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延赫的控诉并没有得到姚青禾的重视,反而被她一句“不高兴就滚啊,谁求着你留下”的话给气得说什么都不肯走了。
澹暠嵃原本想赶走他们,却被姚青禾拦住。
姚青禾强打精神,对着气急败坏的苗延赫勾勾小手指,那张俊逸的臭脸立即晴好,屁颠屁颠的跑到她面前,“青禾姑娘,你……”
“你和你的护卫们想要留在这里,就要按照我的规矩办事。看到我家的那二十个护卫没有,他们整晶干活儿,跟着我们进山打猎才有吃有住。”
“至于你养尊处优的辣么多年,能不能吃得苦……”
不等姚青禾说完,苗延赫点头如捣蒜,生怕被赶走。他拍拍胸膛,豪言壮语:“男子汉大丈夫,我能吃苦,我的护卫也能吃苦的。谁敢说一个不字,我一刀砍了他们。”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姚青禾乐呵呵的瞧着一脸正直的苗延赫,腹黑小泡泡“嘭嘭嘭”起来。她佯装无奈的叹气,“好吧,既然你不听劝,那就留下吧。”
“相公,抱我回去睡会儿吧,我好累。”
“好。”
澹暠嵃抱起小娇妻,斜睨了眼苗延赫。几年不见,这位王爷比以前还傻了。刚刚他可没有错过小娇妻眼中闪逝的狡黠。
回到树屋里,姚青禾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她病恹恹的躺在铺了厚棉被的地板上,紧紧闭着眼睛睡得不安稳。
澹暠嵃心疼的伸手想要抚平她锁起的叶眉,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悉索着脱下衣服,肌理分明的健硕身型像雕刻般完美。他轻轻掀开被角滑进去,将小娇妻拢入怀里,薄唇轻吻她汗湿的额头,一滴热烫的泪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相公,我只是累,并没有不舒服,你别担心。”姚青禾往他怀里蹭蹭,两条纤细的胳膊圈住他的腰。
“好好睡吧,我守着你。”澹暠嵃细心为她拢顺乌黑的长发,让她在自己的粗臂上枕得舒服些。
“相公,别给他们住房子。”
澹暠嵃挑挑眉,这是啥意思?把人留下了却不给房子住?难道……变相的逼苗延赫离开?
即便心中疑惑不解,他还是轻声应“好”。
姚青禾安心的沉沉睡去,连澹桂芹端粥和药丸进来也不知道。最后还是澹暠嵃一口一口喂的她。
“青禾姑娘怎么样啦?她身体的毒发现得早,只需三颗药丸即可。”苗延赫大刺刺的走进来,手里把玩着银闪闪的铁骨扇。
“出去。”
澹暠嵃让澹桂芹守着姚青禾,他直接把苗延赫堵回门外。
两个长相俊得迷倒众生的美男子站在树屋的平台上,以夜空为景,月辉落在他们的身上竟有点天神降临的美感。
俊逸如嫡仙,苗延赫生得柔美,却不失男子气。
俊朗如天宫战神,澹暠嵃一身皓然坚毅之气勃发,有一点点江湖匪,又有战场将领的果敢英勇。
二人面面相峙,以神比武,凝集于他们闪耀的眸中。
“哎哟!我认输。”苗延赫忽然捂住胸口,唇角含笑,眼中却掩不住一闪而逝的杀意。
澹暠嵃眯起墨漆鹰眸,半转身子,双手负后,“你来此到底何为?”
“我喜欢她。”苗延赫直言坦告,透过未闭阖的小木门瞟一眼里面熟睡的清丽女子,他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女人,不仅仅是容貌,连同骨子里都令他喜爱。
“她是我的妻子。”澹暠嵃面色浮现寒霜,他极力克制着让自己平静些。
苗延赫笑笑,“没关系,本王不介意。她,早晚会跟我走的。”
“就凭你?”澹暠嵃冷嗤一声,斜眼打量苗延赫欠揍的俊脸。同样是美男子,苗延赫是他见过最恶心的,尤其笑起来的时候像个风尘女子。
苗延赫哪里知道澹暠嵃心中所想,他欠扁的笑脸更加灿烂,指指旁边的树屋,“本王今日赶路太累了,就不客气啦。”
白袍男人欲走时,便听到屋子里传出清幽沙哑的女声,“相公,让他们自己找地方睡去,咱家屋子短缺,没地主给他们糟蹋。”
准备去霸占屋子的苗延赫呆若木鸡,他没听错吧?不给屋子住?还说他们住屋子是糟蹋?他堂堂王爷竟被一个乡野村姑给嫌弃了,他爹可忍、他娘也不能忍。
“青禾姑娘,你……”苗延赫气得脸白。这就是他喜欢的女子,竟然如此待他的一片真心。
澹暠嵃毫不掩饰的勾唇浅笑,拍拍气得全身哆嗦的苗延赫,“王爷,看来你今晚只能睡大树下了。”
“哼,本王不稀罕。不过是树上盖房子,这有何难。本王偏要盖给你们瞧瞧,让你们知道得罪本王的后果。”苗延赫嘴巴里叨叨叨,气呼呼的一跃而下,去招集他的护卫们来建树屋。
澹暠嵃闷声低笑,扭头便看见姚青禾被澹桂芹扶出来。他立即走过去,将姚青禾搂在怀里,让她倚着自己慢慢走。
“相公,一会儿你派几个人把驴车的轮子卸下来,再造个大板车。等明儿天亮了,把猎物运出山外去卖了吧。”
“好。我马上让人去造板车。”澹暠嵃揉揉冰冷小脸,“你快回去躺着,千万别再出来。万一染上风寒就要赶回山庄去找四叔了。”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虚弱。”姚青禾偎在他怀里,看到树下正在给灰袍护卫们部置任务的白袍男子,“他们要建多少屋子都行,等他们走时还能把树屋带走不成?”
