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可以斩妖除魔,还应集两仪之势,四象之力,可融冰灭火,收魂附魄,如此也好除邪去害。”纪冲风补充一句,暗讽二人以冰火为祸人间,天道不容。
“可惜呀,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信苍曲微微耸肩,懒懒的接道。
纪冲风挑挑眉头,“那么依苍上之见,命短的皆为好人,命长的则皆为祸害了?”
“冲王殿下要这样理解,本上也不反驳。”信苍曲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道。
“若如此,不知苍上将自己归为哪一类呢?”纪冲风目光瞟着信苍曲。
“冲王殿下在问本上之前,可有想过你是哪一类?”信苍曲不答反问。
“本王嘛……”纪冲风微微仰头,望向漆黑虚茫的天幕,看样子是真的认真考虑了一下,片刻之后,缓缓平展双臂,似要拥揽整片夜空,那双黑眸中精芒涌动,绝不输于王剑之锋,且光华璀璨,更不输于日月之辉,“本王会成为照亮这片苍穹的英雄!一统辛洲的霸主!世间唯一的强者!”
那一刻,那个人,那豪情万丈、睥睨万物的气势,便仿若那只手可遮天、单脚可动地、张口可吞山的神君一样,那般的狂傲,那般的不可一世!
信苍曲静静的听着,默然看着面前的纪冲风,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是她见过的、最狂妄自负的人。
昆吾迥诺虽傲虽狂,却知内敛、善伪装、懂谦逊、自量力,不会行力所不及之事,不会口吐狂言妄语,不会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不会恃才放旷、刚愎自用。而纪冲风,他却是真的狂、真的傲,由里到外,从不曾收敛过,更不曾谦逊过,不过有些时候,这些也是他的优点,是他战胜对手的强处。
“漫漫征途犹未尽,岂因成败论英雄?”昆吾迥诺忽然悠淡的感慨道,“相同的,善也好,恶也罢,无所谓好人、祸害,一切皆盖棺定论。”他冰眸轻转,亦看着纪冲风,眼中晶光虚闪,转瞬即逝,“冲王殿下此刻考虑这些,是否为时过早呀?又或……没有信心赢至最后?”
纪冲风将手放下,目光转而望向昆吾迥诺,与那双幽邃深寒的冰眸对视了片刻,再移目迎上信苍曲那双闪着妖芒的绯瞳,淡漠的道:“不错,这只是一个开始。”
信苍曲、昆吾迥诺闻言对视了一眼,眸中似有笑意闪过,却皆未再言。
夜幕漆黑,此刻已无星无月,只有一片火光照得山顶通红灿亮,时有凉风拂过,吹得火焰摇曳乱窜,明暗莫辨,仿佛整个天地都在这片诡异之中一般,不由令人心底发虚生寒。
“叮、叮、嘡、嘡……”兵器相碰之声一直未曾止息。
尹劲松与两名守令之人斗了十多个回合后,一招斗转星移,四两拨千斤,顿令两人措手不及, 而后又反手推出双掌,将二人打下高台,夺得了第十四枚论酒令。
花秋炜由于身上有伤,动手不便,此刻对战两名高手,难免会略有些吃力,因此只能智取,借力打力。
过了二十多个回合,前后两场比斗,再加一场搏杀,此刻两名守令之人皆已稍显气力不足,花秋炜瞅准时机,一招翻云式扭转乾坤,趁两人尚未来得及收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那两人制住,并封住了二人的穴道,夺下了第十五枚论酒令。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袁西狼也斗败了两名守令之人,取下了第十六枚论酒令。
第十七枚论酒令得主——韩夜辉。
此刻还余最后三枚论酒令,众英雄大多数皆已下台,除昆吾迥诺、信苍曲、纪冲风外,台上也只剩下了苏九、鱼八、阮天聪、修雷、安归明及六名守令之人。
就见苏九宝剑一翻,震腕抖出数朵剑花,直袭其中一名守令之人而去,随即转身又一脚踢向另一名守令之人,出手极为敏捷,招式亦十分精湛,应付两名守令之人依然行云流水,不显吃力。不过若要取胜,想来还需再费些力气。
鱼八侠本不想插手的,但目光一瞟,却见其中一名守令之人躲过那数道剑花之后,竟从腰间的布囊中取出了三枚流星镖,心知这人定是也清楚自己不是苏九的对手,却又不甘心败在一个女人手上,担心落人笑柄,被人瞧不起,是以狗急了跳墙,要暗算苏九!
果然不出所料,那人眼珠一瞄,瞅准时机,趁苏九尚未收势之际,三镖齐发,正正刺向了苏九背后的三处大穴!
鱼八侠眼光一利,宝剑出鞘,但见寒芒一闪,紧接着便听得“叮!叮!叮!”三声利响,三枚流星镖尽数落地,之后他手腕一翻,便以剑柄正敲在了那人的穴道上。
那守令之人犹未来得及有所反应,镖刚出手,就觉全身一痛,随后已难动分毫。
苏九未看身后之人,一脚踢空后,宝剑一挥,一道凌厉的剑锋便攻向了面前的守令之人,那人见势赶忙抬刀抵挡,可这一剑之锋虽然挡住了,同一时刻,那剑鞘也已抵在他颈前,令他不敢妄动半分。
苏九手一运劲,剑鞘击在那人脖颈上,直接将其打晕了。
“九儿。”鱼八侠关切的唤一声。
“八哥。”苏九回身看向鱼八侠,平淡的应他一声。
鱼八侠朝着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去取论酒令吧。
苏九也点头回意,然后仰首望一眼柱台顶上的锦盒,足尖一点,轻轻跃起,虽有些费力,好在是一下跃到了柱台顶端,但也只是到了与柱台平行的位置,无法也无力再向上一分,所以她只能以执剑之手抚住柱台一角,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去拿锦盒。
那柱台十分粗壮,足够一人在上打坐的,而锦盒又放在柱台中央,可想而知,够起来很是费劲。
苏九努力伸长胳膊,手一点点探向锦盒,慢慢的,轻轻的,很小心很谨慎的,去够那锦盒,生怕稍一用力,非但未能拿到锦盒,反而将其推得更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