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以本上此刻的处境,若想活命,即算是不敢,也要说敢吧?!”信苍曲只是呵呵轻笑,看着眼前越来越近,即将闯入危险之距却忽然收住脚步的冰颜之人,妖魅的反问道。
“不愧是同本王齐名的妖帝苍上!”昆吾迥诺温雅而邪魅的一笑。
信苍曲玉扇一挥,一股冷风将他扇开,不买账的冷哼道:“你我之间,何必拐弯抹角,说吧,什么新玩法?”
“爽快!”昆吾迥诺翩然躲过那一股冷风,然后悠悠的笑道:“既然苍上同本王已互许终生,那么……”
“休要胡言,本上几时同你互许终生了?”信苍曲一听,心知他不会安什么好心,不待他说完,便一句话怼了回去。
“苍上难不成要翻脸不认人?”昆吾迥诺闻言一挑眉,故作一副受伤的模样惊怪道。
翻脸不认人?!呵……
信苍曲恼羞成怒了?没有!妖帝苍上此刻非但未怒,反而笑得甚是欢畅又妖魅,绯瞳微微一敛,清泠的声音尽透着蛊惑人心的魔力,“这翻脸不认人之事,本上也没少做,不在乎多此一件,难道迥王殿下还指望本上对你情真意切以身相许不成?”
听她如此说,昆吾迥诺却只是云淡风轻的笑笑,然后从容的道:“本王忽然想起一件大事来,如今即便苍上肯以身相许,本王恐怕也不敢贸然应承。”
“不敢?”信苍曲反问一声,绯瞳流转,又轻笑道:“本上倒是很好奇,这世间,还有什么大事,能让你昆吾迥诺说出不敢二字?”
“本王听闻……”昆吾迥诺有意无意的又与她拉开两步距离,笑吟吟的道,“天信麟王命煞克亲,不知是否会克夫……”
尾音尚未落下,三根毒针已分别朝着他身上的三处大穴射来!
昆吾迥诺冰眸一闪,登时一惊,怎么忘了,这火妖是会咬人的!
当下无暇顾及其他,一个旋身,避开周身大穴,随即玉扇一翻,一股劲风猛然一扫,几根毒针又已物归原主。
信苍曲绯瞳一利,脚下轻动,侧身一让,避开那股劲风,然后玉扇一挥,又一带,衣袖再一卷,三根毒针已被她重新攥在手中。
“果然会克死人的。”昆吾迥诺邪魅的讥笑道,玉扇一摇,一派潇洒。
信苍曲是什么人?向来只有她讥讽别人嘲弄别人,何时轮得到别人来嘲讽她了?只见她忽然盈盈一笑,缓缓朝昆吾迥诺这边靠过来,声音甜美的道:“迥王殿下何时成了这般肤浅之人?竟也会相信那些天命之说。”
“本王觉得,有些时候,这天命之说也是可以信一信的。”昆吾迥诺不近不退,温文尔雅的道。
“这么说,迥王殿下嫌弃本上是不祥之人,不愿同本上互许终生了?”信苍曲将玉扇一摆,轻轻叹息一声,一副甚是无辜又无可奈何的模样道。
“苍上若肯换上女子装扮,让本王一睹倾世风华……”昆吾迥诺目光一转,似笑非笑的瞅着信苍曲。
“你要本上换女装?”信苍曲英眉一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昆吾迥诺答得极是肯定。
“不成!”信苍曲回绝得也极是坚决。
“为何?”昆吾迥诺眼波一动,她莫不是真打算做一辈子男人?
“本上素来以男子扮相示人,这若是叫江湖人瞧见,岂非一世英名尽毁?”信苍曲将玉扇护在身前,似是担心面前之人会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一般。
你也有今天啊!昆吾迥诺见她这般模样,不由觉得甚是好笑,“那么苍上便不担心,本王会将你女扮男装的消息散播出去?”
“你敢!”信苍曲闻言登时火了,怒目圆睁,瞪着昆吾迥诺。
“呵,本王有何不敢的?”昆吾迥诺却不受她的威胁。
“你”信苍曲一急,扬起玉扇便欲落下。
“别急呀。”昆吾迥诺也一抬扇,挡住她手中的绯色玉扇,慢悠悠的道:“若苍上答应换上女装让本王一睹风采,本王倒是可以考虑忘了此事。”
“天杀的邪鬼!早晚有一日,本上定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将你的血统统放干,再将你的肉统统喂狗,还要将你的骨头统统碾碎!”信苍曲不由恶狠狠的咒骂道,却仍难消此恨,言罢不知何时,指间又多出了三根毒针,顷刻间,六根毒针已同时射向昆吾迥诺周身的六处大穴,速度、力道、精准度竟皆不输从前!
