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苍曲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这个不劳迥王殿下费心,本上原本也没打算要改。”
“奉劝苍上最好少说几句,省省力气吧。”昆吾迥诺轻轻合上双目,极淡的道。
“哼。”信苍曲看着昆吾迥诺,只是轻哼了一声,出奇的没有再说什么。
之后两人皆不发一言,倒不是没话说了,实在是口干舌燥,已没有力气再开口。
山洞内也变得安安静静的,没有半丝杂音。如此寂然,如此安定,如此平和,便是在自己的居处,也极为难得。
而这几日下来,他二人除了在山洞中找出路,便是就地打坐,调息一两个时辰,然后再接着向前走,已经很久不曾好好睡上一觉了,加之身体乏累得很,又饥渴难耐,且此刻已打定主意安心的在此处等候凶兽,因此在这般清静的环境之下,两人很快便倚着冰墙睡去了。
这么一睡,便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睁开双眼的,却都晕晕乎乎的,怔愣了半晌才醒过神来。而后又侧首看向对方,见对方也看向了自己,不由皆苦笑一声。
他们真的是太渴、太饿了,甚至连睡着都能感觉到肚子空空的,连做梦时都在到处找食物。
昆吾迥诺费力的轻启唇畔,终于忍不住再次质疑道:“苍上确定那东西会来么?”
“本上哪里知道那家伙会不会已经饿死在半路上了。”信苍曲微微动了动干裂的嘴唇,片刻后,才极轻极缓的吐出这一句。
“那……难不成你我只能在此处等死了?”昆吾迥诺稍稍缓一口气,瞧了瞧周围,又问道。
信苍曲闻言没有再回答他,绯瞳一闪,忽然绽放出一丝火亮的妖芒,定定的盯着昆吾迥诺。
那一刻,对上那般妖异又残狠的眼神,昆吾迥诺还以为信苍曲真的要对他下手了,手暗暗握紧辰恨剑,也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然而在下一瞬,他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但见信苍曲缓缓撩起自己的衣袖,露出那白皙的左臂,然后毫不犹豫,果决的将红玉扇一扬,便欲切下!
昆吾迥诺见了不由得冰眸圆睁,登时怔住了。
她竟要割自己的肉么??
宁可用那般决绝的方法,也要活下去?!
信苍曲却丝毫未理会昆吾迥诺的反应,她此刻已饥渴到极点,自是什么都顾不上了。等了这么久,那头凶兽一直没有动静,说不定真的不会来了。而她当然也想过搏一把,若能杀了昆吾迥诺,便喝了他的血,再吃了他的肉,但如昆吾迥诺所言,即便他们其中一人能杀了对方,活下来的人定然也会遭到重创,且对方又与自己实力相当,以往那么多次的较量中,他们都没能取胜,若此时再斗得两败俱伤,或同归于尽,那便太不明智了。
所以,再三衡量过后,她心中终于有了决定,还是先拿自己开刀吧。
扇锋凌厉而狠绝,眼见那柄红玉扇即要落下…………
“哐!!”耳边骤然传来一声极淡的重响。
信苍曲的手当即顿住了,随后唇畔浮起一抹妖魅的笑。
“来了!”昆吾迥诺的脸上也立刻绽起了笑意,急急的吐出这两个字,似是想提醒什么,再次与信苍曲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的心口竟莫名的一松。
“哐!”
“哐!”
“哐………”
声音虽然很小,好在此处十分安静,且二人又耳力超群,因此皆可听得清清楚楚。
“哐!”
“哐!”
“………”
不会错的,就是这个声音!两人心中同时暗加肯定。
手握紧宝剑,扶着冰墙一点点的站起身来………
冰眸中晶芒闪烁,绯瞳中红芒火亮,两人皆在等待着…………
“哐!”
“哐!”
“………”
可以听得出,那头凶兽靠近的速度与前几日相比,也明显地减慢了,看来信苍曲料得果然没错,那家伙也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哐!”
“哐!”
“………”
声音在一点点靠近………靠近………
不知什么时候,信苍曲已将红玉扇收起,两人均拭目以待。
“砰!!!!!”
一声彻响震耳欲聋!
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那头凶兽又如上次那般,一头撞破了那面涂有药物的石壁,冲了出来,不过这次等待它的却并非是海阔天空,亦完全没有供其展翅的空间。
一见凶兽已冲入冰笼子内,忽然间,昆吾迥诺、信苍曲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身形一动,便齐齐贴着一侧飞快的闪入了凶兽刚刚撞出的那处山洞中。
紧跟着,信苍曲宝剑猛地一翻,再狠利的一挥,剑光红亮,灼灼的剑锋夹带着一股浓烈的彼岸之火瞬间便轰向了那头凶兽!
“噗!!”
凶兽被那道烈火击得一晃,险些栽倒,加之本就畏火,且虽然皮糙肉厚,却难以抵挡彼岸之火的温度,全身上下均被灼烤得生疼,因此它也本能的向后退去。
“砰!!”又是一声重响!
凶兽这一退,便正正撞在了后面的冰墙上。
瞅准时机,昆吾迥诺宝剑一晃,只觉光芒刺目,难以睁开眼,与此同时,冷利的剑锋连带着一道寒雷已猛势击出!
“噌噌噌……”
寒雷随剑锋而散,顷刻间已将冰笼子的最后一面入口封死。
大功告成,最后一丝力气也已耗尽,顿感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叮!”
“叮!”
宝剑齐齐拄在石地上,两人这才堪堪稳住没有栽倒,却还是难以支撑,最终皆顺着宝剑滑下,坐在了地上。此刻昆吾迥诺也顾不上脏了,在这等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一切都要让路。
“嗷………”
“砰!”
“砰!”
“………”
凶兽在冰笼内愤怒的咆哮着,拼力挣扎着,头上的犄角狠狠的顶在冰墙上,意图将周围的寒冰撞碎,奈何那寒冰坚硬至极,非但丝毫未损,反而将凶兽自己撞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