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老头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眨了眨眼,片刻后忽然岔开道:“曲丫头命悬一线,我怎见你一点也不担心?”
“地狱夺魂幽鬼惧,阎王手下强留人。自然不是浪得虚名。”天信国主转眸看着那扇屏风,淡淡道,“若麟儿当真危在旦夕,你又如何放得下心来这里?”
“你这算是在夸我?”怪老头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能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着实不容易。
“夸你的不是朕,是东恒瑜。”天信国主不承认。
“亏得不是你夸我。”怪老头一哼,之后又道:“那你可听说过‘寒汀夜水’?”
“寒汀夜水?!”天信国主脸色登时一变。
怪老头点一下头,似是在告诉他他没听错。
“你是说……”天信国主双眉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曲丫头中了寒汀夜水之毒,我也无能为力。”怪老头面上也不由一阵黯然。
“多……多久了?”或许连天信国主自己都没有发现,有那么一刹他已字不成句,整个人都在颤抖。
“还有不到一个时辰。”怪老头回道。
“不到一个时辰……”天信国主重复着他的话,眼神里却仿佛在一瞬间又多了无限苦楚,“寒汀夜水并非无解,只是……”他缓缓摇头,双手却已在不知不觉间紧攥成拳,“咳咳……”
“昆吾国那小子在救她。”怪老头见他又咳了起来,便道出了这一句。
半晌之后,天信国主气息渐渐平复,才慢慢道:“看来麟儿没有选错人。”
“你是如何知道寒汀夜水的?”怪老头似稍感诧异。
“当年在查昆吾国时,无意中得知的。”天信国主淡淡地道。
“你既然早就知道,怎么一直没提过?”怪老头继续追问。若是当年就知道这些,他定然早已找到解“寒汀夜水”之法。
“提这个做什么?”天信国主随口反问一句。
“你……”怪老头说不上来了,当年他二人都心高气傲,谁也不服谁,言谈之间也只会互呛,的确说不着那些。
过了一会,他长舒一口气,似叹非叹的道:“那小子是唯一一个中过寒汀夜水之毒还能活下来的人,曲丫头能否熬过这一关就看他了。”
天信国主看得出怪老头的担忧,目光微垂,落在床边的药葫芦上,忽然道:“麟儿必须活下去!”
“你……”怪老头隐约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
“这药朕怕是用不上了。”天信国主唇畔扯出一抹苦笑。
怪老头闻言一把抓过天信国主的手腕,小指探上他的脉搏,之后身子一震,两条剑眉不由顿时竖了起来。
天信国主却忽然笑了,“终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怪老头双眼瞪视着天信国主,开口,却发现嘴唇在微微颤抖,他用力抿一下唇,才道:“谁……谁干的?”
“华清漫。”天信国主语气平淡,似乎早已看破生死。
“本还以为姓纪那小子有点血性,看来终是高看他了。”怪老头咬着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