎么哭了?”
“我高兴。”姚青禾抬袖擦去泪水,说:“相公,我以为花儿会被冻死,没想到开得很漂亮。”
“你种的花儿非常美。”澹暠嵃把百合,杜鹃和紫鸢花也放到她的旁边,“你是真心对待它们的。花草有情,它们也会回报你的。”
“相公,明早我们回醉花镇,好不好?”
“好。”
澹暠嵃陪着她一起整理好鲜花,又在旁边的炭盆里添了些木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浅的呜咽。
他回头,却见姚青禾皱巴五官,捂着肚子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娘子,你怎么了?”
“相公,我肚子疼。”
姚青禾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大口喘着气。不过片刻功夫已经疼得她全身汗淋淋的。
“来人!”
“相公,别喊,我没事。”
“不行,我马上带你出谷看大夫。”澹暠嵃抱起她,却闻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娘子,你受伤了?”
姚青禾特想大骂一句:大姨妈算受伤吗?如果算,她很想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