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那场大火一直持续到三更时分才救灭,但不光万重金佛塔已毁了个彻底,周围也是一片涂炭,万幸风势没有朝向皇城。
“砰!”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信元川几乎咬牙切齿的道:“好个妖孽,本王千算万算,终究还是算错了她!”
“她就像一团火,你本以为一切都已捏在指间,可却永远也猜不到她还会在哪里烧起来。”纪冲风看着自己的手掌,微微叹息道。
“那么这一次,我就让她再也烧不起来!”信元川的目光凌厉如刀锋,这些年来,他在那个妖孽身上尝到的各种失败已经够了。
“亏得你提醒我将那些东西取回来了,不然必会落入信麟之手。”
“那万重金佛塔足有二十丈高,第十四层、十五层大约也有十五丈高,以你我的修为都无法将箭射上去,所以若想引爆灯油只能上塔。而那里守卫森严,能躲过层层卫兵,又躲过重重暗哨,上到第十四层引爆灯油,还能在那般情势下顺利脱身,且不留任何痕迹……世间可没有几个人能做到这般。”纪冲风剑眉微蹙,目光依然未离手掌,淡淡的说着,“而她既然亲自出手了,又岂会无功而返?”
信元川以手抚额,合上双眼,沉默了半晌才道:“看来这一步从一开始便错了。”
“后面的,绝不能再错。”纪冲风定定的看着手心,五指慢慢收拢,在话音落时,也已紧攥成拳。
翌日清晨,红轮如约东升。
经过了一夜的沉淀,烟尘火迹犹未消去,且已扩散开来,整个天隅城都似被一层薄薄的烟雾笼罩着,连阳光都很难透进来,晨风里也尽是烧焦的味道,不禁有些让人心情压抑,食不下咽。
而这一夜之间,所有传言也已纷纷流播开了。
有的说天降此灾乃示警之意,万不可与昆吾国解除质子之约,否则必应天师预言。
有的说此乃先祖显灵,当将妖孽———信麟逐出天信,否则必应天师预言,引来败国之难。
有的说天信麟王实为恶龙转世,必会为祸人间,不知是谁竟还编了一首童谣。
……难得也能碰上几个说麟王殿下归国引来了川王的忌惮,川王恐落其后,是以假造天象,欲借此事除去麟王的。
总之,只有在这种时候,人们才会想起这位被遗弃的天信麟王。
至于信苍曲女扮男装之事倒是少有传闻,不过少有不代表没有。然而说的却是一位名叫“火夭”的姑娘———因昆吾迥王来了天隅城,也将那位火夭姑娘带来了,故有人误将其当成了妖帝苍上,也就是天信麟王。
而今妖帝苍上即为天信麟王的消息也早已传遍天下,因此有更多人是畏其威名,不敢议论。
兰若楼最高一层的某个雅室内,那个被人议论的对象此刻正靠在窗前的软塌上,一边悠闲的饮着美酒,一边听着窗外的各种声音,竟好似被议论的不是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