“小鬼头,你连他都敢算计,小心他吃了你。”澹暠嵃会心一笑,就知道她留下苗延赫定是打得歪主意。
姚青禾嘿嘿嘿的笑,抱住男人撒娇,“那他吃了我,你会不会救我呀?”
“当然。”澹暠嵃凑近亲亲她的小嘴,“你是我的妻子,我怎能让你陷入危险之地。”
“嘿嘿,相公最好啦。”姚青禾勾住男人的脖子,点起脚尖献上小嘴,任由男人亲个够。幸好她的毒并不会传给他,否则……
“相公。”吱吱唔唔的唤声,她杏眼迷离,两只纤素小手紧抓他的衣襟,“相公,你有没把血红蚁的事情派人去告诉义父,他是御封药医,一定知道如何向皇帝禀告事态的严重。”
“已经派人去山庄报信,估计明日早朝前便能抵达皇帝手中。”澹暠嵃望向东南方的位置,皇宫里的帝后又会是何种反应。
姚青禾点头,刚刚恢复点精神又耗费殆尽。澹暠嵃立即扶她回屋子里躺着,又去把小桂芬带上来守着她。
澹桂芹去帮刘氏收拾草棚子。虽然口口声声不给屋子住,也不能眼瞧着苗延赫睡在外面。
苗延赫气哼哼的瞪着澹暠嵃,挥舞着拳头信誓旦旦的大吼:“澹少庄主欺负人,当本王不懂得如何盖房子吗?哼,今日本王就让你瞧瞧,本王才高八斗,盖出来的房子定比你们的强百倍。”
澹暠嵃墨漆鹰眸一冷,不屑道:“与其在这里废话连篇,不如真实的露上两手给我瞧瞧。目前为止,我只看到赫连王爷的嘴巴比双手勤快。”
侮辱,赤果果的侮辱。
苗延赫又羞又怒,攥紧铁骨扇转身大步朝着商量盖房子的护卫们走去。他决不能让澹暠嵃小瞧了,更不能让那个女人给小瞧了。
“你们这些小人不给本王腾房子住,本王自己盖房子去。”
“呵,王爷真有骨气。自己盖房子去,不错不错。我拭目以待,希望明早能看到王爷的新房子建成。”
“澹少庄主,你个小人!”
“多谢王爷夸讲!”
苗赫延气得跳脚,指着澹暠嵃大步离开的背影已经无话可骂。想他三岁读千字文,七岁诵全唐诗,十三岁学遍古今,竟在骂人上词穷了。
“王爷,我们已经研究好树屋如何盖了,只是……”
“有话说,有屁放,别吞吞吐吐的,想憋死本王吗?”
苗延赫一屁股坐在地上,扫一圈他的护卫们,再看看地上的树屋结构图,挺有模有样的。
护卫们面面相觑,最后一个常年跟随苗延赫身边的年长护卫拱手禀告:“启禀王爷,这树屋好盖,只是大树离这边太远,也不知道这些树是如何移到这里的。”
苗延赫也发现盖了树屋的五棵大树很诡异的立成五梅状,而且树与树之间留出的空隙非常均匀,似乎是故意为之。
“你们去问问他们。”
苗延赫指指不远处正在劈木板准备造大木板车的暗卫们。这些暗卫们已经脱下黑衣袍,穿上澹大壮的旧衣服。此时挥舞着斧头,就像平凡百姓一般。
灰袍护卫们不太情愿,又碍于自己实不知道怎么移动大树,只好派出两个人硬着头皮去询问。
苗延赫盯着不远处的五棵参天大树,如果这树是移植来的,为何没有死呢?刚刚上去树屋时站在平台上非常稳固,而且走在树屋与树屋相连的木栈道上也没有悬空颤动的感觉。
“去问问那位大娘,这树屋是谁设计建造的?”
“是。”
年轻的灰袍护卫跑去草棚子里找刘氏,趁着澹暠嵃去指挥暗卫们建造大木反车,年轻的护卫缠着刘氏问来问去。
刘氏刚开始不愿告诉他,但见他死皮赖脸的缠问,只好把姚青禾说出来,又劝他们别费心了,这树屋可不是容易建造的。
灰袍护卫问清楚了跑回来,一五一十的禀告苗延赫。听到刘氏最后劝和的几句话,他心里气闷闷的。这摆明是小瞧他嘛。
哼,你们敢小瞧本王,本王偏要盖出来。
苗延赫仰头盯着姚青禾居住的树屋,好奇她一个乡野村姑是如何懂得建造树屋的?难道探子查回来的讯息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