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苍曲红眉一挑,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知准没好事,立即心生戒备。
昆吾迥诺见她如此,不由得兴致更浓了,冰眸含情,笑如春风,步步皆惑。
“虽然本上说了许迥王殿下十里木棉,迎娶你入天隅城,可也用不着如此心急吧?”信苍曲假意笑笑。
昆吾迥诺似对她的话充耳未闻一般,继续靠近。
信苍曲静静的看着面前越靠越近的人,鼻际嗅着那一缕清淡的冷香,一股冰凉的气息瞬间笼绕在周身,她急眨几下眼皮,这才发现自己与昆吾迥诺贴得有多近,而那张邪雅如冰的俊脸就在面前,那么近,那么……心蓦然一乱!
“苍上所言极是,今后你我当相濡以沫、安危与共。且他朝本王若得天下,定迎苍上为后。”昆吾迥诺垂眸,抬手牵过她的手……十指相扣,永结同心。
心里虽然明白得很,这……是劫!是惑!是障!是狱!可却无人能够抵挡!
不可否认,那一刹那,信苍曲有过瞬间的触动,然她妖帝苍上怎可能先输?!
“可是……”信苍曲手一转,抽出五指,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昆吾迥诺,道:“本上饿了。”
“……”昆吾迥诺无言以对,不过此刻已至子时,经她这么一说,自己也觉得有些饿了。
于是,所有‘浓情蜜意’皆止于饿。
“找食物这种大事,还要仰仗苍上了。”这一句是发自内心的。
信苍曲本来也没指望他,如今被困于山涧中,两人又皆有伤在身,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所以当务之急,自然得先填饱肚子。
“跟本上来。”信苍曲丢下一句话之后,便顺着溪流向上游走去。
这种处境之下,昆吾迥诺当然愿意唯信苍曲马首是瞻。
两人走了许久,待到了上游,信苍曲看了看水中那些窜上跳下的鱼,回首问昆吾迥诺,“迥王殿下可会抓鱼?”
昆吾迥诺也瞧瞧水中的鱼,虽然心知她在打什么主意,还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既然迥王殿下要仰仗本上,那便劳烦你下水抓鱼吧。”信苍曲双手负于身后,显然没有要伸手的意思。
“抓鱼何须下水?”昆吾迥诺淡淡的一笑,随即手一动,一股寒气直击一条刚跃出水面的大鱼而去,可怜那条苦命的大鱼刚看到外面的世界,便被冻成了冰坨,随后他掌力一挥,冰坨便飞到了信苍曲的脚下。
“呵呵……真想不到,这璩瑦之冰竟还有如此用处呀。”信苍曲看看那条被冰封的大鱼,满意的一笑。
“本王也未曾想过有一日会用璩瑦之冰来抓鱼。”昆吾迥诺似笑非笑的道,心中不由暗叹,真是大材小用。
信苍曲左手随意的一甩,金针含着火力,刺入冰中,然后三根金线合成一股,将冰吊起,方便提在手里。
如此共抓了四条鱼,一人拎起两条,继续往上走去,穿过一片密林,再沿着山石向上走,很快便看到了一个山洞。
信苍曲、昆吾迥诺走至山洞前,向里望了望,见洞内甚黑,没敢直接进去。
信苍曲抬手一弹,一团赤焰飞出,将山洞照亮。
“之前有人在此处居住过?”昆吾迥诺看着洞口内不远处设下的机关险境,猜测道。
“进去吧。”信苍曲并未在意这些,随意的吐出一句,然后在前引路,一边走,一边点火照明。
洞内还有很多机关险境,不过由于年头已久,都损坏了,只有少数还能发动,而昆吾迥诺与信苍曲又样样皆通,这些当然难不住他们。
两人很快便到了山洞的最里面,这里是一处二人居住的房间,由木材搭建而成,但房内的摆设也皆已陈旧不堪,且灰尘满室,显然已荒废了多年。
信苍曲将手里拎着的两条鱼放在地上,找一条板凳踢到地中央,然后玉扇一挥,扇去灰尘,在凳上坐下,“想来这里的主人也是被困在了此处,且直到死都没能出去。”
昆吾迥诺也将鱼放下,之后看了看一旁的另一条板凳,太脏了,他才不要坐那个,于是手一挥,一股寒流瞬间凝成了一条冰凳,随后他在信苍曲对面坐下,含笑问道:“苍上怎知他们直到死都没能走出去?”
“若是出了此处,又怎会将珍贵之物留下?”信苍曲扫一眼一侧妆台上的一枚钗子和一只镯子,那钗子上虽满是灰尘,却不难看出是黄金打造的,而那镯子亦不难看出是由翡翠所制,估计这里的主人寻思此处并无旁人,也不必担心会有贼偷,所以便将珍贵之物放在了明面上。
“呵呵……说不定还有另一种可能。”昆吾迥诺瞥一眼那金钗和玉镯,轻声笑笑,冰眸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又看着信苍曲,意味深长的道,“二人虽被困此处,不过天长地久,情深意浓,或许便决定相守于此,不想出去了。”
“反正待伤势一好,本上便会离开,管他们出不出去、如何想的做甚?”信苍曲绯瞳一眨,瞅了瞅两人中间的空地。
昆吾迥诺见此当即会意,手又轻轻一挥,一道寒流即刻凝成了一座冰台。
信苍曲提起自己的两条鱼,抬手一抚,一股热流立即融了璩瑦之冰。
昆吾迥诺也将自己的两条鱼提起,放在冰台上,然后屈指一弹,冰坨便开了。
信苍曲又瞧了瞧冰台上的四条鱼,绯瞳一转,再看向昆吾迥诺。
“要本王做什么?”一见她瞅自己的眼神,昆吾迥诺当然明白了她的意图。
“烦请迥王殿下去外面弄两桶干净的水来。”信苍曲扬起唇角,灿然一笑,毫不客气的吩咐道。
昆吾迥诺目光溜一眼周围,又看着信苍曲,问道:“哪里有水桶?”
“迥王殿下不是会变么?变出来两个就有了。”信苍曲绯瞳一弯,笑得甚是无害。他既然可以用璩瑦之冰抓鱼、变桌子、变凳子、变碗,那么变两个水桶自然也不成问题。