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被迫停下,周围人们的哄笑声也戛然而止,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辨。
刚才暴吼的男人走出人群,推开挡在前面的轿夫,骂咻咻的,“滚开!老子娶的媳妇被你们抬来,是你们的福气。滚开滚开,别挡老子的道。”
轿帘被大掌抓起,一张粗犷大脸的男人探进头来,咧着大嘴哈哈哈的笑。
姚青禾掀起盖头,呼吸一窒。
麻蛋,她以为是澹暠嵃那不要脸的男人来抢婚呢。没想到是这种恶心吧啦的臭男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门!
“小娘子,我是你男人,跟我走吧。”大脸男人咧着满口黄牙,色眯眯的搓手,因为轿门窄小,他只能探进一颗头,两只宽肩膀只能卡在轿门外。
姚青禾含羞带怯的微微一笑,学着娘家大嫂子孙氏的娇滴滴嗲音儿,问:“奴家的傻相公白白胖胖的,极是可爱之人。这位大哥生得勇猛之相,不知是村子里哪家的后生?”
看到轿子里的小新娘貌美如花、娇音似莺,大脸男心痒难耐,恨不得把小新娘扛回家直接给办了。一股子谷欠火从下腹升起,他伸出双手要抓住小新娘的肩膀。
刹那间,一只绣花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无误的拍在大脸男的粗犷大脸上。被逼迫到轿子角落里的小新娘像滑溜溜的泥鳅,趁机从大脸男的腋下逃出去。
逃出轿外的姚青禾不顾形象,提起裙子朝着大脸男的屁股狠狠踹上去,冷嗤道:“姑奶奶的便宜你也敢占,找死!”
没给大脸男抽身反攻的机会,姚青禾抄起旁边的抬轿杠子,朝着男人健硕的后背打过去,一边打一边骂:“臭不要脸的,姑奶奶今儿就让你知道知道,敢在姑奶奶前耍流氓,打得你娘都不认得。”
姚青禾卯足了力气抡着手臂粗的轿杠子往男人屁股和大腿、小腿肚上面打,打得啪啪作响,打得男人双腿颤抖,上半身卡在轿子里疼得嗷嗷叫,却怎么挣扎也出来。
围观的村民们看着村子里的第一恶霸被初来乍道的小新娘子给打了,平日忍气吞声的村民们无声的在心里叫好,夸赞小新娘有勇气、有魄力。
姚青禾抡着轿杠累得气喘吁吁,可她仍然不想放过这男人。今儿不把他打服,她以后的生活将永无宁日。
“住手!”
人群中传出苍老的女声。围观的村民们也齐刷刷的后退,让出路来。
姚青禾喘着粗气,将轿杠子竖在地上,懒懒散散的抱住杠子,眯起水润润的大眼睛看着银发老妪拄着拐杖缓缓迈步走来。
银发老妪拄着拐杖来到姚青禾面前,一双闪动精光的老眼从头到脚打量起她来。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盯着一老一少的俩女人,每个人都开始同情起年轻的小新娘。村子里谁不知道,澹马氏是村子里最不好惹的老太婆。
而她的儿子,儿媳妇,孙子和孙女全都仗着她的泼皮无赖,在村子里也是横行霸道的。
尤其是从花轿里爬出来的大脸男,年约十八岁,却是村里人人躲避的煞星。但凡家中有妙龄女儿的,全都把女儿关在家里不让出门,就怕遇到他后被糟蹋。
“你是大壮娶来的新媳妇?”
打量完姚青禾,银发老妪冷声质问,闪动精光的老眼已经变成不屑的神色。
姚青禾强忍住打过去的冲动,鼻腔里鄙夷的哼声,大白眼两颗丢过去,扭头不理睬老妪。
“奶,花轿还没抬进傻子的家门,不算是他娶的媳妇。”粗犷大脸男走到银发老妪身边,像个乞求糖果的小孩子,抓住老妪的胳膊撒娇,“奶,她生得美,我喜欢她。给我当媳妇行不行,行不行。”
银发老妪露出慈祥的笑容,拍拍大脸男的黝黑脸蛋子,“我孙子喜欢,不行也得行啊。去,背上你媳妇,回咱家拜堂成亲去。”
“我就知道奶最疼我啦。”
大脸男放开老妪,摩拳擦掌朝着姚青禾走来,色眯眯的盯着她的柔软胸脯。
姚青禾冷冷一笑,抄起轿杠子,“老太婆,一个村子里住着,别给脸不要脸。我到底是谁的媳妇可由不得你说了算。”
银发老妪气定神闲的拄着拐杖,闪着精光的老眼泛着得意的笑,“别人家不敢说,大壮的婚事必须我说了算。”
“哎哟?你们跑来抢婚还有理啦。”
“对,老太婆来抢婚,谁的理都没有老太婆的理正。”
银发老妪拄着拐杖,笑眯眯的看着虎背熊腰的孙子一把将小新娘扛上肩头。周围的村民们没有一个敢走出来阻拦的,连媒婆、喜娘和轿夫都认怂的躲在一旁不敢出声。
大男脸扛着姚青禾,走到银发老妪身边,“奶,我这就带着你的孙媳妇回家拜堂入洞房,下个月就给你生曾孙子。”
银发老妪笑呵呵的点头,“好啊大孙子,奶就等着抱曾孙子呢。”
“不准!她是我媳妇,只能给我生曾孙子。”
一道身影冲出围观的人群,众人皆是一惊,纷纷低语。
“快看快看,傻大壮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