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大派倒是很给面子。”纪冲风负手立于窗柩前,淡淡道。
“六大派齐处于武林势力的顶峰,多年来本就已形成了一条线,无论和与不和、心向哪方,一派有事,必也可看到其余五派的影子,这就好比绿林规矩一样,所以我华云山拜帖相邀,那五派自然不会怠慢。”华生策解述道。
“这么说来,武林六大派之间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点点瓜葛?”万辗尘看一眼华生策道。
“与其他各派相比,六大派之间确实算得上有些交情吧。”华生策又道。
“只是不知,如今横插出一个苍穹涧,武林各派之间会不会掀起什么变故。”万辗尘扬起唇角似笑非笑的道。
“此次论酒大会之后,天师一派横插而出,掀起的变故绝不会比苍穹涧小。”华生策风轻云淡的回一句。
“怎么说得好像你不是瓮天台的人一样?!”万辗尘又用眼角斜睨一下华生策。
“这话是万师兄你说的,生策可从未如此说过。”华生策轻轻眨一下眼皮,反驳道,“不过,生策既是瓮天台弟子,也是华云山少掌门。”
“诶,你……”万辗尘一听,侧过身指着华生策,似要同他掰扯一番。
“吵够了没有?”纪冲风忽然淡声开口。
瞬间,两人皆禁声垂首。
“另两国代表呢?”纪冲风又淡淡的问道。
“回少主,进云国那边还没有消息,那位进云幻王神出鬼没的,尚不知会不会来赴会。凤羽国大将军袁西狼已在赶来的路上,过两日便可抵达。”万辗尘当即神情端正的回道。
“进云国那位既无心一争,暂可不必管他。”纪冲风交代一声。
“是,属下明白。”万辗尘应道。
“凤羽国……前些时日,凤羽国中不是起内乱了么?怎可能如此快便恢复平静了?”华生策忽然问出。
“说来还不都是苍穹涧的功劳。”万辗尘不吝答道。
“苍穹涧?”华生策闻言却将眼眸睁大,目中光芒一闪,“苍穹涧怎会插手凤羽国的事?”
不待万辗尘再回答,便听纪冲风道:“信麟既已助凤易霄平了内乱,那么……他重返天信之日,定也不会远了。”纪冲风眼眸中不掩趣味。
“重返天信?”
“嗯?”
万辗尘、华生策闻得此言不由皆是一惊,双双移目看向纪冲风。
“若非如此,他岂会这么快暴露实力?”纪冲风的目光眺向远方,望着那渐渐东起的红轮,面上虽十分平淡,语气里却含着满满的兴奋,那是一个强者面对劲敌时才会有的神情,“而此次论酒大会……或许便是他重返天信之前的‘最后一役’!”
“这么说,此次论酒大会妖帝苍上已志在必得?”华生策眉心微锁,似有疑虑。
“他拿什么志在必得?”万辗尘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再者,且先不论信麟能靠什么赢过清漫的清漫酒,妖帝邪君能否活着出现在论酒大会上都说不准呢。”
“他们两人没那么容易死的。”纪冲风目光未敛,“游戏还未开始,他们怎可先死?!”
“没死也绝对活不长。”万辗尘跟着道。
“即算他们参加了论酒大会又能如何?如今天下间可与‘清漫酒’一争的,唯有嘉云楼的‘西凤酒’和东书阁的‘东酬酒’。嘉云楼是松正门经营的势力之一,松正门有意依附于进云国,而进云幻王又无心一争,那么‘西凤酒’也就不必考虑了,而东书阁要的只是一个参会权,亦不为争夺头魁,所以此次论酒大会的头魁定然还是非清漫酒莫属。”华生策胸有成竹的道。
“不错,再有……便要属锦绣斋的‘七岁酒’和秋雨湖的‘秋荷酒了,这两方势力皆是近几年发展起来的,尚不足为惧,此外,还有诸位能通关的豪杰做评审,而清漫乃是江湖四位美人之一,是个男人都会将手中那一票投给她的。”万辗尘也笑眯眯道。
听了这一番话后,纪冲风忽然转头看向万辗尘和华生策。
万辗尘、华生策两人反倒被他瞅得一懵,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霎时都止声了。
只听纪冲风道:“你们莫要忘了,上一次清漫酒之所以能够轻而易举的夺魁,是因兰若酒未出,而此次,兰若楼也会参加论酒大会,到时兰若酒或许将重新问世。”
万辗尘、华生策听着他的话不由皆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万辗尘才忍不住开口问道:“兰若酒不是早已失传了吗?”
“兰若楼还在,兰若酒怎会失传?!”纪冲风的目光又瞟向远方的天际。
“兰若酒已多年未出,这一次,会重新问世么?”华生策似自言自语的呢喃了一句。
“生策,去山脚下同各方势力打个招呼吧。”纪冲风吩咐道。
“是。”华生策拱手应了一声,然后退出房去。
万辗尘目送华生策出门,之后又将目光落在纪冲风身上,请示道:“少主,属下去查一查兰若酒那边的情况?”
“也好。”纪冲风淡淡的点一下头。
“属下告退。”万辗尘拱手一礼,正欲退下,走至门前时却又被纪冲风唤住了,“切记,莫要打草惊蛇。”
“属下明白。”万辗尘又应了一声才退下。
纪冲风仍平静的望着东方的红轮,纵使光芒刺目,他也不曾眨一下眼,而那双黑眸中竟闪烁着可胜日辉的光芒。
良久后,空荡荡的书房中,霍然响起一声,“昆吾迥诺、信麟,但愿你们不会令本王失望。”
日头已至中天,华云山脚下那处深涧之底却依然光亮有限,这里便如同一个地下世界一般,不分昼夜,长年幽暗渗人。
此刻唯独一处山洞前火光通明,几乎照亮了整个涧底。
洞口外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昆吾迥诺、信苍曲二人正相对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