昆吾迥诺见状赶忙退闪,却终是大意了,好在有玉扇在手,其中射向膻中穴的那根毒针正正插在了白色玉扇的扇骨之间。
昆吾迥诺看了看那根毒针,手一挥,将其抖落,然后冷冷的扫向信苍曲,不曾想,这火妖已失了功力竟还有此等本事,真是只毒刺猬,看来不可轻易动她了。
“苍上下此毒手,是打算杀人灭口么?”依然是风轻云淡的笑语。
“你这阴魂不散的邪鬼,若真能如此简单便被灭口了,又何须本上费尽心思?!”信苍曲冷嘲的一笑。
“这么说,苍上是答应了?”昆吾迥诺又轻声问道。
“有一事本上始终百思不得其解。”信苍曲忽然道了这么一句,并没有回答他。
“哦?”昆吾迥诺有些讶然,“还有何事能令苍上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如何得知的?”信苍曲凝眸瞧着他,冷肃的问道。
不用明说,昆吾迥诺心中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却只是风雅的一笑,故作不知的道:“不知苍上问的是何事啊?”
果然,信苍曲目光一利,三根毒针又已出现在她四指之间,“迥王殿下以为,本上问的会是何事?”
“唔,苍上问的可是本王如何得知你女扮男装之事?”昆吾迥诺似是恍然明白了。
信苍曲冷冷的盯着他,漠然不语,手里却摆弄着毒针,随时准备射出。
“苍上莫不是忘了,那日晕倒在深林间,是何人救得你?”昆吾迥诺有意指点她。
信苍曲细细回想着那日被黑白楼中人追杀的经过……
“那日本王也是不经意间发现的。苍上身上的护甲已被鞭子打开,难免会春光外泄,最终还是本王好心的将那护甲又为苍上绑好了。”昆吾迥诺脸上泛起一个风雅的淡笑,慢条斯理的讲述着,轻渺的目光却一直紧锁面前的那双绯瞳,似是想从那双眼中、那张脸上找出一丝他期许的神情来。
信苍曲强忍下将他一劈两半的冲动,听他把话说完,才咬着牙冷冷的道:“邪鬼,你可知,你今日所说的一切,便是死一百次,也不抵本上心头之恨!”
“知道,不过,本王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么?”昆吾迥诺语气里带着挑衅的意味道。
“这才应了那句祸害遗千年!”信苍曲收了玉扇和毒针,瞟他一眼,又冷哼一声。
“那么,苍上现在是否可以回答本王了?”昆吾迥诺无视她的冷讽,又问道。
“嗯?”信苍曲闻言一怔,不成想他竟如此执着。
“苍上难道不敢……”昆吾迥诺见她这般反应,有意激道。
“本上有何不敢的?不过是……不曾穿过女装罢了!”信苍曲一蹙眉,想了想,又理直气壮的道。
没穿过女装?她这二十年来,竟不曾穿过女装?!
看着忽然言语有些支吾,完全不见了方才的凌厉和冰冷的她,昆吾迥诺不由微微一诧,这一刻,心上似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一股酸楚油然而生。
信苍曲见他脸上的笑忽然变淡了,有些不解,又向前凑了凑,带着好奇和刺探的目光看着他,“邪鬼?!”
昆吾迥诺被她这一声惊的一震,又恍然回神,“呃?”
“你是在同情本上么?”信苍曲脸上浮起了一抹不可名状的笑容。
“同情你?”昆吾迥诺轻轻问出,似在心中寻找着什么,又猛然转回神来,无心的笑着,冷言冷语讥讽道:“你竟指望本王同情你?真是可笑!”
信苍曲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将手中玉扇甩开,又道:“在此处多有不便,迥王殿下若敢同本上去苍穹涧走一趟,本上自然可以让你如愿。”
“去苍穹涧么?”昆吾迥诺笑得十分狡黠,心下暗道:苍穹涧乃是你的老巢,若你要在那里面对付本王,本王可还会有生还之机?
信苍曲静默不语,等着他回话。
“苍穹涧离质子府甚远,往返既耗时也耗力,不如这样,苍上若觉得在别处不便以女子装扮示人,便去本王的王府如何?”
“你要本上去你府上?”信苍曲不由又一惊。
“正是。”昆吾迥诺淡淡一笑,回应的很是‘浓情蜜意’,“本王方才也同进云幻王说过,此行便是要接苍上回府的,苍上若是不介意,大可将本王的王府当成你自己的府邸。”
“呵呵……”信苍曲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既然你想将本上留在眼皮底下监视着,本上不妨便遂了你的愿,如此你也休想逃离本上的视线,这般想着,又含笑道,“好啊,那便多谢迥王殿下盛情相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