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迥诺也挑挑眉,故作不懂的看着信苍曲,眼底深处却满是快意之色。
“这可真不是一般的好看呀。”信苍曲看着那好比蒜疙瘩一样的死结,皮笑肉不笑的道。
“多谢夸赞。”昆吾迥诺则模样诚恳的道。
信苍曲深深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的道:“给本上解开。”
昆吾迥诺双手一摊,莫可奈何的道:“本王只会系,不会解。”
“你……”信苍曲心里直窝火。
“苍上不是觉得很好看么?为何还要解开?”这个时候,昆吾迥诺再浇上一瓢油。
“你让本上这个样子见人?”信苍曲又举起双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手腕一翻,双掌之间生出一团烈火,顿时便直奔昆吾迥诺面门扑了过去。
昆吾迥诺脚下轻动,身影一飘,与那团烈火擦肩而过,然后还道:“本王亲力亲为,为苍上处理伤口,苍上怎可如此恩将仇报!”
信苍曲敛了眼底的怒火,两手又一抖,那被火烧断的白巾便落在了地上,随即她俯下身,撩开外袍,一手扯住里袍一角,另一只手指尖一划,割下一条红缎,再扯起里袍另一角,割下一条红缎,之后起身,三下两下便已将双手包扎好。
昆吾迥诺看着她动作,心里也是蛮服气的。
“哼。”信苍曲绯瞳眄一眼昆吾迥诺,轻哼一声,未再言语,身影一闪,径自而去。
昆吾迥诺见后一笑,白影一晃,也相随而去。
—————————————————“殿下!”穆良一见按着胸口从林间穿出的纪冲风,心知殿下定是受了重伤,否则绝不会如此狼狈,而方才阵中所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得一清二楚,任谁也不曾想到那两人竟真的将‘旷世第一杀阵’给破了,那样的实力,着实可怕至极!
“走。”纪冲风道出一个字后灰影一闪,便已飞快的消失在华云山上。
“是。”穆良应一声,跳下高石,也提轻功急掠而去。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片新绿之林此刻已再无先前的清华野韵,那林木皆已被烈火烧得黑咕隆咚的,树叶乱枝也早已烧成了灰,放眼看去,似一眼便可望到尽头一般,原本枝繁叶茂高矮成丛的深林此刻只剩下了光秃秃的一片,纵然晚霞静美,配以这副景象,也着实有些违和。
远远的,那两人比肩而来,一个白衣如雪,一个红衣似火,随风一飘,眨眼之间便已飞扬而至。
也不知昆吾迥诺用了什么法子,此时白衣上的那两条爪子印竟已不见了,两人这般风雅翩然的落在林间,便如九天之上那掌天下之事的尊神降临荒境探查一般,更令人心生不可亵渎之感。
扫一眼这遍山荒籍,信苍曲不由笑得无比灿然,“呵哈哈……邪鬼,你猜猜若是华子康见到这些,会不会心疼死?”
“也有可能会气炸。”一侧的昆吾迥诺风轻云淡的回道。
“嗯。”信苍曲点一下头,又道:“经此之后,这华云山已元气大伤,即便他朝实力可以恢复,声望也绝不可能再如以前了。”
两人又飞走几步,便回到了一众英雄豪杰晕倒的地方,方才火烧深林时,信苍曲特地护下了众人,是以整片深林中,唯有众人身处之地依然如旧。
“迥王殿下请吧。”信苍曲看看躺在地上的众人,对着昆吾迥诺一摆红玉扇,面带笑意,客客气气的道。
昆吾迥诺转眸瞟她一眼,合上手中的白玉扇点点信苍曲,礼让道:“还是苍上先请吧。”
信苍曲抬抬受伤的双手,笑吟吟的看着昆吾迥诺,“本上手伤了,无法解穴,所以只好请迥王殿下代劳。”
“呵呵……”昆吾迥诺闻言不由轻笑一声,冰眸中满是质疑的波光,道:“苍上这手可以摇得玉扇,却无法解穴?”
“本上这手都是因为你才伤的,此刻难道不该由你来给他们解穴么?”信苍曲却理所当然的道。
昆吾迥诺目光中透着一丝讶异,“这种施恩谋利之事,苍上不是应该一马当先的么?何以此刻竟会将这难得的机会让给本王?”
信苍曲脸上的笑更加灿烂了,又那般惑心魅骨的道:“真心已付,何分你我?”
昆吾迥诺只觉骨头一酥,忽然有些后悔方才的提议了,平白无故的,非要同这火妖比什么真心以待?
“哎!”一声轻叹在林间幽幽响起,当下也只好自己填坑。
但见那道白影时闪时移,在这方圆之地飞来飞去,白玉扇轻轻一挥,一股暗流便立即解了一人穴道,手指隔空一点,一道冷气也顷刻解了一人穴道。
信苍曲却未理会这些,转身走向倒在一侧的修雷,红玉扇一敲,便将修雷的穴道解开了。
此时夕阳虽已将要落山,那光芒依然十分刺目,且上空也没了树叶遮挡,几近露天,对于刚从黑暗中转醒的人,难免会有些不适,修雷醒后并未直接睁开双眼,而是抬起小手揉了揉眼睛,之后没等他睁眼,脑门上便挨了一扇子,疼得他“唉呀”一声,瞬间跳了起来。
“哥哥?”看清面前的人后,修雷立马又忘了疼,想也没想,一下子便扑向了信苍曲,“哥哥!”
那般模样、真将信苍曲当做他亲哥一样。
然而信苍曲往一侧一闪,便令修雷扑了个空,随即那柄红玉扇又一挥,将扑来的修雷架住,他这才没有摔倒。
“哥哥,你去哪了?”亲近不成,修雷只好作罢,撅着小嘴问道。
“本上一直都在这林子里。”信苍曲收回红玉扇,‘唰’的一下将其甩开,风姿潇洒至极。
“怎么可能?”修雷小脸一皱,满是疑惑的道:“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没看到本上,那你看到了什么?”信苍曲略有兴味的问道。
“我……”修雷歪着小脑袋仔细想了想方才的经过,片刻后,忽然捂着嘴叫道:“我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