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敢看我了?心中有愧?”怪老头似是变了个人一样,异常的沉稳、异常的肃穆。
天信国主目光微敛,皱了皱双眉,“当年……”
“当年那些事不必再提。”怪老头毫不客气的在床前的锦凳上坐下。
他虽然嘴上说不出那样的话,可心里却清楚得很,无论是对兰若,还是对苍曲,他能做的,这个人都做了,他做不到的,这个人也做到了,所以由不得他不承认,这个人已然做得最好。
“不,当年若她选择你,便不会有之后那些事了。”天信国主轻轻摇头,“麟儿也不会成为他们要对付的目标,不会从出生就……”
“呵呵……”不待他说下去,怪老头忽然笑出一声,“想不到你竟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罢了,时至今日,多说无用。”天信国主眨去眼中的异色,“之前多次派人去请,都寻你不得,这次怎么如此痛快?”
怪老头耸一下眉道:“曲丫头的人也没少往我那跑,我可是一个都没搭理,对你的人,当然也得一碗水端平。”
“她没亲自去拆你的庙?”天信国主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斜睨着他道。
“我倒盼着她亲自来呢。”怪老头鼻息轻哼一声。
“那这次为何肯出山了?”天信国主略有些好奇的眯起眼。
“这次你和曲丫头同时派人上山,可是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怪老头捋着胡须风轻云淡的说着,“若不是碰上了非常棘手的事,你们父女二人怎会想到一处去。”
“麟儿也派人请过你?”天信国主问他道。
怪老头一声轻笑,“要不是那鬼丫头,我管你是死是活。”
天信国主微微一怔,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般对他说话了,难免觉得有些刺耳,不过他却并不生气,只是眼里闪过一抹狐疑,“她请你……是为了朕?”
怪老头没有作答,直接从腰间摘下一个小药葫芦扔到天信国主床边。
“这是……解药?”天信国主看了看那药葫芦,又看着怪老头道。
“说出来你或许不信,那鬼丫头一向睚眦必报,可对你……纵然有怨,却从未生恨。”怪老头眸光幽淡的瞧着地板,声音愈渐苍凉,似有万千感慨,“甚至有些时候,你为她做的那些事,说她毫不知情我都不信,可她却是真的不知情。”
“朕当然信,因为她是我信赳枭的女儿!”天信国主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又自傲的笑。
怪老头抬头瞪他一眼,“能得这么个女儿,真不知道你上辈子积了什么福报。”
“哈哈……咳咳……”被他这么一瞪,天信国主却不由大笑起来,笑得嗓子发痒,咳了好一阵,还是想笑。
原本还气冲冲的怪老头见他咳得如此厉害,这怒气便也就消失不见了,“行了行了,赶快把药服了,我也好跟曲丫头交差。”
“你救朕,只是因为麟儿吗?”天信国主忽然很认真的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